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叢中，段銜星和黎南燭的呼吸幾乎停滯。
    蒼冬青的腳步越來越近，裙擺掃過草葉的沙沙聲如同催命的符咒。
    黎南燭死死按住懷中顫抖的碎碎，與段銜星瘋狂交換眼神，段銜星額頭滲出冷汗，用口型無聲說道“跑？”
    黎南燭微微搖頭——現在逃跑隻會暴露得更徹底，哪怕如今段銜星被允許出入劍心宗的大部分地方，可若是被發現私闖劍心宗後山，還是這麽鬼鬼祟祟的話……
    此時蒼冬青已經走到三步開外，指尖凝聚起一絲靈力。
    黎南燭的手也已經伸進儲物袋中，隨時準備激活五師姐給的陣盤，這個陣盤經過特殊改良，可以直接將他們傳送回駐地附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小師妹。”
    祁雲澤的聲音從霧中傳來，晨光為他修長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他手持長劍，劍尖還滴著晨露。
    蒼冬青動作一頓，迅速收斂靈力。
    “大師兄？”她轉身時已換上溫柔的笑靨，“你怎麽在這裏？”
    晨霧在林間緩緩流動，祁雲澤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黎南燭他們藏身的灌木叢，他的眼神在那片微微晃動的草叢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開。
    “晨練。”他抖落劍尖的晨露，聲音如清泉般冷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小師妹。”
    蒼冬青腕間的珠串泛起微光，她不著痕跡地側身，擋住祁雲澤看向灌木叢的視線。
    “大師兄比賽在即，我來看看大師兄準備得如何。”她從袖中取出一個青玉瓶，笑著開口道，“這是我新得的養心丹，想給你送去。”
    祁雲澤的眼神柔和了幾分“小師妹有心了。”
    他忽然抬手，一道劍氣掠過灌木叢上方。
    段銜星和黎南燭渾身緊繃，卻聽到幾聲窸窣響動——幾隻山雀撲棱著翅膀飛向天空。
    “看，山雀。”祁雲澤收劍入鞘，“晨霧中的小生靈總是格外活躍。”
    蒼冬青盯著那片仍在晃動的草叢，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大師兄……”她忽然壓低聲音，“你有沒有覺得……”
    “該回去了。”祁雲澤打斷她，目光落在她腕間的珠串上，此時那珠串上的微光竟莫名暗淡了幾分。
    “晨露傷劍，今日還沒向師尊去請安，小師妹不若同我一道去？”
    蒼冬青指尖微顫，不安地摸了摸珠串。
    “是，大師兄。”
    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跟著祁雲澤轉身離去。
    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完全消失在晨霧中，段銜星才長出一口氣“嚇死我了！差點就被發現了！”
    黎南燭卻仍盯著祁雲澤離去的方向，心跳如鼓“七師兄……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麽奇怪？”
    “祁雲澤。”黎南燭壓低聲音，“我總覺得……他剛才分明發現我們了。”
    段銜星撓頭“不會吧？他不是說那是山雀……”
    黎南燭搖頭，指向地上——那裏有一道淺淺的劍痕，正是祁雲澤方才站立的位置，晨光下，劍痕組成一個清晰的箭頭，指向山下方向。
    “這是……”段銜星瞪大眼睛，“他是在給我們指路？”
    黎南燭沒有回話，而是陷入了思考，見狀段銜星安靜地蹲在草叢中，不再出聲打擾她。
    “祁雲澤究竟想幹什麽……”黎南燭盯著那道指引方向的劍痕，心跳如擂。
    “原著裏他明明對蒼冬青死心塌地，怎麽會暗中相助？”
    碎碎在她懷中輕輕扭動，骨爪不安地抓著她的衣襟，段銜星耐心等待著，目光不時掃向四周，確保安全。
    “難道劇情又出現了偏差？”黎南燭的指尖摩挲著那道劍痕，“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立場分明也是堅定站在劍心宗的……”
    “再加上他和蒼冬青說話的樣子，現在分明也是對蒼冬青有好感的。”
    黎南燭從來都不會懷疑男女主之間的吸引力，或許劇情會因為她的參與而產生改變，但蝴蝶效應也不會發生在她從未接觸的人身上。
    男女主的光環可不是那麽輕易就會被撼動的。
    段銜星等了半晌，終於忍不住輕聲開口道，“小師妹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黎南燭聞言立刻回神，“好，我們先回去。”
    兩人正準備順著祁雲澤指的方向悄悄下山，就在離開之際，碎碎卻突然從黎南燭懷裏跳了下去。
    “碎碎？”黎南燭和段銜星都有些茫然的看向小骷髏，但很快他們就知道了碎碎如此做的原因。
    “這是？！”
    碎碎將一張白紙塞到了黎南燭手中，她立刻認出來這正是之前蒼冬青手中的那張！
    也不知是不是剛剛和祁雲澤說話時無意掉落的，竟被碎碎發現並撿了回來。
    “碎碎你立大功了，回去給你獎勵蜜餞。”段銜星興奮地揉了揉碎碎的頭。
    黎南燭則飛速將紙展開，令她驚訝的是，這張紙上竟沒有任何靈力波動，隻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白紙，甚至沒有任何字跡或符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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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什麽啊……”段銜星失望地翻看著白紙，“還以為是什麽秘密呢。”
    黎南燭卻若有所思，她將白紙舉到陽光下，又聞了聞，突然發現紙上有一股極淡的香氣。
    “這是……墨蘭香？”
    段銜星湊過來嗅了嗅“好像是，不過這能說明什麽？”
    黎南燭搖搖頭，將白紙重新折好收入儲物袋中“我們回去吧，大師兄的比賽快開始了。”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下山的途中竟沒遇到任何巡邏弟子，直到安全返回五行道宗駐地，段銜星才徹底放鬆下來。
    “太刺激了！”他癱坐在石凳上，猛地灌了一口靈飲。
    黎南燭抱著碎碎，腦中思緒萬千。
    “小師妹？”段銜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還在想剛才的事？”
    正說著，江以凡突然出現在院門口“回來了。”
    段銜星嚇得差點從石凳上摔下來“四師兄！你什麽時候……”
    江以凡沒理會他的大驚小怪，隻是看向黎南燭“什麽剛才的事，你們看到什麽了？”
    黎南燭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所見所聞一一道來，包括那張神秘的白紙和祁雲澤的異常舉動。
    又想起江以凡對於煉器一道獨特的見解，又將白紙取出遞給了江以凡。
    “四師兄，你能不能幫忙看看這紙有什麽特殊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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