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血色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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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際盡頭,鉛雲如墨,沉甸甸地壓下來,仿佛要將整個天地吞噬。雲瑤與楚墨塵禦劍而行,狂風呼嘯著撕扯他們的衣衫,卻無法動搖二人分毫。腳下,山川河流如走馬燈般掠過,然而,隨著他們不斷向著西北方向飛馳,周遭的景致愈發顯得荒蕪陰森。
    “瑤兒,前方就是那片血色荒原了,千年前神庭與魔修那場驚世大戰的古戰場。”楚墨塵的聲音穿透風聲,傳入雲瑤耳中,帶著幾分凝重。雲瑤微微點頭,美目中透著堅定,手中緊握著佩劍,劍身隱隱有銀光流轉,似在呼應著她的心境。
    剛踏入荒原,一股濃烈的血腥腐臭之氣便撲麵而來,嗆得人幾欲作嘔。雲瑤不禁蹙起眉頭,運轉靈力護住周身。放眼望去,隻見茫茫荒原之上,血霧彌漫,如厚重的帷幕,讓人視線受阻,五步之外難辨東西。腳下的土地幹裂,縫隙中不時滲出暗紅色的液體,仿若大地在淌血。
    “嘶嘶……”詭異的聲響在四周此起彼伏,雲瑤定睛一看,頓時頭皮發麻。地麵上的白骨竟如活物一般,相互碰撞、扭動,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眨眼間,那些白骨迅速拚接、變形,化作一條條血色巨蟒,足有水桶粗細,三角形的頭顱高高揚起,猩紅色的豎瞳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分叉的信子吞吐間,散發著刺鼻的腥氣。
    “這些是被魔煞侵蝕的戰魂,被困在此地千年,受盡折磨,早已迷失本性。”楚墨塵神色冷峻,手中長劍一揮,一道耀眼的金光如閃電般斬出,“瑤兒,用蓮心訣淨化它們,這是我們的使命,亦是對這些往昔英烈的救贖。”
    雲瑤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悸,雙手結印,蓮心訣運轉。刹那間,她指尖凝聚出銀色蓮瓣,光芒閃爍,聖潔而柔和。隨著她輕聲吟誦《往生咒》,清脆的梵音如清泉流淌,在這血腥的荒原上顯得格格不入,卻又帶著無盡的希望與力量。
    巨蟒們似受到某種感召,又似被這光芒激怒,紛紛張牙舞爪地撲來。一條巨蟒率先發難,血盆大口張開,露出森然獠牙,帶著呼嘯的風聲咬向雲瑤。雲瑤不慌不忙,蓮心訣所化的銀色光芒如護盾般護住周身,巨蟒撞上光芒,頓時發出一陣淒厲的嘶吼,身軀竟開始緩緩消融,化作點點光芒消散在空中。
    見此情景,其他巨蟒愈發狂暴,卻又畏懼著雲瑤的力量,隻是在外圍盤旋、試探。雲瑤目光悲憫,加大靈力輸出,《往生咒》的吟誦聲愈發響亮。每一個音符都如同重錘,敲擊著這些戰魂的殘魂,喚醒它們深處的一絲清明。
    一條又一條巨蟒在銀色光芒中掙紮、蛻變,荒原上光芒閃爍,仿若繁星墜落。隨著最後一條巨蟒化作光點消散,血霧竟也稀薄了幾分,露出了隱藏在深處的一座懸浮的血色祭壇。
    那祭壇足有數十丈高,呈八角形,周身雕刻著繁複猙獰的符文,血紅色的光芒流轉其上,仿佛有生命一般律動。祭壇中央,一塊散發著刺目光芒的碎片懸浮在空中,光芒如血,正是他們苦苦追尋的殺戮法則碎片。
    “終於找到了……”雲瑤眼中閃過一抹欣喜,與楚墨塵對視一眼,二人並肩向著祭壇飛去。然而,就在他們接近祭壇的瞬間,異變陡生。
    幻象如潮水般湧來,將二人瞬間淹沒。雲瑤隻覺眼前一花,發現自己已然置身於一座華麗至極的宮殿之中。她身著鳳袍,頭戴鳳冠,珠翠環繞,每一步前行,裙擺拖地,發出沙沙的聲響,身後一群宮女太監簇擁,皆跪地高呼:“吾皇萬歲,娘娘千歲。”
    雲瑤心中一驚,這場景竟如此熟悉,仿佛是她心底深處最渴望的權力巔峰之景。她下意識地抬手,卻發現手中多了一根金質的權杖,頂端鑲嵌著碩大的寶石,閃耀著奢靡的光芒。
    “這是殺戮法則的誘惑,用最渴望的場景動搖心智。”楚墨塵的聲音宛如一道驚雷,在雲瑤耳畔炸響。雲瑤猛地回過神來,環顧四周,隻見楚墨塵身著朝服,卻跪在她的腳下,眼中滿是痛苦之色。
    “瑤兒,記住,我們的目標是並肩而立,而非俯瞰眾生。這不過是幻象,莫要沉淪。”楚墨塵的聲音透著堅定,穿透層層迷霧,傳入雲瑤心間。
    雲瑤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劇痛瞬間驅散了些許幻象帶來的迷障。她緊閉雙眸,全力運轉蓮心訣,試圖掙脫這詭異的幻境束縛。片刻後,她猛然睜眼,眼中銀光爆射,蓮心訣化作一道光箭,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射向祭壇核心。
    那碎片似乎感受到威脅,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緊接著,轟然一聲巨響,竟分裂成千萬片,每一片都如同鏡子般,映出雲瑤不同的未來。
    一片碎片中,雲瑤身著帝袍,頭戴冕旒,高坐於仙帝寶座之上,俯瞰三界,眾生朝拜,然而,她的眼中卻透著無盡的孤寂與落寞;另一片裏,她一襲黑袍,周身魔氣繚繞,麵容冷峻,所過之處生靈塗炭,已然墮入魔道;還有一片中,她的身軀破碎,神魂飄散,在虛空中消散,魂飛魄散,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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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瑤望著這些碎片中的自己,心中五味雜陳。但在這諸多幻象之中,她始終看到一個身影堅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旁,那便是楚墨塵。無論她身處何種境地,是榮耀巔峰還是黑暗深淵,楚墨塵都用他的靈力為她抵擋風雨,與她攜手同行。
    “我以蓮心之名,鎮殺諸邪!”雲瑤一聲清喝,聲震四野。銀色蓮花與她眉心的金色蓮心鎖共鳴,刹那間,一股磅礴的力量以她為中心爆發開來,形成一片“陰陽法則域”。在這法則域中,時間仿若靜止,空間仿若扭曲,所有分裂的碎片都受到一股無形之力的牽引,在空中緩緩旋轉、匯聚。
    光芒閃耀,刺得人睜不開眼。待光芒散去,隻見一枚血色蓮瓣靜靜懸浮在空中,其上符文閃爍,神秘而強大。雲瑤伸出手,那血色蓮瓣仿若有靈,輕輕嵌入她的眉心,瞬間,一股洶湧澎湃的力量湧入她的四肢百骸,與她自身的靈力相融,讓她的氣息瞬間攀升。
    “轟!”就在此時,祭壇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仿若承受不住這股力量,開始搖搖欲墜。一道道裂痕如蛛網般迅速蔓延,最終,祭壇轟然倒塌,激起漫天煙塵。
    煙塵散去,一條通往地下的階梯出現在二人眼前,階梯幽深,底部一片黑暗,仿若通往無盡深淵。然而,就在二人準備踏入之時,一陣刺耳的笑聲從地底深處傳來:“來得正好,本座的‘半仙融合陣’,正缺兩個聖子聖女的神魂!”
    雲瑤與楚墨塵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決然之色。他們緊握劍柄,一步一步踏入這未知的黑暗,一場更為驚心動魄的較量,即將在這地底深處拉開帷幕……
    隨著深入階梯,溫度愈發降低,寒意刺骨。雲瑤運轉靈力,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光罩,抵禦著寒冷。楚墨塵則走在前方,警惕地注視著四周,每一步落下都悄無聲息,仿若與黑暗融為一體。
    行至階梯底部,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一間寬敞的地下密室。密室之中,幽月聖女盤坐在由半仙骸骨組成的陣眼之上,她的身體已半透明,背後浮現出十二道半仙虛影,散發著強大而詭異的氣息。
    雲瑤目光一掃,心中一震。她感應到,這些虛影正是當年神庭的十二位長老,曾經守護神庭、庇佑蒼生的英雄,此刻卻都被魔煞汙染,淪為幽月聖女的傀儡,眼神空洞,散發著幽幽的魔光。
    “楚墨塵,你看看這些長老,他們當年可是最疼你的人。”幽月聖女陰惻惻地笑道,抬手掐住一位長老虛影的脖子,“你說,是救他們,還是救你的小情人?”
    楚墨塵渾身肌肉緊繃,眼中怒火燃燒,死死盯著幽月聖女:“你這惡婦,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手中長劍嗡嗡作響,劍鳴之聲仿若在訴說著他的憤怒。
    雲瑤卻在此時,悄然將“鏡花水月盞”的碎片融入法則域,心念一動,憑借著對法則的精妙掌控,製造出十二道假神魂。這些假神魂與真神魂外形一般無二,氣息也幾近相同,仿若沉睡一般,靜靜懸浮在空中。
    “哼,想救他們?那就乖乖束手就擒吧!”幽月聖女冷哼一聲,抬手一揮,一道黑色的魔光如繩索般射向楚墨塵與雲瑤,試圖將他們束縛。
    雲瑤蓮心訣運轉,銀色光芒綻放,將魔光抵擋在外。楚墨塵身形一閃,如鬼魅般避開魔光,瞬間欺身而上,長劍帶著淩厲的劍氣斬向幽月聖女。
    幽月聖女見狀,不慌不忙,操控著半仙虛影迎敵。那些虛影身形飄動,舉手投足間皆帶著莫大的威力,與楚墨塵戰在一處。一時間,密室之中光芒閃耀,劍氣縱橫,魔煞之氣四溢。
    雲瑤趁著幽月聖女分心之際,暗中操控假神魂。當幽月聖女將“奪魂咒”打入假神魂時,她立刻發動“法則反噬”。血色蓮瓣的光芒順著咒印倒灌進幽月聖女體內,仿若一條凶猛的毒蛇,瘋狂撕咬著她的神魂。
    “啊!”幽月聖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劇烈顫抖,半仙虛影紛紛脫離控製,仿若迷失的羔羊,在空中飄蕩。
    “聖子殿下,救我們!”長老們的神魂恢複了一絲清明,看到楚墨塵,紛紛呼喊求救。
    “瑤兒,用蓮心鎖淨化咒印!”楚墨塵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將神庭本源注入雲瑤體內。雲瑤指尖掠過每一道虛影,金色蓮瓣掃過之處,魔煞如冰雪消融,長老們的神魂終於徹底恢複清明。
    然而,幽月聖女畢竟狡詐狠毒,見大勢已去,竟悍然引爆陣眼。刹那間,密室地動山搖,巨石滾落,開始崩塌。
    “快走!”楚墨塵大喊一聲,抱著雲瑤瞬移到地麵。剛一落地,他便察覺到雲瑤的氣息異常虛弱,剛才的反衝,讓她的神魂受了重傷。
    “瑤兒,你怎麽樣?”楚墨塵心急如焚,扶著雲瑤,眼中滿是關切與自責。
    雲瑤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我沒事,別擔心……”話未說完,她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楚墨塵心疼不已,抱起雲瑤,向著臨時落腳點疾馳而去。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愈發艱難,但隻要他與雲瑤攜手,就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他們修複天道、拯救蒼生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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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臨時落腳點後,楚墨塵小心翼翼地將雲瑤放在床上,立刻施展“神庭秘法”,雙手結印,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如絲線般從他指尖湧出,緩緩纏繞在雲瑤周身,溫養著她受損的神魂。
    他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雲瑤的麵龐,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中滿是憐惜與愧疚。若是他能更強一些,若是他能早些識破幽月聖女的陰謀,瑤兒便不會受此重傷。
    時間緩緩流逝,雲瑤依舊昏迷不醒,而楚墨塵不敢有絲毫懈怠,持續不斷地輸入靈力。不知過了多久,雲瑤的眉心突然閃過一道微光,那本與天道法則相關的“小說玉簡”悄然浮現,在空中緩緩旋轉,吸收著法則碎片的力量,逐漸變得清晰。
    “原來,宿主的穿越本源,就是天道法則的‘敘事之力’。”係統君終於完全融合母本代碼,在雲瑤識海響起,“你在現代寫的小說,其實是天道法則的具象化,所以才能在修真界引發共鳴。”
    昏迷中的雲瑤,陷入了一場奇異的夢境。她夢見自己站在宇宙巔峰,俯瞰著無盡的世界,每一個世界都仿若一顆璀璨的星辰,在她腳下流轉。在每一個世界中,都有一個“雲瑤”在演繹著不同的故事,或平凡,或傳奇,或悲傷,或喜悅。
    而在每一個故事裏,她都能看到楚墨塵的身影。他或是一介書生,與雲瑤吟詩作畫;或是一位俠客,與雲瑤仗劍天涯;或是一位將軍,與雲瑤並肩沙場……無論身份如何變換,他始終在尋找她、守護她,不離不棄。
    雲瑤的嘴角微微上揚,仿若沉浸在這美好的夢境之中。而在現實世界,楚墨塵依舊守在她的床邊,期盼著她早日醒來,繼續他們未完成的使命……
    許久之後,雲瑤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楚墨塵那滿是欣喜與關切的麵龐。
    “瑤兒,你終於醒了,太好了!”楚墨塵激動地握住雲瑤的手,聲音微微顫抖。
    雲瑤微微一笑,輕聲道:“我這不是沒事嘛,讓你擔心了。”
    二人相視而笑,眼中滿是柔情與堅定。他們知道,前方的道路依舊布滿荊棘,但隻要他們攜手同心,就一定能夠戰勝一切困難,迎來最終的勝利,修複天道,讓三界重歸安寧。
    此時,屋外的天空依舊陰沉,血霧荒原上的慘烈仿若還在眼前。但在這小小的屋舍之中,卻彌漫著溫暖與希望的氣息,兩顆心緊緊相依,無懼任何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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