第10章
    霓虹暴雨傾瀉在量子監獄的鈦合金外殼上，程昱的視網膜投影閃爍著黎璃留下的最後訊息——她正用指甲在囚室牆麵刻寫麥克斯韋方程，血跡在積分符號處凝結成玫瑰形狀。反重力引擎在百米高空發出蜂鳴，他握緊方向舵，車載ai突然發出警告：陳世勳的神經脈衝武器已鎖定這片空域。
    "歡迎來到地獄全景房。"黎璃的全息影像在副駕座浮現，指尖劃過中控台啟動隱形模式，"看到西北角的泄壓閥了嗎？那是我用早餐勺花了三個月磨成的鑰匙孔。"
    程昱推動操縱杆，賽車在等離子風暴中垂直俯衝。擋風玻璃映出他鎖骨處的傷疤——那裏埋著黎璃最後一吻時植入的納米密鑰。當監獄防護網的紅外掃描掠過車身時，傷疤突然灼燒般劇痛，解密程序如洪水般湧入車載電腦。
    "你總是對我的禮物過敏。"黎璃的虛擬形象輕笑，量子糾纏讓她真實的顫抖同步傳來。程昱看見囚室監控畫麵裏，她正將牙刷磨成的螺絲刀刺入通風口，哼著那首山西民謠的變調。
    監獄穹頂在反物質炸彈的藍光中坍縮時，程昱的賽車撞破第37層防彈玻璃。懸浮輪胎在走廊牆麵擦出火星，他看見無數個黎璃的克隆體在培養艙中沉睡——陳世勳最後的複活計劃。真正的黎璃正在第99層拆解自己的機械義肢，將微型ep炸彈塞入膝關節軸承。
    "遲到了七分鍾。"她單腿躍進程昱的副駕座，殘肢斷麵還閃著電火花，"罰你聽我講完那個故事。"染血的手指按下自動駕駛按鈕，賽車撞破落地窗衝入雷暴雲層。
    在八萬英尺的平流層，黎璃終於說出母親死亡的真相：陳世勳將抗癌藥替換成神經毒素，隻為讓女兒成為完美的複仇機器。她撕開人造皮膚，露出脊椎上二十七個微型控製器，"現在，它們是你的了。"
    程昱的焊接槍在暴風雨中顫抖。當最後一個控製器墜入雲海時，黎璃的吻比反重力引擎更熾熱。他們身後，量子監獄正分崩離析成機械蝴蝶群，每隻翅膀都刻著陳氏集團的罪證編碼。
    國際刑警的包圍圈在太平洋上空收縮。程昱啟動牛頓手稿中的反重力方程式，賽車突然垂直升入電離層。舷窗外，張薇的救援艦隊正用激光在雲層投射出航道圖——那是用馬格德堡坐標繪成的心電圖。
    "終點見。"黎璃將程昱推入逃生艙，自己握緊方向舵衝向陳世勳的旗艦。在相撞前的0.03秒，她對著監控鏡頭微笑，用口型說出程昱教她的第一個物理公式：f=a愛是質量與加速度的乘積）。
    三年後的卡納維拉爾角，新型反重力賽車發布會。程昱撫摸左腕的機械表，表盤玻璃裏封印著量子監獄的殘骸碎片。當記者問及副駕座永遠空置的原因，他啟動全息投影——黎璃的虛像正在紐博格林賽道上漂移，副駕座擺著他們共同設計的青年技師培養計劃。
    暴雨再臨的午夜，程昱在車庫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黎璃的機械義肢敲擊著新車外殼，山西民謠混著機油味在空氣中發酵："你的懸掛係統調得太保守了。"她轉身時，頸間項鏈閃爍著馬格德堡的星圖。
    兩個機械心髒在靜默中同頻共振。車庫裏，二十七個國家的年輕工程師正通過全息投影注視這一幕。黎璃舉起激光筆，在風洞實驗室牆麵畫出永不封存的賽道，而程昱的公式在其上綻放成銀河——這是機械靈魂最浪漫的婚禮，在真理與謊言的交界處，在暴雨與晴空的共生帶，在永恒的速度中抵達愛的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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