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宴行一襲黑襯衫黑西褲，是他慣常的穿搭，肩膀寬闊挺拔，氣場淩冽，高高在上的壓迫感襲麵而來。
    他的眼神淡漠地看著柯宇，僅是被他看了一眼，柯宇竟有種後脊發涼的錯覺。
    前夫？
    餘念的前夫？
    柯宇的大腦迅速轉了轉，陳希來之前沒有明說，隻說介紹個朋友給他認識，但成年男女，知道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坦率地說，他對餘念很滿意，女人一襲白色吊帶裙，露出白皙漂亮的肩頸線，一種成熟知性的美，美得溫婉動人。
    雖然她離過婚，但他......可以說服自己接受。
    “這位先生，”柯宇頂著不知道哪來的壓迫感，對上男人冷淡深邃的視線，“既然你是前夫，就沒有資格對餘律師的交友指手畫腳了吧？”
    紀宴行扯了下唇，眼神淡漠的沒有任何溫度，“我有沒有資格輪不到你來告訴我，下次招惹女人之前，先掂量掂量你能不能招的起。”
    柯宇臉色一白，眼神複雜地看向餘念。
    紀宴行冷哼了聲，舌尖抵了抵下顎，語氣吊兒郎當的：“你供養不起她，還是趁早死心，別放著安穩的日子不過，出來找死。”
    “紀宴行！”餘念忍不住出聲，“你夠了，閉嘴！”
    她讓他閉嘴？
    為了維護別的男人？
    紀宴行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餘念和柯宇匆匆說了句“抱歉”，拿著外套和包起身，抬腿往外麵走。
    紀宴行的唇抿得更緊，邁開長腿去追她。
    餘念進入電梯，電梯門緩緩合上，一隻修長白淨的手伸來，電梯門重新打開，紀宴行走了進來。
    電梯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他配不上你。”他不冷不熱地說。
    餘念順著呼吸，她沒想著立刻要談戀愛，這是陳希的朋友，出於禮貌，她加個微信，沒什麽值得詬病的吧。
    而且他有什麽資格幹涉她的交友。
    都已經離婚了，他還要管著她嗎？
    “他配不配得上我，應該不用你來評判吧？”餘念站在電梯的角落，仰頭看他，“我不記得有哪條法律規定，找男朋友要經過前夫的同意。”
    “男朋友？”紀宴行的眼神瞬間冷下來，他怒極反笑，“餘念，離婚證剛拿到手沒兩天你就要交往男朋友，你的感情還能再廉價一點麽？”
    這一瞬間，餘念被氣到難以呼吸，胸口劇烈地起伏，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他，壓住喉嚨湧上來的酸澀，冷聲道：“我的感情再廉價也不會給你了。”
    紀宴行的瞳孔驟然縮了下。
    電梯門打開，餘念抬腿往停車坪走。
    原來在他眼裏，她這些年的感情是廉價的。
    紀宴行跟在她身後，一直到車前，餘念拉開車門準備上車，他按住車門，順勢將她抵在車門上。
    他低眸看她，將她鎖在懷裏，餘念去推他，“讓開。”
    紀宴行掰著她的下巴，猝不及防地觸到她眸底的水霧，心髒突的被刺了下，聲音軟下來：“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
    “放開我。”
    停車坪的路燈昏暗，光線影影綽綽，自上而下地落在他身上，紀宴行擋在她麵前，也擋住了呼嘯的寒風。
    他沒想著拿外套，隻穿著件襯衫就出來了，餘念穿著溫暖的大衣，風被他擋住，她沒感覺冷，他亦沒有。
    “別氣，”他伸手去摸她的長發，被餘念偏頭躲過去，他手指頓了頓，也沒在意，慢慢地撫摸著，像是在給炸毛的布偶貓順毛，嗓音更低更溫柔，“我看到你剛離婚就和別的男人調情，我生氣，口不擇言也是應該的。”
    “……”
    她哪有調情。
    她隻是和柯宇正常聊天而已。
    他還有理了？
    紀宴行的頭更低，嗓音更低啞：“你真的看上那個小白臉了？”
    餘念暗惱，擰著眉：“不關你的事”
    別說她答應加柯宇的微信，就算她現在談十個八個，他也沒資格管她。
    “當然和我有關係”紀宴行輕哼了聲。
    “你如果找個很爛的男人做我的繼任，會丟我的臉”
    餘念：“····”
    她不育與他多說，去推他的胸膛，紀宴行突然攥住她的手腕，身體往前傾，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低聲喃著：“我很想你”
    “·····”
    感受到她的身體僵了一瞬，紀宴行抱得更緊，唇貼在她的耳邊，滾燙的呼吸燙得她耳朵發熱，“念念，這兩天我很想你”
    他知道她這兩天都在餘家待著，他沒有去煩她，因為餘亦告訴他，她和他離婚時因為他沒法給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什麽？
    這兩天他一直在想，準備想通後就去找她。
    結果沒等他去找她，反倒讓他撞上了她和其他男人有說有笑，和他離婚，她是一點都不傷心啊。
    “你弟弟和我說，你說我沒法給你想要的，”紀宴行鬆開了手，低眸看著她的眼睛，喉結滾了滾，“你想要什麽，嗯？”
    餘念別開臉，“現在已經不想要了。”
    紀宴行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掰回來，迫使她不得不和他對視，嗓音低啞模糊，像是幻覺，“你想要我愛你嗎？”
    空氣似乎都凝滯下來。
    他看著她的眼睫不停顫抖，幹淨的眸底劃過一絲狼狽和慌亂，像是被人直戳藏在最深處的心事，他的心髒柔軟的一塌糊塗，下意識去撫摸她的眼角。
    隻是剛伸出手，餘念用力地推開他，紀宴行一時沒有防備，真的被她推遠了。
    冷風中，她留下沒什麽情緒的三個字。
    “不要了。”
    紀宴行腳步一頓，想要拉她的手停在半空中。
    餘念拉開車門，上車後立刻發動引擎，幾分鍾後，車子駛離停車坪。
    獨留紀宴行一個人在原地，站了不知道多久。
    車速一路飆升，餘念身體裏的每根神經都緊繃著，蜷縮的心髒到此刻還沒緩過來，車內的導航提示她快超速了，冰冷的機器音將她的思緒喚回，餘念看了眼儀表盤，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將車速降低。
    一路平安地回到家，餘念在浴室泡澡，溫熱的水驅趕皮膚表麵的寒意，也讓她的身體慢慢平靜下來。
    她仰頭看著天花板，整個人被一股茫然包裹著，腦子裏的線亂成一團，身體條件反射地啟動自我防禦功能，避免自己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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