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寒霧破(洞虛境·散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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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隱山脈的極寒之淵深處,雲瑤盤坐在冰晶雕琢的玉台上,周身流轉著淡金色的洞虛境靈氣。自三個月前與楚墨塵聯手突破至洞虛境初期散虛境),她便一直在嚐試將現代醫學知識與《太虛九轉訣》結合,試圖在靈脈運轉中找到突破傳統修煉的契機。忽有冰棱碎裂之聲自頭頂傳來,她睫毛微顫,神識如蛛網般鋪開,卻在觸碰到護山大陣時驟然收縮——那層由楚墨塵以本命精血祭煉的「太虛凝霜陣」,此刻正如同融化的琉璃般片片崩裂。
    “十七道洞虛境氣息。”楚墨塵的聲音從洞口傳來,帶著刺骨的寒意。雲瑤睜眼,隻見他負劍而立,墨色衣擺被山風掀起,露出胸前隱約可見的血色咒印。往日裏總帶著三分疏離的眉眼,此刻卻凝著化不開的陰雲,“天機閣十二道,血煞宗五道,為首者……”他指尖撫過寒淵劍的劍鞘,劍鳴之聲中帶著幾分震顫,“血河老祖,洞虛境中期返虛境)。”
    雲瑤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洞虛境中期,意味著對方已渡過“返虛劫”,神魂可離體千裏,更能操控一方天地靈氣。而她與楚墨塵雖同為散虛境,卻因在逃亡中根基未穩,此刻護山大陣被破,無異於將軟肋暴露在狼群之前。更詭異的是,係統界麵自始至終閃爍著刺眼的紅光,那個永遠帶著機械音的係統君,此刻卻沉默得反常。
    “先退入古殿!”雲瑤指尖掐訣,試圖召回在外圍巡邏的冰棱傀儡,卻發現傀儡們的靈識鏈接已被血煞之力腐蝕。血色霧氣從陣眼處湧入,所過之處冰晶皆染成暗紅,甚至傳來血肉被灼燒的滋滋聲。楚墨塵突然橫劍擋在她身前,寒淵劍劃出半輪銀月,卻在與血霧相撞時濺出 sparks——那不是靈氣碰撞的光芒,而是他的劍氣被血煞之力吞噬的征兆。
    “小心!”雲瑤驚呼一聲,隻見楚墨塵胸前突然綻開一道血口,鮮血滴落在冰麵上,竟發出如同熱油潑雪的聲響。血河老祖的笑聲從霧中傳來,蒼老而沙啞:“太初劍訣?嗬,當年太初神君的劍能斬天道,你這轉世之身的劍,卻連老夫的血霧都斬不開。”霧氣翻湧間,一個身著血色長袍的老者踏空而來,他左手無名指齊根而斷,斷指處正緩緩溢出黑霧——那是修煉血煞功法導致的靈體殘缺。
    雲瑤突然注意到,老者腰間懸掛的玉佩上,刻著與係統靈環相同的紋路。係統界麵的紅光驟然爆閃,那個久違的機械音終於響起,卻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宿主小心!他們的目標不是你我,是我體內的……天道碎片。”話音未落,雲瑤眼前突然浮現出半透明的係統麵板,原本的任務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懸浮在混沌中的金色玉簡,玉簡表麵布滿裂痕,卻仍有天道法則在流轉。
    “原來如此。”雲瑤恍然大悟。三個月前在太虛古殿發現的殘章壁畫,那些關於“雲華仙子”與“太初神君”聯手對抗天道崩塌的畫麵,此刻終於串聯成線。係統並非普通的輔助工具,而是上古天道碎裂時產生的殘章器靈,而她作為轉世者,體內正融合著其中一道殘章。血河老祖和天機閣追殺至此,為的正是集齊這些殘章,重塑或吞噬天道。
    “交出殘章,本座可留你全屍。”血河老祖抬手,血霧凝聚成猙獰的鬼手,直取雲瑤眉心。楚墨塵重傷之下仍欲阻攔,卻被鬼手掃中肩膀,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砸在冰壁上,咳出的鮮血中竟混著碎冰渣。雲瑤咬牙,指尖掐出《太虛九轉訣》的劍指訣,卻發現靈氣在體內運轉時異常滯澀——血煞之力已順著護山大陣的裂痕,汙染了整個寒淵的靈脈。
    “係統,我該怎麽做?”雲瑤在識海中急問。係統君沉默一瞬,玉簡虛影突然融入她的眉心:“用你的神識觸碰殘章核心,我會打開‘天道回溯’……”話未說完,血河老祖的鬼手已至眼前,雲瑤甚至能看清鬼手指甲縫裏凝結的血塊。千鈞一發之際,她不再猶豫,神識如利刃般刺入識海深處,觸碰到那枚散發著溫熱的金色殘章。
    刹那間,無數畫麵湧入腦海。她看見千年前的自己——雲華仙子,正將一枚殘章注入輪回通道,身旁的太初神君握著染血的長劍,眼中是不舍與決然;她看見現代的蘇瑤在圖書館查閱古籍時,指尖無意中劃過殘章圖案,金光乍現;她看見血河老祖年輕時跪在天機閣門前,額頭磕出血痕,隻為求一枚能治愈妹妹的天道殘章……
    “原來你也有執念。”雲瑤喃喃自語,眼中泛起微光。殘章的力量突然在體內爆發,洞虛境靈氣化作金色火焰,將逼近的鬼手燒成飛灰。血河老祖駭然變色:“你竟能觸碰殘章本源?當年雲華仙子隕落時,殘章明明已……”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雲瑤指尖浮現出與太初神君相同的劍紋,那是隻有殘章認主者才會擁有的印記。
    “當年的事,我們稍後再算。”雲瑤握住楚墨塵的手,將殘章力量渡入他體內,“現在,先解決眼前的麻煩。”楚墨塵蒼白的麵容泛起血色,寒淵劍突然發出清越的劍鳴,劍身上的霜紋竟開始吸收周圍的血煞之氣——太初劍訣本就克製邪祟,此刻有殘章之力加持,更是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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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河老祖意識到不對勁,正要撤退,卻見雲瑤抬手間,寒淵劍與驚鴻劍同時出鞘,在她頭頂交織成陰陽魚圖案。霧隱山脈的天地靈氣突然倒灌而入,原本被血煞汙染的冰棱竟化作鋒利的冰晶劍雨,在陰陽魚的運轉下形成螺旋風暴。
    “這是……太虛陰陽陣?”血河老祖的瞳孔驟縮,“你竟能以洞虛境施展出大乘境的陣法?”他終於明白,為何天機閣會對這對道侶如此忌憚——雲瑤體內的殘章不僅是天道碎片,更是當年雲華仙子的神魂所化,天生具備操控天道法則的能力。
    風暴中心,雲瑤看著血河老祖慌亂的神情,突然想起係統君之前的提示:“每個殘章持有者都有一道‘殘章命門’,位於斷指、眉心間或心脈處。”她用神識掃過對方的斷指,果然看見一抹金芒在黑霧中閃爍——那正是血河老祖持有的殘章碎片。
    “驚鴻照影!”雲瑤低喝一聲,驚鴻劍化作萬點金光,直擊血河老祖的斷指。老者慘叫一聲,斷指處的黑霧炸開,一枚拇指大小的殘章碎片跌落。楚墨塵趁機挺劍刺出,寒淵劍精準地釘在血河老祖的氣海穴,徹底廢去他的修為。
    血霧退散,露出山脈外密密麻麻的追兵。天機閣的白衣修士與血煞宗的赤衣弟子正結成戰陣,為首的天機閣長老看見雲瑤手中的兩枚殘章,眼中閃過貪婪:“雲華轉世,你以為打敗一個血河老祖就能逃出生天?三千殘章,缺一不可。”
    雲瑤擦去唇角的血跡,突然笑了。她將兩枚殘章貼在胸前,感受著殘章與體內靈環的共鳴,係統界麵終於恢複正常,卻多了一行從未見過的提示:“檢測到宿主激活‘殘章共鳴’,解鎖能力——天道窺視可短暫解析敵人功法弱點)。”
    “楚墨塵,”她轉身看向他,眼中有微光流轉,“他們不知道,殘章不僅能被奪取,還能……吞噬。”話音未落,她突然張口,兩枚殘章化作流光飛入喉中,丹田處的靈環驟然膨脹,竟將周圍的血煞之氣與天機閣靈氣全部吸入。
    天機閣長老的臉色劇變:“你瘋了?殘章之力相互排斥,你會爆體而亡!”但雲瑤知道,她的混沌道體本就是為融合殘章而生,當年雲華仙子隕落前,早已將神魂煉就成最完美的容器。隨著殘章力量在體內流轉,她的境界竟從散虛境中期直接突破至散虛境巔峰,體表浮現出半透明的天道紋路。
    “現在,輪到我們反擊了。”雲瑤抬手,驚鴻劍與寒淵劍在空中交疊,形成一道金色的裂痕。霧氣翻湧間,太虛古殿的虛影突然在她身後浮現,殿門打開,露出裏麵無數殘章壁畫——那是雲華仙子當年留下的傳承,此刻正通過殘章共鳴,向她輸送力量。
    天機閣的戰陣在瞬間崩潰,修士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靈氣竟在不受控製地流向雲瑤。血河老祖趁亂想要逃跑,卻被楚墨塵的劍氣削斷腳踝,跪倒在冰麵上。雲瑤緩步上前,看著他眼中的恐懼,輕聲道:“告訴我,天機閣的真正目的,不是重塑天道,而是……”
    血河老祖顫抖著低下頭:“他們要的是……天道崩塌。隻有天道崩塌,那些躲在神界的老東西們,才能重新掌控三千世界。”這句話如驚雷般在雲瑤腦海中炸開,她終於明白,為何天機閣和血煞宗會聯手追殺,為何係統君會如此恐懼——真正的危機,從來不是殘章被奪,而是有人想借殘章之力,引發第二次天道崩塌。
    遠處,天機閣的信號煙花在天空炸開,紅色的光芒映照著雲瑤蒼白卻堅定的臉。楚墨塵走到她身邊,指尖輕輕劃過她手腕上的殘章印記:“無論前方是什麽,我都與你一起。”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雲瑤點頭,望向山脈外逐漸逼近的追兵,心中卻湧起一股豪情。她曾是現代的普通女子,也曾是王府中不得寵的王妃,如今卻承載著上古天道的殘章,肩負著改寫三千世界命運的使命。殘章在她體內共鳴,係統界麵終於完全展開,露出最深處的選項——“天道重塑”。
    “係統,”她在識海中輕聲問道,“如果我集齊所有殘章,真的能讓天道重生嗎?”係統君沉默許久,玉簡虛影在她識海中央旋轉:“或許,我們可以創造一個新的天道——一個不再壓迫眾生,而是包容萬物的天道。”
    寒風呼嘯,冰晶在雲瑤發間凝結成霜。她握緊楚墨塵的手,看著他眼中倒映的自己,突然笑了。曾經的她,隻是想在修真界活下去,如今卻發現自己早已置身於天道之爭的核心。但那又如何?她是雲瑤,是雲華仙子的轉世,更是那個在現代圖書館裏第一次觸碰殘章的蘇瑤——無論哪一個身份,都不會輕易認輸。
    “楚墨塵,”她輕聲道,“我們的路,才剛剛開始。”話音未落,她抬手揮劍,金色的劍氣劃破天際,在寒霧中留下一道永不褪色的光芒。這一戰,是困境的終結,更是傳奇的開端——屬於雲瑤與楚墨塵,屬於殘章與天道,屬於三千世界所有不甘被命運束縛的生靈的開端。
    冰晶飄落,映照著雲瑤眼中的堅定。她知道,前方還有無數強敵,還有更多的殘章等待收集,還有那個藏在神界深處的驚天秘密等待揭曉。但此刻,她不再恐懼,不再迷茫。因為她明白,真正的力量,從來不是來自天道的恩賜,而是來自內心的堅持——無論是作為蘇瑤、雲瑤,還是雲華仙子,她始終是那個在逆境中崛起的女子,永遠不會停下逆襲的腳步。
    寒霧漸散,陽光穿透雲層,灑在霧隱山脈的冰麵上,折射出七彩光芒。雲瑤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澎湃的靈氣,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下一站,無論天機閣還是神界,她都將帶著殘章的力量,一步步踏上屬於自己的巔峰之路。因為她知道,在這個充滿挑戰與機遇的修真界,唯有逆流而上,才能書寫屬於自己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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