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說不出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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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道人聞聲啞笑,將其中來龍去脈盡數道出。
    五年前,周家自萬朝會得了諸多寶物,法門傳承,自然也皆作安置。
    如《獸緞狂術》,就和符籙鍛體法一塊,成了周家的戰力序列,如今更是發展成了一支強大衛伍,名為鎮南衛。
    雖隻有百來眾,卻憑借獨特優勢,皆為煉氣層次的強橫存在,其中更有兩位化基戰力,其一名為鐵正守,其二則是周平後裔周景泰,也是周文燧之子。
    周文燧自承熾炎珠成就化基後,就一直於山外鎮守,常年駐守金林城,相伴於司徒清雅、燕芷蘭大月伊左右,也算是盡了周修武未能達的孝道。
    不過,其雖然鎮守一方,卻也沒有冷落一眾妻妾,而是將她們帶在身邊,朝夕相處下,自然就生了不少兒女,加在一塊都有三十餘數,乃是周家修士中子嗣最多者。
    這些子女有習武者,如周嘉薈、周景真,也有修行者周嘉鳶,周景泰,更有凡俗商賈,官吏軍伍……
    而除《獸緞狂術》外,其他法門也皆有去處,如《持武明典》,就被立為尚武道院之基學,本意化靈法之根本,借武院而研法;神道修行經要為農公得去,早已沉於神廟,以梳理清明;《命禁禦術》則連同其他幾道禦獸法,合編為周家禦獸一係根本;《厚德長經》等玄丹法自是納入族庫,以作後人鑽研。
    除此以外,那些寶物也各有安置,琉璃凝靈燈置於明玄宮,聚靈盈殿,為周元一修行,罡青磐石則沉於白溪山深處,正被地脈所蘊養。
    至於黃沙塵,在三年前,周家也是直接在鎮南郡國東北地界劃出一方足有方圓三十裏大小的地域,將黃沙塵安置其中,再以法陣籠罩隔絕,如此憑空造了一方沙漠出來,用以采集黃沙氣機,荒蕪之氣。
    其中不光有異獸大黃、巒丘鎮守,尚武道院更是整體搬到了那方沙漠邊沿,以天地之貧瘠艱巨,磨礪心神之堅磐,所以那方沙漠也被喚作武漠,但為周修武不喜,於是就改名為烏漠。
    聽完烏漠的來龍去脈,周嘉瑛臉上也是露出驚詫神色,自己隻是閉關三年,家族怎地就猛到直接搞出沙漠來了。
    想到這裏,其猛地向天穹直飛,很快就來到白溪山大陣內障的最高處,離地足有千丈高,方圓百餘裏的景象一覽無遺,而在其東北方向,就有一方朦朧黃土橫顯於蒼茫之中,氣機蒸騰洶洶,同四境綠盈顯得格格不入。
    “還是這外界有趣,天高無窮,地深似淵,山河遼闊無盡,真想去外麵望望。”
    望著屏障外的情況,周嘉瑛也是麵露惆悵之色,不由低聲感歎。
    她作為家族天驕,自幼就受無窮關愛,各類資源如潮湧供養,但相應的,在道行沒有修成之前,她也被困在這族地之中,不得遠去。
    雖然她知道這皆是為她好,她也沒有任何怨言,但如此煎熬,也難免會惆悵生愁。
    “這還不簡單,你修快點,早日修到化基巔峰,不就可以出去遊曆天下,煉心修性了嘛。”
    一道不合時宜的尖銳聲音自其腰間傳來,正是那玉白小獅子,周嘉瑛臉上緩緩浮現異樣笑容,旋即一把將那玉獅子攥在掌心。
    “你說得對,我是得修快些了,不然還怎麽遊曆天下,為祖爺爺分憂。”
    “不過,你可要扛住,多吸些玉石之氣。”
    說罷,其便化作流虹直遁明玄宮,天穹隻留下玉獅子的連連哀嚎叫喊。
    而在下方明玄宮的一方偏殿內,一少年郎伏於案桌前,正提筆落定,於那宣紙上不斷書寫著什麽。
    在其身後丈尺開外,周景銘等一眾煉器師也不再煉器,正翹首窺望著紙上情況,想要再靠近些張望,但又怕打攪少年思緒,隻能抓耳撓腮地探頭仰望著。
    “老祖宗,元一這回能推演成……”
    一年輕修士極力壓低聲音說著,但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旁的周景銘死死捂住嘴巴,雙目圓睜好似要吃人般,在此耳邊低聲切喊。
    “閉嘴!”
    其他眾人也凝視而來,那修士自然不敢再言說半句。
    周玄崖站在人群最前頭,以手段遮覆眾人,默默望著遠處那少年郎,眼中滿是欣慰關懷。
    雖然對周元一推演,他也沒抱多大希望,然每回改進測驗,那其中變化他們都是能親身感受到的,又怎會不知周元一的恐怖煉道天賦,就算今日不成,將來也一定可以。
    更別說還有那問天閣的接引令,自家往後必定能出一位大師,乃至是器道宗師!
    也就是周元一尚年幼,心智不全,不然他早就想將其送去,也能早日發掘天資,日後也能走得更高。
    案桌前,周元一雖提筆寫著,但他如今好歹也是個煉氣六重修士,又怎麽可能感知不到一眾叔伯長輩的存在,卻也隻能暗自歎氣。
    他生來親近煉道,可隱約望見變化之間的煉道玄光,也即是周景銘等人煉器所顯的點點玄光。
    且煉製之際,玄光越是穩定長存,就說明器物煉得理性越好,而玄光濃鬱,則象征著品階高低。
    也真是如此,煉器於他而言,可以說極其簡單,隻需根據玄光變化而不斷推演,便可得出最佳煉製法。
    但問題在於,方法好找,但煉製之人不好找啊。
    他現在才煉氣六重,還做不到支撐煉製法寶的地步,而指揮周景銘等人,他們畢竟望不到玄光,哪怕指揮再及時,也會出現偏差,最終落得個失敗結局。
    包括這幾回測試,實際上都是他推演出來可行的煉製法,但還是因為種種而失利,搞得他不得不依據周景銘等人,而對煉製法修改,乃至是繁瑣化,可謂是苦楚不已。
    偏偏這其中苦楚,他還不能說,隻能憋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