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一路走來不容易。這麽多年你也看到了，多少人想把咱們當成一塊大肥肉，把咱們吞噬殆盡。”
    “現在我身上背負的不僅僅咱們兄弟幾個的性命，還肩負著堂口上上下下數十萬家庭的安危。愛國，你說我能倒下嗎？”
    坐在沙發上的李愛國沉默不語。
    這是顯而易見的。
    沒有李天九這杆大旗，堂口上上下下的人心就散了。沒人能撐起這麽大家業，港島大佬們，也不會允許北角堂口繼續存在。
    現在北角堂口的兄弟們，都是驕兵悍將。李天九在的話，沒人敢有異動。李天九不在了，立馬就會四分五裂，各自為戰。
    勢力越大，內部的派係就越多，這是避免不了的。
    “這次正國回來以後的變化很大，跟以往的性格截然不同。我怕他辜負了我對他的信任，你覺得呢？愛國。”
    李天九幽冷的聲音在辦公室響起。
    坐在沙發上的李愛國臉色難看，一言不發，把自己的腦袋深深的垂了下來。他不想讓自己的麵部表情，展露在李天九麵前。
    有用處嗎？
    李愛國無法真正確認。
    但他心中有了猜測，自己應該是做了無用功。自己的行為舉止，與往日大相徑庭。單單是這一點，就值得李天九懷疑了。
    越是跟李天九待得時間久了，他越是理解了書上所說的那句話。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李天九現在還沒有達到君的位置，但是氣度越來越像了。喜怒不形於色，威嚴越來越重。不經意的一個眼神，都會讓人心生寒意。
    誰也猜不透，李天九心裏真正在想什麽。
    外界人士認知的李天九，就是一個心狠手辣，動手果決、智慧超群的江湖大佬。
    隻有他們這些核心高層才清楚，那些方麵隻是李天九性格當中的一部分。心細如發、疑心特重才是李天九的另一麵。
    “疑心重！”
    李愛國不知道是不是大人物的通病。
    從北角堂口出來的堂主。
    像拳王波、刀疤勝、阿武、飛仔平等人身邊，都安排了好幾個內應。四眼明、吉米、華哥他們身邊，也安排了不少。
    有正大光明充當保鏢的，也有在暗中監視的。
    這些人都是李天九親自挑選出來的。裏麵不僅有從北邊過來的人，還有考察期的藍燈籠，入會多年不得誌的老四九。
    這事隻有他和李天九清楚，就連趙正豪都不清楚其中的內情。
    李愛國很明白，自己為什麽清楚這事。
    他的任務，就是每個月給這些人戶頭上打一些生活費。費用雖然不多，但對於底層來說，這筆錢已經足夠用了。
    這些內應。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把這些大佬的所作所為，匯報到李愛國這裏，然後遞交到九哥手中。裏麵的一些內容，他也看過。
    每次看得李愛國冷汗淋漓。
    太貪了。
    九哥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用九哥的話說。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貪點沒關係，有個度就行，就看他們懂不懂得做人了。”
    額！
    剛開始李愛國，還以為九哥真的很大度。直到有一次看到李天九眼中的寒芒，一閃而逝。他才明白，自己有點草率了。
    有幾位，做得太過了，早晚會遭到清算的。
    當然。
    博得李天九的信任後，各種福利待遇絕對會超乎你的想象。核心高層，每年最少數億港幣的收入，不是誰都舍得掏出來的。
    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用九哥的話說。
    “這叫高薪養廉。”
    額！
    確實是有道理。
    自從他們幾個高層收入提升了以後，還真就不把錢當回事了。現在的想法，就是跟著李天九的腳步，為所有兄弟爭奪一個大好前程。
    哎，沒想到。
    .........
    沉默了好一會兒的李愛國，抬頭望著不遠處躺在椅子上的李天九，張開嘶啞的嗓子說道。
    “九哥，愛國沒有背叛咱們，他也不是那樣的人。”
    躺在椅子上的李天九眼神閃爍個不停，張嘴問道。
    “哦？”
    “愛國，那你跟我說說，他最近有什麽變化吧！”
    聽到李天九的問話，李愛國不敢在隱瞞了，這事早晚會傳出去的。
    “九哥，愛國決定把自己的收益捐給北邊了，還勸我也把自己的身家捐出去。這次回來後，他的思想境界好像升華了，如同換了一個人。”
    “跟我念叨著，人要有理想，有覺悟。做人不能忘本，應該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臥槽！”
    “臥槽！”
    李天九驚愕的站了起來。
    “愛國，這是真的？”
    李愛國無奈的點點頭。
    既然消息都透露了，瞞著也就沒意義了，李愛國也有些無語的說道。
    “他不僅想讓我捐，還想讓衛兵和其他的一些戰友捐。還說要為子孫後輩積累一些福報，之前做的一些事情。有傷天和，罪孽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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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
    “這是活菩薩啊！”
    氣急而笑的李天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弄的說道。
    “那我呢！既然你們都得捐身家，怎麽沒來找我說說呢！這裏麵我的身家可是最多了。”
    看了一眼麵色不善的李天九，李愛國吞吞吐吐的說道。
    “九....哥，他說......在等等。等櫻花國的股市，結束後，在找你談。”
    “砰”
    李天九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直接開口問道。
    “說吧！他為什麽變成這樣。”
    李天九凝視著李愛國，他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他不相信李愛國不清楚這事得內情，一個人的態度不可能突然變化的這麽快。
    前些天他還不是這樣子呢！
    “九哥。”
    李愛國表情凝重的說道。
    “前段時間。他在那邊辦公的時候，接到老家來的電話。留在家裏的母親，突發疾病去世了。回去吊唁後，性格就有所變化。”
    “前幾天，他大哥家的小兒子，去水庫遊泳淹死了。他跟我一直念叨，是自己罪孽太深造成的，已經牽連到家裏人了。”
    李愛國的解釋，讓李天九臉色和緩了許多。
    他知道孫正國是個孝子。
    回老家好多次，都沒有把母親接過來。故土難離，可不是說說而已，一般上歲數的老人，都舍不得離開自己的家鄉。
    尤其是處在這個年代，眼界方麵有所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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