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貴妃夢VS天下夢

字數:13135   加入書籤

A+A-


    楚皇和百官一直送蕭薄元出宮,看著男人策馬帶著幾百禁衛軍策馬而去,眾人紛紛點頭,

    “有此太子殿下,我北楚何愁不興盛?”

    “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啊!”

    “恭喜皇上,太子英武神勇,定能將燕軍打出北楚去!”

    也許是蕭薄元的胸有成竹感染了眾人,頓時忘記了方才的惶恐,一個個拍馬屁,安慰楚皇,也安慰自己,等著蕭薄元凱旋歸來!

    蕭薄元出城抗敵之前,先回了一趟東宮。

    告訴二白,他要出城帶兵親征,將燕軍打敗,凱旋歸朝後,立刻迎娶她。

    廊前的桃花已經謝了,徒留幾抹殘紅,天色陰沉,周圍一片昏暗,唯有那抹紅那樣突兀的暈染在一片灰白之間。

    二白坐在廊下,神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甚至從幾天之前聽到燕軍打過來,也沒什麽表情。

    仍舊每日教喜丫頭沏茶,給蕭薄元的夫人開會,或者高興了便讓喜丫頭去摘幾束花來插在屋子裏的花瓶裏。

    此時聽到蕭薄元要出征,隻淡淡抬了抬眸,“太子殿下可有把握贏了君燁?”

    “自然,本宮有助攻,這一次定能將君燁斬於馬下!”蕭薄元說著,鷹目銳利的看著二白。

    二白隻點頭一笑,抬頭彎唇道,“那我祝太子殿下旗開得勝,早日歸來!”

    蕭薄元見女子淡定的表情,一時也不知道她心裏如何想的,隻上前一步,將桃樹上那朵殘紅摘下來戴在二白墨發上,勾唇笑道,“公主便等著做太子妃吧!”

    二白唇角勾了勾,但笑不語。

    蕭薄元深深看了二白一眼,然後轉身大步出了扶雲閣。

    二白將那朵桃花摘下,在手裏攆碎,隨手扔在樹下,昏黃的天地間,最後一抹紅色,也消失殆盡。

    何達率領著從襄城逃出來的殘兵,一路急奔,出了襄城十裏,見沒有追兵,才慢下來。

    清點了一下人數,二十萬大軍,如今還隻有十五萬,損失了五萬的兵馬。

    而且他們走的急,軍營裏的糧草、武器都留在了襄城,可謂損失慘重。

    之前還氣勢昂揚的楚軍此時一個個垂頭喪氣,鬥誌全無。

    何達更是滿心鬱氣,沒想到第一場交鋒就慘敗,讓他對大燕傳說中的戰神君燁更多了幾分畏懼。

    劉雄走過來,問道,“何將軍,接下來該怎麽辦?”

    何達一把拽住劉雄的衣領,幾乎將他整個人提起來,胡子豎起,怒道,“你還敢來問本將軍,還不是你的手下玩忽職守,才讓燕軍有機可乘!”

    劉雄臉色慘白,惶恐道,“梁校尉已經死了,屬下就算是想追究他的責任也來不及了,何況現在最重要的是眼下怎麽辦?”

    何達伸手將他一推,“本將怎麽會知道?”

    “不如,我們趕快回金域吧,守住金域才是最重要的!”劉雄提議道。

    “不可!”何達直接否決,“不能回去,我們要想辦法把襄城奪回來!”

    “怎麽奪?何將軍沒看到那些燕軍一個個似虎狼一樣,我們根本不是燕軍的對手!”

    “混賬,竟敢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便是這樣做襄城總兵的嗎?”何達大怒。

    劉雄訥訥不敢言了,半晌才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何達想了一下,凜聲道,“全軍趕往大漁鎮,在鎮外駐軍紮營,然後找機會,攻打襄城,無論如何,不能這樣回金域去!本將丟不起這個人!”

    “是,是,屬下聽何將軍的!”

    劉雄眸子一轉,忙點頭應聲,因為心虛,所以什麽事都聽何達的。

    大軍繼續趕路,然後何達派人去金域要糧草。

    如今襄城的糧草一粒都沒帶出來,十幾萬大軍都要靠著金域,而金域城內還有五萬守城軍,糧草告急,楚皇一邊緊急從別的地方調糧草過來,一邊向百姓征糧。

    本就惶恐不安的金域百姓這下更苦不堪言。

    何達率兵走到一半的路程,太子殿下親自出城領兵的消息就傳了過來,眾人心中稍安,隻等著蕭薄元帶著糧草早日能到。

    襄城中燕軍正忙著收拾戰局和安撫百姓。

    百姓見燕軍來了並沒有屠城,也沒有搜刮城中百姓的財物,反而是他們自己的軍隊棄城而逃,不顧全城百姓死活,對燕軍的態度也大大的好轉。

    燕軍兵分兩路攻打襄城,一路由君燁率領,另一路大軍的主將則是燕昭宇。

    帝王親政,非同小可,知道的人並不多,待楚軍逃走之後,天也亮了,燕昭宇才回如今已經被燕軍占領的府衙休息。

    君燁交代好布防,剛要進府衙向燕昭宇稟告,身後青嵐騎馬匆匆而來。

    她被封為君燁的副將,從函城一路跟著攻打過來,立了無數戰功,昨日亦是跟著衝鋒上陣,拚殺一夜,讓無數兵將佩服不已。

    此時青嵐身後的披風幾乎已經被鮮血染紅,血汙的臉上一雙眸子清寒,勒馬翻身而下,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急聲問道,“聽聞有將領在楚兵軍營裏俘獲了一女子,可是小公主?”

    君燁淡淡搖頭,“不是她,是柳文珠!”

    “柳文珠?”青嵐眸子頓時冷下來,手握在劍柄上,咬牙恨聲道,“屬下現在就去殺了她!”

    君燁伸手一攔,“現在還不能殺她!”

    青嵐皺眉,“為何?難不成大將軍對她餘情未了,要護她不成?”

    君燁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掃了她一眼,波瀾不驚,淡聲道,“此事本尊自有決斷,青嵐將軍不必插手!”

    “大將軍、”

    君燁卻轉身,大步往府衙裏去了。

    正廳裏,燕昭宇正倚著椅背上閉目假寐,聽侍衛來報,大將軍來了,才緩緩睜開眼睛。

    “微臣叩見皇上!”君燁一身戰袍未換,單膝跪在地上。

    “大司馬不必多禮!”燕昭宇坐直了身子,緩緩道了一聲,端了茶盞慢飲。

    十多日的征戰,讓男子邪魅的俊顏多了些冷肅,然而對君燁卻少了幾分防備。

    也許是他們現在有了共同的敵人,有共同的目標,所以也有了暫時的合作,放下之前的芥蒂,都想把二白盡快救出來。

    “襄城已經全部重新換了布防,正在清繳仍在逃竄的楚兵,另外俘虜楚兵一萬人,如今都已經關押起來。”君燁起身,淡聲回複。

    “嗯!”燕昭宇微一點頭,抬頭看著男人,“聽說你還抓到了柳文珠,打算將她怎麽處置?”

    “有了她,也許我們會更快的攻打到金域城門下!”

    燕昭宇唇角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眸光森寒,“朕要蕭薄元死,朕要楚皇親自將鸞兒送出來,要北楚付出慘痛的代價!”

    “馬上、就會到這一天了!”

    君燁從燕昭宇房裏出來,問了一下柳文珠的住處,然後抬步走過去。

    柳文珠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頭發也已經梳洗整齊,一天又驚又嚇,正坐在椅子上發呆,聽說君燁來了,忙抿了抿發鬢,整理了衣裙,款步走出去。

    “見過公子!”

    這一會清醒了,卻不敢稱呼君燁的名字了,俯身柔聲請安。

    “平身吧!”君燁淡淡道了一聲,長眸在屋內一掃,道,“暫且委屈你在這裏住幾日,等攻下金域,本尊再派人來帶你過去,有什麽不習慣的盡管讓人去和本尊說!”

    “是!”柳文珠垂著頭,眼淚流下來,哽聲道,“沒想到,公子還會管我,我以為我已經不是明鸞公主,公子便不認識我了呢!”

    男人身姿挺拔,背光而立,麵孔看上去也有些冷沉,“你畢竟還是大燕的子民,就算你我不相識,本尊也會將你帶回去的!”

    說罷,男人轉身便往外走。

    “公子!”柳文珠追上去一步,含淚的雙眸中帶著些期冀的問道,“你救我,僅僅因為我是大燕的百姓?”

    君燁頭也未回,聲音冷漠,“是!”

    柳文珠臉色變的蒼白,“公子對我真的沒有一點點餘情嗎?”

    她撫摸著自己的左臉,泣聲道,“我為了救明鸞公主,被蕭薄元打成這樣,還被充了軍妓,就算看在公主的份上,公子也不該說出這樣絕情的話!”

    君燁清冷的背影似緩了換,回過頭來看著她,“回了上京後,本尊會讓人將你安頓好的!”

    “僅僅如此嗎?”柳文珠垂眸低喃了一句,眸光閃爍,輕笑了一聲,“公子對我絕情,我對公子卻一直念念不忘,如今我身子髒了,不敢再伺候公子,隻是,我卻不能見公子陷入危難。”

    君燁眸光淡淡看過來,“此話怎講?”

    “我被押來襄城時,聽到蕭薄元對著手下吩咐,說若是襄城被攻打,讓何達不必死守。等公子率兵攻打金域時,必然要過大漁鎮,讓何達派兵埋伏在百姓家裏,隻要你們經過,就會遭遇埋伏。公子,若真攻打金域,萬萬不可自大漁鎮經過。”

    由襄城通往金域的官道的確穿過大漁鎮,大漁鎮離金域三十裏,之前隻是個小村落,後來發展起來,官道兩側皆是人家,的確適合埋伏。

    若不從大漁鎮經過,就要饒過大漁鎮,自旁邊的陰山腳下穿過。

    君燁若有所思的點頭,“你果真聽清楚了嗎?”

    柳文珠點頭,“是,絕對沒有聽錯!”

    “好,本尊知道了,將來攻下金域之後,本尊一定向皇上如實稟告,給你另記一份軍功!”

    “多謝公子!”柳文珠笑容溫婉。

    待君燁走後,已經快晌午,一穿著燕兵軍袍的男子提著食盒走進來,“姑娘,小人給姑娘送飯來了!”

    柳文珠正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燕軍心神不定,聞聲隨意的應了一聲,“放在那吧!”

    那男子將食盒放在桌子上,低著頭,道,“姑娘,主子讓小人問您一句,飯好了嗎?”

    柳文珠一怔,倏然回頭看向男子,目光驚疑。

    這句話是她和蕭薄元商量好的暗語!

    當時她還道蕭薄元中了錦二白的毒,連暗語都離不開吃。

    此時才明白,原來是為了掩人耳目的接洽。

    柳文珠走過去,狀似打開食盒看裏麵的菜肴,嘴裏低低的道,“魚已經釣上來,隻待下鍋了!”

    “是,姑娘請慢用,小人退下了!”

    柳文珠將房門關上,臉色虛白透著一股陰狠,雙手緊緊地攥著衣擺,君燁既然仍舊靠不住,那就不要怪她了!

    何達這邊在大漁鎮外駐紮下,太子殿下便到了。

    見太子殿下親自出城領兵,又帶了糧草來,本低迷的士氣總算稍稍好轉了一些。

    何達進帳向蕭薄元稟告了一下戰情和目前的情況,兩人一致認為,不能退回金域,必須把襄城搶回來。

    見蕭薄元信心十足,何達也似有了主心骨,商議軍情一直說到掌燈時分,何達才回帳。

    侍衛端著菜進來,擺在帳內,蕭薄元看了一會沙盤,剛要坐下用飯,侍衛進來稟告,劉將軍來了。

    劉雄之前本就是三皇子那一派的人,後來倒戈投入tai zi dang,蕭薄元對他一直不遠不近,這次因為襄城失守的事,蕭薄元對劉雄意見極大,根本不想見他,聽到侍衛稟告隻淡淡嗯了一聲,也不說讓他進來,也不說不見!

    用完了飯,侍衛進來收拾盤子的時候,蕭薄元似是才想起劉雄,隨口問道,“劉將軍還在外麵嗎?”

    侍衛忙道,“是,劉將軍一直在賬外等著呢!”

    “哦,讓他進來吧!”

    劉雄一進來,立刻跪下去,痛哭道,“殿下,您總算來了,如今隻有殿下能狂瀾大局,救民於水火之中,末將日夜期盼,總算將您盼來了!”

    男人涕淚橫流,陳詞懇切,激動不已。

    蕭薄元本陰沉的臉色頓時一緩,笑道,“劉將軍起來吧,這次襄城失守,本宮便不追究了!”

    男人卻不肯起身,“襄城失守,末將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末將沒同襄城一同共存亡,便是等著親自向殿下謝罪,就是死,末將也要死在殿下的刀下!”

    蕭薄元也不禁動容,起身去扶他起身,“劉將軍言重了,如今大敵當前,所有兵將隻有一心,才能將燕軍趕出去。”

    “是,隻要殿下留末將一條命,末將定將功折罪報答殿下的大恩!”

    蕭薄元笑了笑,“劉將軍坐,本宮和何將軍已經商議了半日,正好和劉將軍在商討一下軍情。”

    劉雄皺眉道,“殿下,末將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蕭薄元挑眉,“劉將軍盡管說便是!”

    “末將是襄城總兵,守城本來好好,可是何將軍領兵到了以後,守城的士兵全部換成了他的手下,玩忽職守,鬆懈不嚴,末將幾次進言,都被何將軍罵出來,所以才讓燕軍有機可乘!”

    蕭薄元眉心一蹙,“還有這種事?”

    “燕軍攻進來以後,末將本想拚死護城,也是何將軍先發命令撤退,然後兵敗如山倒,將襄城白白的讓給了燕軍!”劉雄痛悔的擦了擦淚,“何將軍本是殿下的人,末將這些話本不該說,但末將不能不說,因為末將忠誠的是殿下!是北楚!末將更不願再和何將軍並肩作戰,否則如何麵對襄城的百姓?”

    昏暗的燈影中,蕭薄元臉色陰鬱,怒道,“本宮如此信任他,派他為主將,沒想到何達竟是如此替本宮守城的!”

    “殿下心裏明白便好,此事不宜宣揚,否則引起大軍dong luan,末將更是罪無可恕!”

    “本宮心裏有數,你回去吧!”蕭薄元淡聲道。

    “是!殿下一路奔波趕來,多休息才是,末將告退了!”劉雄躬著身退出去。

    劉雄走後,蕭薄元眉頭緊皺,負手在大帳裏走了幾圈,然後掀帳出去,見有巡視的士兵,攔住一個問道,“在襄城時,是誰先說要退兵的?”

    小士兵被太子殿下攔住問話,緊張的臉皮發紫,想也未想,脫口道,“是、是何將軍!”

    蕭薄元頓時臉色一沉,冷哼道,“知道了,下去吧!”

    夜裏本想同何達商議一下埋伏之事,心裏生了惱意,蕭薄元也未讓人去叫他,直接熄燈入睡。

    次日一大早,蕭薄元便將劉雄和何達全部都喊了來,讓他們點兵,帶著兵馬去陰山下埋伏。

    何達問道,“殿下如何知道燕軍一定會繞大漁鎮走陰山腳下?”

    蕭薄元神色有些冷,“本宮自然是知道,才有此決定!”

    “即便去埋伏,也不能帶著所有的兵馬,萬一燕軍過的是大漁鎮,我們豈不是白白讓路給他們。”何達道。

    “若是燕軍走的大漁鎮,直接走官道奔金域,我們還可以自後麵包抄,正好和將燕軍圍堵在金域城門外,前後夾擊,殺他們個片甲不留!”蕭薄元滿是信心的道。

    何達皺眉,“屬下覺得此舉不妥!”

    劉雄立刻道,“有何不妥?太子殿下善用詭道,大將之才,所為用兵,正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末將覺得殿下此舉甚妙。若燕軍走的是官道,我們正好避其鋒芒,然後從後麵突襲。若是燕軍走的陰山腳下,正中我們埋伏,殿下簡直是高見,君燁打仗想必是沒碰到過殿下,否則戰神的稱謂,哪有他的份?”

    這些話正中蕭薄元心坎,頓時笑了笑,“劉將軍繆讚了!”

    “絕非繆讚,今日一戰,殿下必將名垂千古!”

    何達瞪著劉雄,冷哼道,“到了戰場上,一刀一槍才是見真知,拍馬屁的向來都是第一個逃跑的!”

    “何將軍這是何意?末將句句都是實話,難道將軍不相信殿下的決斷?”劉雄挑著眼睛問道。

    “你、”何達瞪著銅鈴眼與之怒視。

    “好了!”蕭薄元低喝一聲,“此時本宮已經決定,無需再議了,馬上清點兵馬,前往陰山!”

    “殿下!”何達單膝跪在地上,“還是留五萬兵馬在此做後應比較妥當!”

    “燕軍若是走官道,這五萬兵馬不是白白送給了燕軍,何將軍是打的什麽主意?”劉雄冷哼道。

    “殿下請三思!”何達不理劉雄,隻鏗聲請求。

    蕭薄元又坐了下去,麵露沉思。

    突然侍衛走進,“報,殿下,有一士兵求見!”

    蕭薄元眸子一閃,立刻道,“快讓他進來!”

    那士兵低著頭疾步都進來,單膝跪地道,“殿下,夫人讓小的傳話,魚已經上鉤,隻待下鍋!”

    這是什麽話?

    何達一愣。

    卻見蕭薄元激動的一掌拍在桌案上,立即吩咐道,“全部兵馬趕往陰山,誰若再敢阻止,軍法處置!”

    說罷抬腿大步往外走。

    “殿下!”何達又喊了一聲。

    “何將軍還不是要無謂之爭了,留著這力氣,到戰場上多殺幾個燕軍,也不辱沒你驃騎將軍之名!”劉雄笑著起身,不屑的瞥了何達一眼,然後掀帳跟上蕭薄元。

    何達滿目擔憂,眼中多了幾分頹唐,即便從襄城撤退時,也沒這般的頹唐。

    起身出去和劉雄一起點兵集合,一個時辰後,大軍向著陰山腳下進發。

    早上辰時,襄城內府衙後院,見士兵副將進進出出的往君燁院子去,柳文珠猜到大軍要出發了。

    她不能留在這裏,萬一燕軍敗了,回大燕的時候定然會將她帶著,她不能回去再做低等的賤民,她要做蕭薄元的夫人,做貴妃!

    柳文珠想罷,出了門,急急茫茫往外走,正遇到君燁一身戰袍走出來,似要領兵出城。

    “公子,你去哪裏,不要丟下我!”柳文珠忙上前道。

    “本尊是帶兵去攻城,你留在這裏!”君燁淡淡道了一聲,大步往外走。

    “不,不!”柳文珠又追上去,攔在君燁前麵,哀求道,“不管公子去哪,都帶上我吧!”

    “戰場刀劍無眼,你確定要去?”

    “是,我要去!”柳文珠語氣堅定,到時候燕軍中了埋伏,她可以去找蕭薄元,向她邀功,然後讓他一起帶著回金域

    坐在太子的馬上凱旋而歸,是何等的榮耀,即便將來蕭薄元要封一個大燕女子做貴妃,也不會有人再反對。

    柳文珠注意打定,抓著君燁的戰袍不放。

    “既然想跟著,那便跟著吧!”君燁邊往外走,邊吩咐道,“給柳姑娘預備一輛馬車!”

    城門外領獎已經點兵完畢,亓炎看著君燁身後的馬車,微微皺眉。

    君燁高騎馬上,一身戰袍凜冽,容顏俊美,熱烈的陽光下,尊貴如神祇降臨,沉聲道,“出發!”

    號角聲頓起,幾萬兵馬齊齊發動,馬蹄聲滾滾如雷,連腳下大地似都跟著顫抖起來。

    柳文珠的馬車在隊伍中間,她撩簾向外看去,前麵看不到君燁,後麵也看不到盡頭,隻看得到眼前急奔而過的士兵,忙放下車簾,坐在馬車裏忐忑不安的等待著。

    兵行了兩個時辰,馬車停了下來,柳文珠一怔,撩開簾子往外看,隻見外麵的士兵也全部都停下,在兩邊林子裏正砍樹枝,然後拴在馬尾上。

    她疑惑的問車夫,“這是做什麽?”

    車夫淡聲道,“壯聲勢用的!”

    果然拴了樹枝以後,騎兵跑起來,聲音震耳欲聾,塵土飛揚,一萬的兵馬像是有十幾萬急奔。

    柳文珠忙放下車簾,擋住飛濺進來的灰塵,馬車再次啟動。

    另一邊蕭薄元率領著十五萬大軍已經到了陰山腳下,正準備上山埋伏,突然前方斥候來報,“殿下,有大隊兵馬正向著陰山腳下趕來!”

    蕭薄元臉上頓時露出得意的笑,“燕軍來了!”

    劉雄冷笑瞥向何達,“何將軍還有何話可說?”

    何達繃著臉,一言不發。

    “傳令下去,全部兵馬上山,等著命令!”蕭薄元冷聲喝道。

    楚軍最得意的便是騎兵,他甚至已經想到自己帶著十幾萬兵馬從山上以萬夫不擋之勢衝下來,馬蹄將燕軍踩在腳下,隻聽到燕軍慘叫哀嚎,殺聲遍野,全軍覆沒。

    楚軍埋伏好,就聽到遠處煙塵彌漫,似有大軍狂奔而來,攜雲帶霧,馬蹄滾滾,甚至已經聽到呼嘯而止的風聲。

    蕭薄元手掌緊緊按著腰上的長劍,胸口狂跳,緊張而激動。

    這一戰,他將殺死君燁,殺死大燕第一戰神,將大燕最精銳之師斬於馬下,揚名天下!

    然後他便可以進軍大燕,再沒有人可以阻擋他的鐵蹄,大燕的大好河山,金銀寶藏,都將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蕭薄元越想越激動,甚至已經看到自己坐在大燕皇宮的龍椅上,百官俯首,百姓朝拜!

    一個北楚算的了什麽,隻有他那愚蠢的三弟和懦弱的父皇才會坐井觀天,偏安一隅,不思進取。

    他的目標,是整個天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