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浮動健身館外麵的長隊，李虎的助理小張是見證過江天的可怕的。
    一個半平米的小攤，隊伍長得恨不得繞地球一整圈。
    掃碼支付的電子音就和按了加速鍵一樣，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
    一個個被江天迷得神魂顛倒的壯漢，最後直接化身為江天的“燕子，你別走”追隨者。
    就連他們老板，李虎也跟著小跑了幾步。
    小張助理和知情人士了解過了，江天不光是減脂餐做得好，他的夜包子炒飯什麽的，更是所向披靡。
    偏偏隻有一個店麵和流動攤位。
    人家是差錢嗎？
    不！
    人家差的是生活體驗！
    和李虎想得不一樣，江天在小張心中儼然是一位早就實現財務自由的美食大佬。
    擺攤，隻是江天無聊人生中的一個小樂趣。
    “你愣什麽！”
    李虎有些不滿小張助理走神。
    “虎哥，我是想，江老板那人流量估計是不差錢吧，一個月下來，他......”
    “對啊！”李虎白了小張一眼，“所以說，要高薪聘請嘛！五六千絕對不行。”
    李虎摸了摸下巴：“那是打發叫花子！我算算啊！”
    掰著手指頭細算了一下，李虎覺得江天一天應該能掙個2000塊錢，好一點的話能掙五六千？
    可這種日子不常有啊。
    李虎仍覺得江天攤位前的人流量和他的健身館直播有脫離不開的聯係。
    李虎皺起濃眉：“就算他一天能掙個三千，你，去，直接給他開七萬！月薪！告訴他，跟著虎哥幹，前途大大的有！這波屬於強強聯合！”
    小張閉了閉眼睛。
    老板是想一出是一出，七萬？
    能請動江天？
    感覺李虎怕不是對日流水四五千有什麽天大的誤解。
    人家那叫日入一兩萬好嗎！
    老板，你清醒點啊！
    一個拉動了一條街經濟效益的神人，會在乎七萬月薪？
    李虎以為是他呢？
    助理小張，一個月掙八千就樂嗬的！
    您這是想讓江天用愛發電啊！
    還是沒見到江天，就想對江天施展職場PUA？
    小張助理臉上的表情比剛才直播彈幕還豐富。
    他真想掐著李虎的脖子問問他：“老板你沒事吧？你真的沒事吧？沒事吧！”
    “虎哥，我是覺得......給江老板的錢是不是有點......”
    小張助理絞盡腦汁，在想一個合適的措辭，既不讓李虎生氣，又能合理推脫掉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磨磨唧唧的！”李虎大手一揮，瞪著眼睛，“能不能幹了？以前幹啥事也沒見你這麽墨嘰啊。”
    “你放心，挖來江天，肯定給你發個紅包！”李虎眼珠子一轉，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一樣，忍痛割愛道：“不低於二百！”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嘛！舍不得花錢套不來江天啊！”
    李虎推了推小張助理的肩膀：“你抽空趕緊去吧！抓緊時間！努力努力在努力！”
    說罷，李虎背著手，昂首挺胸地走出辦公室。
    在李虎腦袋裏已經有了未來浮動健身大餐廳的構想。
    他和江天，左青龍右白虎。
    雙劍合璧！
    所向披靡啊！
    “誒，不是，虎哥......”
    小張助理眼睜睜地看著李虎離開，他扶著桌角穩住崩潰的身形，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我努力！”
    “你咋不努力啊！”
    “我是缺你二百紅包的人嗎！”
    “好吧，我缺！可關鍵是，江老板那是簡單的廚子嗎？人家是財神爺啊！”小張無能咆哮，“你咋還不讓我去請馬爸爸來給你當會計呢！”
    李虎早已走下樓，他審視著每一層的健身區域。
    “嗯！很好！”
    跑步機幾乎都占滿了。
    器械區人手一隻。
    看著那幫壯漢們對著杠鈴眼神拉絲，李虎連連點頭。
    啊！
    就是這個感覺。
    雄性荷爾蒙氣息和蛋白粉味兒。
    “虎哥。”小張助理整理好心情，尾隨在李虎身後，他翻了翻文件夾內，“剛才有十幾個現場辦卡的客戶。都是年卡。”
    “虎哥，咱們今兒的數據線上和線下都不錯。”
    “哈啊哈！”李虎眉毛一揚，聲音洪亮得如鍾，“我就說嘛！這全虧了你老板我親力親為！”
    “這個直播不能停啊！咱們這波引流，精準！高效！堪稱教科書級別！可以說做的相當不錯了！”
    提起數據，李虎就像是吃了興奮劑。
    他仿佛看見大V朝著他招手：“誒！這就叫個人IP的價值！粉絲經濟的魅力！跟著虎哥混，三天餓九頓！啊不！是頓頓吃香喝辣！”
    小張助理嘴角狠狠一抽，看著李虎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陶醉樣。
    他真不知道該不該把，剛才前台工作人員打來電話，匯報的辦卡新用戶，進門第一句話清一色都是“江老板人呢？”說出口。
    算了，老板正在興頭上，這臉，還是別打了。
    等李虎親自打吧。
    小張助理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充滿崇拜：“虎哥英明！這波操作屬實666！”
    就在李虎沉醉在數據和小張助理的表演中時，健身館內傳來一聲驚叫。
    “啊！”
    “江老板出攤了！不在這！不在浮動健身館！”
    傳遞這個爆炸消息的本尊，是一個剛做完一組大重量深蹲，正扶著膝蓋喘粗氣的壯漢。
    他舉著手機，就像是舉起了一百二十斤的鐵。
    屏幕亮得刺眼。
    上麵赫然是江天吃貨群的消息。
    “不是這兒！江城大學！江城大學南門小吃街！！！剛發的地址！熱乎的！減脂餐又出了！隊伍已經排到校門口了啊啊啊！！！”
    “再不去就晚了！”
    “轟！！！”
    “啪！！”
    “咚！”
    健身館的器材淩亂地砸在地上。
    下一秒。
    跑步機上的身影猛地一個趔趄，手腳並用地按停機器，跳下來就跑。
    正在咬牙切齒推大重量的壯漢，“哐當”一聲把杠鈴砸回架子上，連汗都顧不上擦，抓起毛巾就往外衝。
    動感單車區剛蹬得正嗨的妹子們，尖叫著“等等我！”，手忙腳亂地解著鎖鞋扣。
    更衣室的門被粗暴地撞開，剛進去沒兩分鍾的人，衣服套了一半就慌慌張張地往外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