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老宅。
    在外麵應酬了一天的程逸謙回到老宅以後，就直接去了書房裏工作。
    書房裏的燈一直亮到了淩晨的時候，手下進書房裏來給他匯報：“程董，劉管家已經在自己的房間休息了，少爺的人也被我們引開，程董現在可以去後院了。”
    程逸謙從書桌前起身，再次向手下確認：“確定少爺留下的人都被引開了嗎？要是被他的人看見了我進後院，他肯定會懷疑我把人關在後院的。”
    手下：“程董，已經確定，少爺的人都被引開了的。”
    程逸謙這才點頭：“去後院！”
    程家的後院被整棟別墅的建築遮擋住了陽光的照射，加上後院背靠著山麵，還有一片竹林，很是潮濕。
    有一年的夏天，有一個傭人在後院被一條毒蛇咬傷身亡之後，後院便成了程家的禁地。
    但是程澈是知道的，父親讓人在那裏建了一個地下室水牢。
    程澈記事就知道，父親養了很多的手下。
    水牢就是專門為了懲罰關押對他不忠的人。
    小時候程澈就跟隨父親進過水牢幾次，看他是如何懲罰那些背叛的人的。
    去年，他也被關在裏麵過……
    程澈大抵是第一個能從那個水牢中走出來的健康健全的人了。
    因為一般被關進去的人，放出來的時候，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瘋了，傻了。
    地下室的燈光很昏暗，一路往裏走，還能聽見滴水的聲音。
    再往裏，就能隱約聽見有人痛苦的呻吟。
    越往裏麵越清晰。
    不是發自一個人的聲音。
    這裏關押了十幾人，很多都是上次在除掉葉沐笒的計劃中失敗的人。
    每個人被關押在一個獨立的小鐵籠中，被關押的人手腳都被鐵鏈拴著，很多人眼神已經變得呆滯。
    不知當中的誰先認出來了程逸謙，拖鞋鐵鏈眼巴巴的跑到鐵籠前，聲聲哀求著：“程董，我錯了，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這一聲一聲的哀求讓其他的人仿佛看到了一絲的希望，他們呆滯的眼神中立馬浮現出來了一抹光，也都連摔帶爬的往鐵籠邊爬，雙手抓在鐵門上，痛苦的哀求著。
    “程董，求您放了我……”
    “程董，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您可憐我……”
    “程董，求求你……”
    “求求你……”
    一聲一聲的哀求聲讓程逸謙的嘴角上揚起來了一抹冷血的嗤笑。
    他並沒有理會，至始至終也沒有給他們一個眼神，冷漠的從他們當中走過，直直的往自己的目標處走去。
    劉欣若是被獨自看押在最裏麵的一個單獨的房間中，她坐在草鋪的石床上，已經聽見了外麵的動靜。
    她的嘴角一抹笑容揚起。
    程逸謙這個狡猾的老狐狸總算敢來見她了。
    她被關進來得晚，心裏還沒有感受到被關的那些人的絕望。
    而且，她自信手中有程逸謙的把柄，程逸謙不會對她如何的。
    程逸謙剛走到關押劉欣若的那間暗室的門口，就聽見被關押的人當中，有一個男人忽然瘋狂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讓那些原本還在苦苦哀求的人都停住了哀求，目光往發出笑聲的位置裏看去。
    整個地下室裏，就隻剩下了他的笑聲在這陰暗的地下室裏伴著滴水的聲音回蕩著，顯得特別的詭異。
    程逸謙停住了腳步，轉頭尋找聲源，淡冷的聲音問笑得停不下來的人：“你瘋了？你笑什麽！”
    隻見那個發出來笑聲的男人忽然停止住了聲音。
    他原本是匍匐在冰涼的石地上的，他的手抓住麵前的鐵門，一點一點站起來身子。
    他手上和腳上的鐵鏈，也因為他的動作，發出來“哐當哐當”的響聲。
    他支撐著站直了身子，伸手指著外麵負責看押他們的人，還有，程逸謙身後站的人。
    他諷刺的笑著問：“你們知道，你們是在為誰做事嗎？”
    無人回答他。
    他又瘋狂的笑著，邊笑邊喘著：“你們，你們這是在替一個心腸比毒蛇還要毒辣的人做事呀！”
    “我替他賣命了五年，五年了……就因為失手那麽一次，就被他懲罰關押在這暗不見天日的地方。”
    “我錯了嗎？我做錯了什麽！”
    男人激動的質問著，要不是有鐵門的阻攔，隻怕他現在恨不得撲到程逸謙的身上來，與他同歸於盡。
    程逸謙聽完他的話，隻不屑的輕哼一聲：“你也知道你為我做事五年了。”
    他走到男人的鐵門前，伸手拍在男人的臉上：“這五年，你也謀到了我不少的好處吧。”
    “每個人從第一天為我程逸謙辦事開始，我就說了，我程逸謙手下不養敗將！”
    “你敗了，就是敗了，我把你踢出局不應該嗎？”
    男人猙獰的雙眼空洞的望著他，耳朵卻在認真的聽著他的手有節奏的拍在自己的臉上的響聲。
    隻見他一個猝不及防的偏頭，張嘴狠狠咬住了程逸謙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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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咬住了三個手指頭，他甚至是拚盡了狠力的。
    程逸謙沒忍住，痛哼出了聲音來。
    他大聲吩咐身旁的人：“還不趕緊給我掰開他的嘴。”
    身旁的幾個手下忙上前去極力的掰著男人的嘴，男人卻死咬住，怎麽都掰不開。
    程逸謙大吼：“一群沒用的狗東西，去拿鐵棍來給我撬開，我就不信他的嘴能比鐵棍還要硬！”
    一旁聽了話的手下忙去拿鐵棍，然後用鐵棍去撬男人的嘴，撬得男人一嘴得鮮血淋漓之後，程逸謙的手指總算得以掙脫出來。
    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被咬的，還有那個男人被鐵棍撬傷的嘴流出來的。
    身旁的手下忙為他簡單處理手上的鮮血。
    他伸出來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指著那個滿嘴鮮血又開始笑起來的男人：“給我把他拖下去，喂給那些養在玻璃間的寵物！”
    為程逸謙做過事情的人都知道。
    這地下室有一間玻璃間，都是喂養毒蛇的，光是想到那些蛇，他們的身子都不禁的抖了起來。
    還在瘋狂大笑的男人並沒有感到害怕。
    他始終瘋狂的笑著，看著押著自己的人，他大喊：“你們以為，你們對他衷心效勞能得到什麽？我今天的下場，也會是你們將來的下場！會是你們的下場！你們的下場！下場！”
    ……
    陰暗的地下室裏，在一聲痛苦的“啊——”的慘叫聲結束後，安靜得就隻能聽見水滴滴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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