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六道聖旨(兩章合一,求票,跪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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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臣參見父皇。”
    久居皇位的宣文帝許久沒有見過太上皇了,上次見麵,還是端午。
    “您近日身體可好?”他伸手向前,親自扶住老者,向皇位走去。
    太上皇未動,拿出一疊銀票,對皇帝道:
    “佛堂之事,乃是皇家醜聞,不可動用國庫,這是一點心意,拿去安撫百姓吧。”
    宣文帝還未開口,太上皇的衣擺便被葉沛嵐拉住,一道悲淒聲音響起:
    “皇祖父,求求您救救孫女!”
    她的模樣實在狼狽,看起來隨時都會暈過去,
    太上皇的眼中嫌棄之色一閃而逝,他皺眉將衣擺扯開,語氣深沉,
    “孩子,事情朕已知曉,你父皇為了百姓定會懲罰,你做錯事就要承受代價,朕不會為你求情。”
    葉沛嵐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強烈的不甘讓她口不擇言:
    “祖父,當初若不是您……”
    隻是她的話剛說一半,便被一個陰鷙的目光盯的連連發抖,剩下的話硬是咽了下去。
    “嵐兒剛剛要說什麽?”太上皇的聲音依舊如同一個慈祥老者,
    聽出了威脅的葉沛嵐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僥幸,絕望至極,
    她知道,自己的祖父是個冷血又行事縝密的人,這麽多年來,她不是沒收集過證據,
    卻如何都無法將人扳倒。
    當年若非她主動答應為其辦事,那麽八字符合祭品的她,恐怕早已成了一堆枯骨。
    所以她在女兒臨盆時,特別關注出生日子,眼看著生辰要與自己重合,她焦急萬分。
    最後無奈下,她提前向太醫求了催產藥,才避免了與自己生辰相同的情況,
    想到太上皇曾經威脅自己的話,此時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能威脅太子,卻無法威脅太上皇。
    眼淚一滴滴落下,她似乎感受到了那些被獻祭的村民的絕望。
    沒有能力反抗,看不到希望,她隻能認命的閉眼,深深叩首:
    “孫女罪有應得。”
    宣文帝眯著眼,觀察著這祖孫二人怪異的互動,心中說不出的古怪,
    不過太上皇有一句話說得對,這是皇室的醜聞,不能由國庫出錢,
    “父皇這些年深居簡出,這錢還是兒臣來出。”
    太上皇搖頭,將銀票放在桌案,繼續開口,
    “此事也是你執政有疏,當下罪己詔。”
    太上皇音落,便背著手,蹣跚離開,留下若有所思的宣文帝和暈死過去的葉沛嵐。
    不知過了多久,樂善公公從宮外回來複命,宣文帝還在原地沉思,而葉沛嵐已經被宮人帶回了公主府囚禁起來。
    “皇上?”樂善公公麵色擔憂,“您沒事吧?要不要傳禦醫?”
    宣文帝似剛從思索中緩過神來,開口吩咐,
    “擬聖旨。”
    第一道:封賞皇長孫夜朗庭為靖王,賜金五百兩,南珠兩壺……
    第二道:賜縣主葉無雙良田百畝,金五百兩……
    第三道:賜盧靜篤金百兩,中秋後調任戶部侍郎……
    第四道:褫奪葉沛嵐公主封號,停止一切供養,貶為庶人,囚於公主府,無召不得出;
    第五道:罰太子一年俸祿,禁足一月。
    第六道:罪己詔。
    樂善公公一麵聽一麵震驚,
    這皇長孫竟然已經封王!要知道,太子嫡子此時也不過是郡王身份。
    而這盧靜篤,恐怕前途無量。
    等他聽到最後一道聖旨時,不禁冷汗濕透衣衫,
    陛下竟然要下罪己詔!
    要知道,景朝建朝百年,從未有帝王下過罪己詔,
    讓皇帝承認自己錯了,這件事,樂善公公想都不敢想,
    剛當聽到‘罪己詔’三個字時,他便跪了下來,
    “陛下三思!”
    他是皇帝的大伴,幾乎是與皇帝一起長大,
    幾十年的伺候與陪伴,他對皇帝的了解,幾乎要比對自己都清楚。
    他知道皇帝此時心中難受、自責,忍不住出聲安慰:
    “陛下乃天下之主,天下之大,百姓之多,您很難麵麵俱到,即便有不查之處,也不是您之過!”
    他話音落下,皇帝並未搭腔,他悄悄抬起頭,隻見皇帝仍然端坐在龍椅,
    目視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麽,
    又過了幾息,皇帝開口:
    “無論如何,那也是朕的女兒,是朕沒有教導好。”
    知曉樂善還要開口,他繼續說道:
    “擬旨。令戶部盡早安排百姓,就用這筆錢。不足之處從聯的私庫中取。”
    樂善並不知桌案上的銀票從何而來,但他知趣並不詢問,領命退下。
    宣文帝將禦書房中人全部遣出,等房間裏空蕩蕩時,他輕聲開口,
    “出來。”
    應聲而落的,是一個渾身墨藍色勁裝的男子,他單膝跪地,低頭等候命令,
    “今日起,你安排人手看著太子,再找兩人,去守著朗庭。”
    “是。”
    許久無言,沒有得到命令,暗衛並未離開,依舊恭敬跪在原地,
    “最近多關注太上皇動向。”皇帝的聲音縹緲,像是自言自語,“務必謹慎,別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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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時候讓老大回來了。”
    ……
    時隔許久,葉老侯爺終於回府。
    他是被葉思恩接回來的,整個府中的人,除了大皇子和葉思源都來了,
    席麵相當豐盛,葉無雙與老夫人親自操辦的,二人還分別做了拿手菜。
    席麵正熱鬧時,忽然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蘇芸與葉澤禹來了,
    葉無雙看到這兩人的表情很平靜,可其他人就微妙多了。
    老夫人向來是個會活絡氣氛的,她眼神兩邊都掃了幾眼,熱絡開口:
    “老爺回來是好事,咱們都高興些,都來敬酒!”
    她笑的臉都有些僵硬,倒沒人會駁她的麵子。
    一圈人輪流上前敬酒,老侯爺消瘦許多的臉上有了真摯的笑容。
    等蘇芸和葉澤禹上前時,葉無雙敏銳發現,這二人的腳跛了,
    雖然他們掩飾的極好,但還是被葉無雙發現,
    她轉頭輕輕挑眉,書蘭在她耳邊開口,聲音有些不自在,
    “那段時間手下的人沒輕重,給傷到了。”
    “那葉澤禹還能去軍營嗎?”葉無雙皺眉,仔細打量著葉澤禹的腳踝。
    沒等書蘭開口,她先從懷中拿出兩個瓷瓶,
    “這兩瓶是修複筋骨的藥丸,你二人每日服用兩粒。”她將瓷瓶放在桌上,繼續道:
    “一會兒我寫兩副藥方,你們拿去用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向她,特別是蘇芸母子二人,眼中都帶著不可置信。
    “怎麽,不要?”葉無雙皺眉,表情帶著不耐。
    “要要要!”葉澤禹動作快,生怕葉無雙反悔將瓷瓶拿起,小心收好,將另一瓶遞給蘇芸,
    “謝謝小妹!”葉澤禹的語氣帶著激動,甚至還有一絲欣喜,
    老侯爺與老夫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不止有詫異,還有幾乎要溢出來的欣慰,
    難道無雙想開了?想與母親修好了?
    也好也好,終歸是一家人,鬧成這樣大家都難受!
    老夫人是個藏不住心事的,端著酒盞便站起來,對著蘇芸母子開口:
    “你們二人前段時間對無雙確實過分!快,給無雙敬杯酒,就當賠罪了!”
    蘇芸還有些呆愣愣的,直到老夫人開口,她眼珠動了動,像是剛回過神,
    等想明白發生了什麽,她雙眼濕漉漉的,急忙用帕子擦擦手心的汗,就要拿起酒盞,
    “好孩子,娘知道……”
    隻是她話還未說完,便被葉無雙打斷,
    “你們何時離開?”
    這話一出,不止蘇芸愣住,就連老侯爺也愣住了,
    “好孩子,你剛剛說什麽?”
    葉無雙挑眉,站起身,看著蘇芸的眼睛,一點點向前走,
    她動作不快,蘇芸並不躲閃,隻是定定看著,
    葉無雙在蘇芸向前站定,緊盯著對方雙眼,一字一句道:
    “你聽清了,不是嗎?”
    蘇芸此時還是懵的,剛剛有多開心,此時就有多失落。
    她點點頭,卻哽咽的說不出話,
    天知道自己這些日子是如何過的,
    這段時間她陸續想起了自己對葉無雙的所作所為,
    她一時間幾乎無法相信,做出那樣事情的,真的是她。
    她怎麽能做那樣的事情?那可是她親生的!而且還在鄉下受了那麽多的苦,
    每每想到這些事,她便心如刀割,
    這些日子,每到晚上便是整宿整宿的噩夢,夢到自己到了十八層地獄,
    那時她才知道,原來夢境中也可以那麽疼,疼到痛不欲生。
    痛到極致時,她心想,這一定就是自己沒有善待女兒的報應。
    隻是不知為何,從未間斷的噩夢終於停了,昨晚她終於睡了一個好覺。
    清早一睜眼,她幾乎喜極而泣。
    一定是無雙原諒她了!所以這無休止的噩夢才會停下。
    帶著這樣的想法,當葉無雙真的給她一瓶藥,還關心自己跛腳時,她更加確信起來。
    同時在心中暗下決心:今後,她一定要盡自己所能補償無雙!
    隻是她的美夢還沒做完,便聽到了女兒讓自己離開的話。
    傷心是一定的,但她沒有相像中的難過,
    畢竟無雙現在願意給她藥,她已經很感激了。
    深吸口氣,她連連點頭,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母親聽清了,我……”
    “等腳傷養好,便去莊子吧。”葉無雙打斷她的話,也不看其他人反應轉身看向老侯爺,
    “祖父祖母再多用些,孫女吃飽先回了。”
    她又向二人施禮,轉頭便要離開,
    “無雙!”
    蘇芸一把拉住她,屈膝便要跪下,卻被葉澤禹扶住,“母親!”
    他朝蘇芸搖頭,而後直直朝葉無雙跪了下來,
    葉無雙並未躲閃,受了這一拜,
    隻是還不等對方開口,她率先開口:
    “我受了這大禮,並不是肯原諒你,而這是我應得的,”
    她後退一步,眼睛直直盯著葉澤禹雙眼,
    “如果你們不自己走,那我便用我的方法讓你們離開。或者,幹脆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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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不用走!”葉澤禹語氣帶著急切,喉結動了動,繼續道:
    “母親會去莊子,而我中秋後便會入軍營,你不必擔心!我們隻是不舍得你。”
    蘇芸流淚,已經說不出話,隻是一味點頭,
    其他人有些意外,
    他們猜測這母子二人應當是不想離府,所以才會如此。
    隻是沒想到,這二人竟答應的如此痛快。
    侯府中人心思各異,席麵經過這麽一出也散了。
    此時東宮則是一片靜謐。
    秋日的天陰晴不定,下午下了些小雨,未過許久便放了晴。
    書房中亮著滿室燭火,將桌案照得明亮,
    太子不知是不是轉性了,手上竟然沒有盤些玩意兒,隻是食指輕點桌麵,兩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麽。
    今日錦衣衛搜查東宮,自然是搜不出東西,畢竟是自己老巢,他萬萬不敢將有關白蓮教的東西放在住處,
    他的別莊裏,雖然沒有白蓮教的東西,但在密道中,有更要命的東西,
    一旦被找到,那他的腦袋注定搬家,
    不過好在,錦衣衛並未發現端倪。
    下午走出宮門,他深吸口氣,頗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
    本以為是僥幸,可他派心腹去處理那些要命東西時,心腹卻帶回一封信。
    他不明所以打開,卻被裏麵內容驚到失語。
    此時他的手指依舊在桌麵畫圈,臉色難看如同上墳。
    信紙邊緣繪著細密的暗紋,是勳貴們很喜愛的一種紙。
    ‘四十九童男童女,對應九蓮陣七層七煞,三日內送至皇陵地宮。’
    如此駭人聽聞的內容,他清楚,是太上皇送來的。
    太上皇還承諾,隻要事情完成,便將密道中的罪證還給他,並且助他登基。
    如今大公主被廢,沒有了祭品的穩定來源,找上他也很正常。
    不過太子對這件事很反感,
    他與白蓮教合作,不過是為了鞏固勢力,
    一旦登基,他第一件事倒是討伐此等傷天害理之人。
    不過如今,他要命的把柄在對方手上,他沒有選擇。
    又過了許久,他拿起密信放在燭火上,看著火舌舔舐信紙一角,而後包住整張紙。
    灰燼點點落下,他雙手不斷顫抖,火星迸濺到桌案上,燙出點點焦痕。
    灰燼如黑蝶紛飛,映得他眼中多了幾分糾結。
    固然全天下的人都該死,可九十八個孩童,換一張龍椅,值嗎?
    幾息的糾結後,他下定決心一般直起身,叫來心腹,小聲吩咐。
    房間再次安靜下來,他想著太上皇的承諾,不自覺吐出一口濁氣,
    孩童而已,待他登基,造福天下,自然有孩子們的好日子。
    等那時,這些孩子在九泉之下定會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慢慢的,他勾起嘴角,開始期待自己登基後的光景。
    他卻不知,太上皇的目的是讓夜朗庭上位。
    此時寧壽宮中,太上皇正在躺椅上小憩,有宮人輕柔為他揉腿,貼身太監快步回來,
    “主子。”
    太上皇雙眼輕眯,對宮人揮手,
    等室內無人後,這才開口:“如何?”
    “回主子,奴才查清了,此時鬼醫已在皇城外,你看是否宣來?”
    太上皇的眼睛亮了一瞬,可很快雙搖頭,“那人怪異的很,說不定會發現點什麽。”
    太監擰眉,若有所思。
    未過許久,他再次開口:
    “禦醫院中都是一些老古板,保守的很,
    不過奴才今日聽說鎮南侯府的大小姐醫術不錯,上次葉老侯爺中毒,就是她治好的。”
    “她能解天地沙的毒?”
    “正是,那祁瑞銘親眼所見。”
    就在太上皇點頭時,太監靠近幾分,保證聲音不會入第三人耳,繼續道:
    “聽教裏的人說過,有個特殊祭品在鄉下長大,如今是勳貴家的小姐,應當就是她。”
    太上皇挑眉,語氣聽不出喜怒:“帶她來,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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