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弗裏老實了，不再胡亂怒吼，也不再呲牙咧嘴，是求生欲讓他被迫老實了。
    迪克的眼神讓他膽寒，那是一種毫無情感波動的死亡凝視，如果再不老實配合，自己毫無疑問會死的。
    傑弗裏有很強烈的預感，迪克根本就不會顧忌自己雪蘭家少主的身份！
    “我，我犯了什麽錯？這些年，我一直都克己守禮，仁善的美名眾所周知，你莫不是在捏造事實……”
    傑弗裏語氣軟弱地回答迪克的問題，唯一幸存的左腿在不斷打抖，生怕迪克像之前一樣重重踩斷。
    隻可惜，傑弗裏怕什麽就來什麽。
    哢嚓！
    “啊啊啊啊啊！！！！”
    迪克還是踩了下去，傑弗裏的左小腿向上折起，帶血的白骨穿透皮肉，暴露在空氣當中。
    “如果你真的克己守禮，如果你真的仁善厚德，就不會遭受今天的折磨，更不會浪費我的時間。”
    迪克再次踩在傑弗裏的臉上，力道逐漸增加。
    而這一次，傑弗裏不再因為尊嚴丟失以及重度潔癖，而向迪克咆哮了。
    他全身直哆嗦，臉上爬滿了恐懼，害怕迪克像踩斷四肢一樣，踩爆自己的頭顱！
    在浪費時間這件事上，迪克是真的生氣了，傑弗裏隨手虐殺通臂魔猿的行為，讓計劃直接失敗。
    更是讓「憂鬱的特朗德爾」這一任務陷入僵局！
    不僅如此，在親眼目睹通臂魔猿屍體的慘狀後，特朗德爾變得更加抑鬱，永寒之森剛剛停息的暴風雪差點再次恢複。
    可以說，傑弗裏憑一己之力，差點毀了整個永寒之森。
    他簡直是該千刀萬剮來謝罪！
    盡管傑弗裏討厭到了極點，但卻依然無法真正激怒迪克。
    在百世閱曆的加持下，迪克不可能會被憤怒主導意誌，也不可能會做一些無聊的泄憤行為。
    如果真要殺傑弗裏，迪克會選擇最高效的辦法，一擊瞬殺。
    而不是像個拙劣反派，在這裏慢吞吞地逐一踩斷傑弗裏的四肢。
    之所以迪克要這樣做，是因為他要表演給特朗德爾看。
    通過製造爽點，給予情緒價值，以此來疏解祂心中的鬱結。
    此時此刻對傑弗裏的折磨，本質上是對特朗德爾的心理治療。
    由於多方麵的原因，特朗德爾並不會去找傑弗裏算賬，隻能自己憋著鬱悶。
    祂的神識來源於永寒之森的智慧生物，所以絕不會對智慧生物動手。
    雖然傑弗裏射殺母猿和小猿，是他品性惡劣，道德敗壞，但名義上卻挑不出毛病。
    那頭母猿之前也沒少殺冒險者，早就上了雪蘭家的肅清榜單，傑弗裏殺她沒有任何問題。
    但為了讓特朗德爾舒坦些，傑弗裏就必須要倒大黴，他將為平日的卑劣付出血的代價。
    特朗德爾不好出手，迪克不介意主動來當一次正義的裁決使。
    哢！
    隨著迪克不斷增加力道，傑弗裏的上頜骨碎裂。
    鑽心的疼痛與對死亡的恐懼，讓這個高高在上的雪蘭家少主當場失禁，他淚水橫流，卑微祈饒。
    “對，對，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別殺我……”
    迪克並未收力，仿佛下一秒就要踩爆頭顱，傑弗裏第一次體驗到了生命在他人一念之間的感覺。
    此時的迪克，殺他宛若踩死一隻螞蟻。
    同一時間，在距離藥園大約一公裏外的一間木屋裏，凡士林正在給特朗德爾倒酒。
    “魔猿大人，說起來傑弗裏一直都很崇敬您呢，小時候經常和我打聽關於您的消息……”
    凡士林是70級的弓箭士，哪怕年近萬歲也依舊是目力極強，能清楚看到自己兒子正在遭罪。
    他剛剛親自傳音，命令藥園的所有族人袖手旁觀，又全程目睹著迪克施暴。
    可盡管如此，凡士林卻並未求情，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急切，哪怕迪克即將踩爆傑弗裏的頭顱。
    一切都是因為旁邊的特朗德爾還沒開口！
    凡士林想救傑弗裏，沒有哪個父親是不心疼孩子的，更何況還是繁衍能力極差的精靈一族。
    這麽多年了，他也就傑弗裏一個兒子。
    可無奈的是，傑弗裏闖的禍實在太大了，大到凡士林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遭受折磨。
    就在昨天，薇薇安已經傳音告知凡士林一切，其中也包括特朗德爾的真實身份——永寒之森的化身，一尊現世神！
    這也是為什麽，凡士林會對特朗德爾如此客氣，甚至都算得上是卑微了。
    如果隻是一頭普通的74級魔獸，絕不足以讓雪蘭家的家主鄭重對待，畢竟族裏還有薇薇安這個戰力天花板。
    但特朗德爾並不普通，不僅如此，他甚至還是整個永寒之森真正意義上的天。
    “還記得在297年前，您恰巧路過北湖，當時正在舉行祈福儀式，您還抱過剛出生不久的傑弗裏……”
    凡士林語氣平靜地說著過往回憶，全都是傑弗裏和特朗德爾有關聯的事情，其目的顯而易見，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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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是無心之舉，但在某種意義上，傑弗裏仍算是殺掉了特朗德爾的妻子和孩子。
    凡士林無法直接求情，否則很可能會招致厭惡，讓整個雪蘭家陷入萬劫不複。
    作為紮根於永寒之森的本土勢力，得罪霸天魔猿，那跟直接滅亡沒什麽區別。
    隻是短短幾個小時的接觸，凡士林已經見識到特朗德爾的諸多逆天之處，那是真正意義上的掌控規則。
    如果實在沒辦法，凡士林也隻能放棄傑弗裏，因為他要為整個雪蘭家考慮。
    特朗德爾小口抿著熱酒，遙遙看向窗外，那裏是藥園的方向。
    迪克的折磨仍在繼續，而且會越來越殘忍，隻要特朗德爾不開口喊停，他會一直繼續下去。
    直到殺死傑弗裏！
    “唉……”
    特朗德爾重重歎了口氣，滿臉愁容，傳音迪克道：“停手吧，或許這就是我應得的懲罰。”
    收到傳音後，迪克便將腳從傑弗裏臉上移開，那原本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龐，此刻凹陷扁塌，滿是汙泥。
    傑弗裏已經說不出話了，但眼中依舊充斥著恐懼，身下更是傳來陣陣惡臭，宛若他品格的具象化。
    目的達成，迪克當即邁步離開，朝特朗德爾所在的木屋走去，不再看傑弗裏一眼。
    雪蘭家不缺高級治療師，傑弗裏斷掉的四肢、凹陷的麵部都可以輕鬆治愈，但他那被迪克擊潰的心靈就不好說了。
    傑弗裏的自尊心極強，又有嚴重潔癖，還是個極端種族主義者……
    而在剛剛，他最在乎的一切都被毀了，傑弗裏內心中的某個東西已經徹底碎掉。
    在迪克離開後，周圍的雪蘭家精靈也不敢有所動作，直到凡士林的命令到來才一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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