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7章 你現在也都知曉了不是嗎？
    程澈連抽了三支煙之後才下的樓。
    他走到樓下，看到葉沐笒正在送著賓客出去。
    現在已經到了下午，昨晚他們都守在病床邊沒有睡覺，程逸謙和他的母親要在靈堂前守孝，而他又時不時的有事情要安排，送賓客的事就落到了她的小妻子身上。
    程澈看著她清瘦的背影送著賓客上車的樣子，心中滿是感動。
    深城的人都說她配不上他，可他自己清楚，她為他吃的那些苦沒有幾個女人能熬得過來。
    光是被自己的公公派人追殺，還拚命為他生下孩子這一點，一般人都不會堅定的熬過來的。
    她還要在生下來孩子以後，經曆他被催眠師催眠忘記了與她的所有回憶，依舊堅定的選擇他。
    他的阿笒熬過來了，可跟著他依舊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明明她跟著自己也一直在吃苦，她怎麽會配不上他呢？
    程澈站在原地看著，葉沐笒送完了賓客，然後朝著他的方向走過來，她伸手牽著他的手，站在在他的身邊，她就聞到了他身上還未散盡的煙味，還有，他表情裏藏著的陰鬱，她擔憂的問：“程澈，事情還順利嗎？”
    她知道奶奶一過世程逸謙那邊必定會有動作，也知道他跑上跑下的接聽電話就是安排事情去了。
    程澈對她輕聲：“放心吧，沒事的。”
    葉沐笒這才點頭，正要與他一起回到靈堂中去，又有賓客出來要離開。
    賓客與他們寒暄了幾句，葉沐笒對程澈道：“你進去給奶奶守靈吧，我來送他們。”
    程澈點頭，看著她同賓客一起走開，送著賓客到前麵的院子中去等車，他轉身進了靈堂。
    這個時候他不能在外麵停留過久又引起程逸謙的懷疑。
    程澈走回靈堂裏，自動站到程逸謙的身側。
    程澈每次從靈堂離開，程逸謙都特別注意的，他今天離開了好幾次，每次離開都是半個小時以上，而他離開又去安排了些什麽……
    程逸謙偏頭靠向站在他身旁的人，他在他的耳邊問：“澈兒，奶奶臨終之前是不是給你留了什麽遺言？”
    之前程逸謙還隻是擔憂懷疑，但經過今天……他可以肯定，那個死老太太肯定給程澈留了什麽話的。
    不然程澈不會偷偷安排賀凡離開，更不會讓賀凡帶著他的人在深城兜圈子。
    程逸謙回想了老太太病重的那段時間裏，就隻有他接聽電話離開的那會兒最為可疑。
    程逸謙又想到，那天醫生提議讓老太太住院，程澈當麵質疑他的那些話……
    程逸謙的臉色一僵，怪不得程澈這幾天調派這麽多人手回到老宅裏……他這是，分明已經知道了真相，對他再沒有半點的可信度。
    好一個死老太婆，果然是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好在……他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程逸謙咬緊著牙根瞟了一眼身旁的人。
    程澈根本都不屑看他一眼，他聲音淡淡道：“奶奶給我留了什麽話，你不是都在場的嗎？她說她會保佑我們程家順順利利的。”
    程逸謙的眼神微微眯起。
    就程澈現在對他這個態度，連一聲“爸”都不願意稱呼他了。
    他看向對麵正注視著他和程澈的何微，目光剛對視上，他就看到了何微慌亂的閃躲、掩飾，無疑了。
    程逸謙唇角陰冷一勾，也好，他低冷的聲音在程澈的耳邊問：“澈兒那個朋友南先生，這兩天不是剛帶人上來幫我們維持秩序嗎？怎麽剛剛又帶著人匆匆離開了？”
    程澈的臉色可見的，瞬間一黑，他偏頭，視線與程逸謙的對視上：“什麽意思？”
    程逸謙皺著眉心問：“澈兒這麽激動幹嘛，南先生是你的朋友，他這兩天在這裏也幫了我們不少忙，他走了，作為父親，我隻是關心一聲而已。”
    這個時候，法師念著：“孝子孝孫，跪——”
    程澈和程逸謙同時又到了靈堂前去跪。
    跪完以後，程澈站回原來的位置裏，他並沒有理會程逸謙，而是背過他，用手機給南蕭發消息詢問了情況。
    他知道程逸謙今天派人跟蹤了賀凡，現在定對他有所懷疑，不會無緣無故跟他說這些話的。
    程澈的消息發出去不到一分鍾，南蕭就回複他【還在盤山公路上，距離到山下還有二十五公裏路不到，目前一切安好。】
    程澈提著的心才稍微放鬆了一下。
    但他還是保持著警惕，他提醒南蕭【程逸謙已經知道你帶人下山了，一切小心行事。】
    南蕭【放心。】
    程澈又給趙雷發了消息詢問趙雷現在的情況。
    趙雷回他【還有十五公裏不到就能開到山下上程家老宅的盤山公路路口。】
    程澈計算，趙雷和南蕭相差十公裏左右。
    程澈回複趙雷的消息【趙律師，你適當減慢車速，我派下去的人可能會晚你一些到，你盡量等他到了山下聯係你，你再把車開到那個路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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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雷回【好的程總。】
    兩頭的消息回複完，程澈抬起頭，看到的是程逸謙正莫名其妙的衝著他笑的臉。
    程澈眉心一蹙：“奶奶的靈堂前你還能笑得出來？”
    程逸謙不以為然的靠近他：“澈兒，你好像好幾天都沒有叫我爸了。”
    程澈的麵色一怔，隨即自然冷淡的道：“要不是你不安排奶奶住院，她至少還可以多活幾日。”
    程逸謙：“哦？澈兒這話，是因為責怪我聽從了奶奶的安排，沒有送她進她不願意進的醫院進行治療，才不願意叫我的？還是……澈兒知道了些什麽？”
    程澈與他對視：“知道什麽？怎麽，你和奶奶之間有什麽秘密瞞著我嗎？”
    程逸謙搖搖頭：“可不光是我跟你奶奶之間。”
    他說著，目光又看向對麵的何微，他意味深長的聲音說道：“你媽也知道這個秘密。”
    隨即他重新與程澈對視：“不過……我相信，澈兒，你現在也都知曉了不是嗎？”
    程澈注視著他的雙眼始終看不出來任何變化。
    但大腦中忽然有一幀一幀的畫麵一閃而過……
    小時候曾有一段時日，他懷疑過“父親”對他太過冷淡，可是母親說父親為公司日夜操勞，讓他不用放在心上。
    也曾有一段時日，他對他的親近不像演的……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麵前這個人就是個天生的演員，他能演好他想演繹的每一個角色。
    程澈剛要張口對他說，他都知道了，他不用在他麵前辛苦演戲了。
    但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口袋裏的手機就傳來了急促的來電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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