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槍炮聲漸漸平息，張永這才收了保護，爬上自己車廂上向前觀望。
    直等到新四軍打掃完戰場離開，這條公路上的百姓和張永都不敢上前，等著縣城裏的部隊趕到現場。
    2個多小時候後，從縣城方向過來了一支部隊。
    這支部隊隻有少數的日軍，大多數都是張永在城門口看見的那種民團。
    甚至，張永在駕駛室裏看見了沈家富和莊有賢，兩人身著便裝乘坐馬車從卡車旁經過。估計民團就是日本人幫這三人新建的。
    沈家富等人陪著駐守縣城的野藤上尉等人來到了戰鬥現場，眼前血流成河的慘狀讓沈家富和莊有賢愣在那裏，他兩人從沒想過一向心高氣傲的日軍也能被人打成這個屌樣。
    野藤上尉臉色鐵青。經過新四軍補槍後，現場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把最靠近車隊的那些百姓找了幾人出來詢問了解，野藤上尉確定了這次襲擊是遊擊隊幹的。
    道路上深淺不一的彈坑、被炸毀的卡車和卡車上密密麻麻的彈孔也在告訴野藤，這支遊擊隊根本不缺武器彈藥。
    野藤他們如何處置不說，張永他們這些趕路的人直等到晚上才被放行。
    燈光下，張永甚至看見了蹲在路邊抽悶煙的孟偉幾人。
    “孟大哥，孟大哥。”張永停下車招呼孟偉。
    “張強老弟……”孟偉抬頭看見了張永，站起身來到副駕駛的旁邊。
    “老弟，你……你先走吧，我的車毀了。我們幾個商量回縣城，看能不能得到一點補償……”孟偉對張永道。
    張永心中歡喜無法安慰悲傷中的孟偉，隻得點頭道了一聲“保重”。
    黑夜中又開了一段路，終於到了杭州，張永不敢再開夜車，找了個旅館住下。
    路上黑燈瞎火的，這要是被襲擊了怎麽辦？
    回到上海，張永沒回家，直接去了特工總部。
    聽完張永的匯報，萬乘風讓張永回家休息。
    “你先回去吧，杭州那邊會有正式的報告。”
    萬乘風便召集王恩重、吳四泰、胡均倫和楊傑等人到會議室開會。
    吳四泰先發言道：“現在周邊的遊擊隊根本不缺武器彈藥，就是冬裝也比日本人的還好。到現在一直都沒查到來源。我有時都懷疑，紅黨是否跟阿永一樣，從港島把武器彈藥送到了上海外圍。”
    楊傑插話道：“吳大隊，港島的貨船是在日本郵輪碼頭上的岸，卸貨時負責檢查貨物的可是日本憲兵隊的人，你不能懷疑張永啊。”
    幾人都笑了起來。
    吳四泰也笑道：“我不是說阿永有嫌疑，而是懷疑紅黨也是從海上給遊擊隊補充槍支彈藥。”
    萬乘風道：“如果真是走海上過來的，那就無法怪到我們頭上。”
    隨即他小聲道：“竹田親王在返回日本的途中遇襲身亡，襲擊者完全無視日本人整整一支艦隊。日本人推測有國外的勢力在支持紅黨，吳大隊的猜測很有道理。”
    胡均倫道：“現在有好幾樁積案沒法破案，如果是外國勢力在背後支持，這就說得過去了。”
    萬乘風道：“國際情報那一塊主要是特高課、海軍情報部等部門負責，我們插不上手。隻能看日本人能不能打聽到消息了。”
    國際情報的交易方式很特殊，基本上是用情報換情報。特工總部未經日本人的允許，根本不敢販賣情報。話說回來，特工總部也沒有讓人瞧得上的情報用來交換。
    幾人討論了一番不得要領，便散了。
    這次運糧，日本人自以為穩妥要自行操作，出了事卻也怪不到特工總部頭上。如今隻能建議日本人加強海上的巡邏，堵住紅黨通過海上進行補給的漏洞。
    張永回家休息，出門便聯係了袁術見麵。
    “袁大哥，下次我們找個茶樓見麵好不好？這咖啡喝起來真沒啥意思！”張永對袁術提意見。
    咖啡既貴又不好喝還燥熱，純純裝杯。
    袁術笑笑，道：“茶樓人員太過複雜，咖啡店清靜許多。”
    “對了，你是親眼看見襲擊過程的？”
    “嗯。當時就怕給我也來一炮。”張永點頭，當鴕鳥的事肯定不會說出來的。
    “你說是新四軍幹的？”新四軍已經在名義上全都撤離了江南，但實際上以遊擊隊的名義留下了許多。
    “嗯，我聽見他們吹號的。”
    遊擊隊就不能吹衝鋒號？袁術也懶得跟張永爭辯。
    袁術不知道這次襲擊的安排，聽張永說完糧車遇襲的事，笑著對張永道：“上海周邊的遊擊隊能有充足的武器彈藥都全靠你，你的功勞不小。”
    “嘿嘿，袁大哥你說這話我愛聽。”張永笑道。
    “老弟，還有件事要拜托你。為了破壞中儲券的發行，戴老板要求上海站做些動作。你能不能提供一些武器跟炸彈？”袁術問。
    “袁大哥，你怎麽向重慶解釋武器彈藥的來源？”
    “我就說是黑市上買的。”
    “那這個數量就不能多了哈。”
    張永覺得是該提醒一下袁術，接著道：“袁大哥，日本人或特工總部報複重慶這幾家銀行怎麽辦？”張永問道。
    今天你丟人家一顆炸彈，明天人家就能還你2顆、3顆，這是人家的地盤。
    袁術聳聳肩道：“戴老板親自下令，誰有辦法阻攔。”
    張永還是對袁術道：“袁大哥，這樣做肯定要被報複。襲擊中儲上海分行後，你能不能建議銀行的職工不回集體宿舍住？”
    袁術道：“沒有確切的情報來源，你以為重慶那邊會聽我的建議？”
    張永道：“那至少也要通知我們自己人，這段時間不要回宿舍。”
    袁術沒有說話，他其實也不知道這幾家銀行裏是否有自己人。隻要軍統對中儲行動手，日本人的報複絕對跟著就到。
    第二天上班，一大早就看見澀穀中尉從外麵拉了一些設備進院子。
    沒多一會，幾個人便來到張永辦公室，在屋內四處監測有沒有竊聽器。
    沒有發現後，這群人拿著設備又去了其他人的辦公室。
    好在自己動作快，要是沒及時取出竊聽器，不說露餡，今後在要想舒舒服服得到情報，那是休想。
    經過檢測，特工總部都沒發現竊聽器，這讓萬乘風鬆了口氣，看來是自己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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