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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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黃的光線下,紀宴行看著她溫靜的麵容,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情緒的機器人,她波瀾無痕的眸子中的含義不難看出來——還做麽?不做的話讓我睡覺。
    果不其然,她睜眼看到他後,對他說:“不做的話,我睡覺。”
    紀宴行喉結滾了滾,嗓音低低沉沉的:“你在生氣嗎?”
    “我累了,我想睡覺。”她仍是這句話。
    這是拒絕和他溝通的意思,隻想通過睡覺逃避。
    連爭吵和憤怒都覺得多餘。
    紀宴行雙眸緊緊地鎖住她,呼吸粗重急促,在靜到死寂的臥室格外明顯。
    “我不會放過你的,”他看著她的眼睛,說著誓詞般的話,語氣卻沒有任何的跌宕起伏,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想要離婚,除非我死。”
    餘念強撐著精力,嗯了一聲,表示她聽到了,因為如果不出聲的話,他會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給他反應。
    紀宴行身體僵了一瞬,把話說的更重:“既然你覺得我對你多好都沒用,我們互相折磨到死。”
    餘念閉了下眼,“嗯。”
    紀宴行喉結艱澀地滾了滾,有那麽一個瞬間,他想不管不顧,逼迫她撕下頹然倦怠的麵具,哪怕她像剛才那樣罵他咬他都行,喊他滾也行。
    念頭一出,他腦海裏閃過她剛才哭的畫麵——她哭的傷心又絕望。不。他不能再這樣對她,不能再讓她哭了。
    紀宴行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嗓音恢複了溫柔:“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
    她仍是說:“我想睡覺。”
    紀宴行把她摟在懷裏,輕聲問:“不想出去的話,我叫人送到房間裏,嗯?”
    餘念閉上眼睛,翻身背對著他,“我先睡一會。”
    暖黃色的光線自上而下落在她身上,反襯得她的脊背更加單薄瘦弱,仿佛有一層孤獨落寞籠罩著她。
    紀宴行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不知道多久,最後去浴室接了盆溫水替她清理身體。
    收拾好後,他最終還是沒有叫餐,抬手把燈關上。
    黑暗中,他從背後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裏,漂浮慌亂的心終於找到燈塔,聽著她淺淺的均勻呼吸,陪著她沉沉睡了過去。
    夜色濃稠,紀宴行這一覺睡得並不好,中途驚醒好幾次,醒來後下意識睜眼去看身側的人,女人溫軟安靜地熟睡著,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裏。
    紀宴行內心微不可覺地鬆了口氣,抱著她的力道更緊,將她黏在臉上的發絲撥到耳後,抱著她繼續睡了過去。
    這段時間紀宴行很忙,原本計劃她生日這天加上周末兩天陪她玩,便把工作都挪到前幾天加班完成,已經很久沒有睡夠了。
    更何況,自從她和他分房後,他一個人總是睡不好,總是半夜突然驚醒,然後就再也睡不著,幾乎是閉著眼睛到天亮。
    此刻摟著她睡,莫名讓人安心。
    第一天六點左右,紀宴行醒了過來,這一覺從昨晚六七點睡到現在,哪怕中途驚醒幾次,仍舊睡得夠多了,醒來時腦袋有些暈,他低眸看著懷裏的女人——她還在睡。
    紀宴行很容易就判斷出,她不是在裝睡,是真的睡著了。
    大概是她這段時間天天出差太累,多睡一會兒也很正常。想通後,他輕手輕腳下床,洗漱完拿著車鑰匙出門,驅車駛向昨天的咖啡館。
    雨後初霽的清晨,空氣清新,微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
    這個時間點,除了早餐店,其他的店鋪都沒開門,顯得格外安靜冷清。
    下車後,紀宴行回憶昨天的位置,低頭一寸寸地尋找。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回來找它,也許它被環衛工人當成垃圾掃走,也許被飛馳而過的車碾碎,大概不會有一個好命運,哪怕完好無損地撿回去,她也不會要,但他還是想找到。
    來往的行人忍不住駐足,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英俊男人低著頭在搜尋什麽東西,有條不紊,姿態從容。
    “你,你好,”一個長相明豔的漂亮女人擋在他麵前,緊張地看著他,“可以加一下微信嗎?”
    紀宴行連頭也沒抬,“我結婚了。”
    女人一噎,大著膽子道:“隻是加個微信而已,我不會......”
    紀宴行抬眸,掀起眼皮,眼神冷淡:“我太太不喜歡我加陌生女人的聯係方式。”
    女人不甘心地看著他,紀宴行沒理她,繼續找耳釘,女人最後還是離開了。
    忽地,細碎的光芒在陽光的照射下閃了閃,紀宴行動作頓住,低眸看著被碾成無數碎片的珍珠粉,心髒猛地一沉,像是電梯故障從頂樓突降,伴隨著心髒下墜的離心恐慌,不斷下墜,直至深不見底的深淵。
    雙手緊握成拳,又緩緩鬆開,反複幾次,紀宴行轉身,朝車上走去。
    他坐在車上抽了幾根煙,驅車去早點鋪,買了她愛吃的發麵小籠包,回到酒店以及八點多了,他去臥室喊她,她還在睡覺。
    紀宴行蹙了下眉,她已經睡超過十一個小時了,睡得太多對身體也不好,他抬手晃了晃她的身體,“念念,起床吃飯。”
    餘念疲憊地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他,“幾點了?”
    “八點半了。”
    餘念翻了個身,拉高被子,把腦袋蒙在被子裏,“我再睡一會兒,你自己吃吧。”
    紀宴行眉頭蹙得更深,把她的被子往下拉,伸手探她的額頭,她如此嗜睡,是不是生病了?但額頭的溫度很正常,他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她的,應該沒有發燒。
    餘念不耐煩地發泄起床氣,“我不餓不想吃飯,中午我要去學校和弟弟妹妹一起吃,我再睡兩個小時,會自己起床。”
    紀宴行抿了抿唇:“我和你一起去。”
    “我想自己去。”
    “不行。”
    “你可能不清楚,如果我妹看到我在這段婚姻裏過得不開心,她絕對不會要我以犧牲自己的自由為代價換取餘家的利益,”餘念平靜地說,“我現在沒法和你演恩愛夫妻,如果你不打算和我離婚的話,還是少去見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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