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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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稷速度極快,在領命次日子時,便帶著周景正等幾個本家子弟南下,去了蒲陽縣。
而其到蒲陽縣所做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徹查上下!
當年他雖然巡視過治下疆域,但那已然是五六年前的事情,這期間必然會有新的貪官汙吏、狂徒鄉紳崛起,於暗中為禍一方。
其次,當年巡視時間太過短暫,且為顧全大局,隻是誅以大罪,很多小惡則隻是簡單懲戒,並未重罰。
而現在,這一方治縣都由他所統禦,那自然不會再像從前那般仁慈,非好好霸道獨斷一回不可。
至於說官吏入獄降罪,治理方麵是否會人手不足,如今郡國隻有道、縣兩級的官吏才是人道屬官,往下的官吏,哪怕是煉氣修士,那也沒有人道官印在身,剝奪降罪自是極其容易。
郡國那十來萬修士,數千萬黎民百姓,還有家族那麽多渴望入世、施展抱負的族人,想要提拔人手還不是輕而易舉。
這一日,晨曦自東邊升起,緩緩將蒲陽縣域映照生明,百姓自家門中走出,正打算開始日複一日的勞作,就驚奇發現往日囂張跋扈的各類老爺都消失不見,唯有家眷誠惶誠恐,乃至是跪在府邸前,直叩縣衙方向,好似在謝罪。
“這是怎麽了?莫不成來了什麽惡賊凶人?”
“還傻站著看什麽,快回家,快躲起來!”
……
察覺到這些異常,各地百姓也是惶恐忐忑,開始胡亂猜想,或躲入地窖,或奔相抱團。
畢竟,隨著郡國凡人、修士越來越多,而疆域資源又有限,難免會有人走上歧路,落草為寇,以行劫掠之事。
即使官府不時會清剿打壓,也無法將這些根除,更別說有些賊寇,還就是地方勢力在暗中扶持,為的就是劫掠錢財資源。
隨著時間流逝,混亂情況也向蒲陽縣各地不斷蔓延,直到有人踏入縣衙刑場,這才驟然變化。
“大家快來看,蔡老爺被抓到刑場去了。”
“那不是乍崖鎮的徐家老爺嗎?怎地也跪在了這裏。”
“還有張縣丞,李主簿。”
“那位置上坐的年輕人是誰,圓眸虎相,好生魁梧怖人。”
有百姓昂首遠望高座上的周修稷,也是麵露疑惑,旋即就被身側同伴拉住衣袖,強行按低脊梁。
“你老漢的別亂看,那可是世子大人,你不要命了!”
“沒看到這些老爺都被抓起來,要處罰了嗎?再亂看,小心把你眼睛刨出來。”
聽到世子名號,其瞬間想到數年前的巡視一事,雖然世子隻在他們蒲陽縣待了一日,卻處置了上下十多位官吏豪紳,讓他們蒲陽縣上下驟然清明。
而現在世子重來,又將這些老爺抓起來,豈不是意味著又將開始懲治除惡了。
“好好好!”
“世子大老爺,世子大老爺又來了!”
四周圍靠的百姓或忐忑或敬畏,卻也皆忍不住激動,有些更是熱淚盈眶,感激涕零。
氤氳人道氣機隨之湧現,化作若隱若現的金煌氣流,向著高台上的那道身影匯聚而去,以壯其威勢。
周修稷雙眸生輝凜冽,凶光聖威緩緩迸發,於凡人麵前,就猶如威嚴君王,偉岸上位;但在那些跪伏刑場的各類官吏豪紳眼裏,高台上的仿佛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噬人吞命的恐怖惡獸,正漠然俯瞰著他們!
撲通。
隻聽見清脆聲響傳來,其中一煉氣修士以頭搶地,磕得土石崩裂,血肉模糊淒慘。
“大人饒命,小修再也不敢了,小修願代懲贖罪,還請大人饒恕小修這一回吧。”
其驚恐顫栗著,想要高聲呼喊,卻又恐惱上位,隻能竭力低吼。
“大人,小修修風道,願去荒野行風控氣——!”
但下一刻,便有磅礴威壓傾軋而下,瞬間震得其身軀驚顫,莫說再吐出半個字,就連身魂都難以動彈。
“郡國立社稷一百五十載,還未斬殺過多少修士,你們莫不成以為是修士,就能肆無忌憚?”
周修稷虎踞高位,望著下方伏首的眾多身影,狂獰蔑笑,旋即擲下令牌。
“蒲陽縣上下為惡甚廣,一律依法處置,不得姑息。”
“若牽扯他縣治下,各方仙族,亦一並罪罰,不可饒恕。”
一旁的周景正緩步上前,其資質並不高,功績也並不顯著,無論是在周家還是郡國,都難換取化基寶物,所以現在依舊還是煉氣九重。
不過,其父為教諭司正,本身也在郡國朝廷擔任職務,隻待資曆足夠,郡國官位再有所增添,自可位列人道屬官,延壽二百載。
“下官遵命。”
說著,其便立在一旁,手持卷冊以書罪行。
“蒲陽主簿李達,貪汙受賄,逼良為娼,放貸作惡,罪大惡極,處以淩遲極刑。”
“乍崖徐氏徐曠,霸據一方,欺壓百姓,致使三十七人慘死,罪大惡極,處以腰斬極刑。”
“蒲陽縣丞張繼軍,為官作惡……”
四周等候已久的劊子手聞聲上前,手持特製刀刃,斬得人頭落地,鮮血橫流直淌,將刑場都化作一片血紅。
“下官德行失我,愧對郡國栽培!”
“老夫為惡多端,荼害百姓,自當萬死。”
“大人恕罪……”
官吏豪紳戰戰兢兢,但在臨死一刻,卻好似洗心革麵般,無不承認罪行,也是讓遠處圍觀的百姓無不氣怒高喊,以宣泄積攢數十年的怨念。
“狗官!”
“他娘的,臭扒皮的狗東西。”
“殺得好啊,就該這樣砍死這些狗官老爺!”
……
而這一切,自然是周修稷所為,人道源自普羅大眾,他想要道行高深,就必須順承民心,眾望所歸;但尋常治理方麵,郡國已經做的很好,想要承民心,拿貪官豪強開刀最好不過。
至於說這些官吏豪紳是否願意認罪,那可就由不得他們,不認也要認!
人聲鼎沸,氣機洶湧,周修稷氣息也隨之愈發雄厚磅礴,離求證玄丹境,也隻差人道根基。
其緩緩坐回席位上,餘光望向兩側矗立的眾多身影,這些皆是周家本族子弟,有族地入世者,也有郡國分家翹楚。
“你們皆是我本家子弟,這鎮南郡國為我周姓,自然也該由你們來治理。”
“這些官吏豪紳現已伏誅,那他們的職務,可就勞煩各位兄弟同胞費心,好生治禦一二了。”
聽到這句話,兩側的眾多周家子弟莫不麵露喜色,朝著高位躬身作揖。
“我等遵命,定不負大人寄望。”
周修稷微微頷首,頓了頓,旋即說道:“不過,若是諸位犯罪作惡,為害一方,可就莫怪本世子不顧血脈親情了。”
“我等謹記不忘,絕不汙宗族名望。”
那高座上的青年聞聲輕笑,身形也徹底靠在席位上,暗煌氣機翻湧盤旋,猶如一尊威嚴武斷的霸王,讓人望而敬遠生畏。
而蒲陽縣的種種,也隨之向四麵八方傳去,各方勢力在聽聞其中情況後,也是膽顫驚怕,當即將自身同蒲陽縣的所有聯係斷絕,更專門派遣耳目盯著,生怕周修稷殺出來,也在其他地界裏大懲大治。
畢竟,水至清則無魚,他們也許沒有貪汙作惡,但暗地裏也多少有些不正當,禁不住嚴查細查,在不知道周修稷判決輕重的標準的情況下,他們又怎麽可能不怕。
……
與此同時,在西南防線的石廟內,周平也自閉關中蘇醒,正捏著周曦越等人所傳的家書細細看著,眸光也是泛起喜色。
“有這山嶽重岩,這往後修行堅磐一道,也能順理成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