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帝街雖然是新晉小吃街。
    可擺攤的黃金位置早就被各大區域的小吃攤“地頭蛇”攤主們牢牢霸占。
    江天轉了一圈，隻能推著三輪車往街道深處鑽。
    最後在華帝街的後半段，靠近老舊小區的岔路口，發現了一個空檔。
    位置很一般，人流量當然沒有華帝街前半段多。
    停好三輪車，江天開始開始卸家夥事兒。
    “就這吧，酒香不怕巷子深。”
    支起遮陽棚。
    架好鑄鐵鏊子。
    江天隨後打開便攜燃氣灶預熱。
    麵糊，醬料，雞蛋，一筐子薄脆，還有新鮮的配菜挨個擺上操作台。
    食材就位。
    接下來，就是該召喚“吃貨”的時候了。
    江天檢查了一遍，又把操作台擦了擦，隨後掏出手機，翻開他的吃貨群。
    翻了翻手機相冊裏，他今兒早上在東桂園“試驗”的煎餅果子照片，發了出去。
    照片裏剛出爐的煎餅果子，金黃誘人。
    幾張特寫照絕對能讓群裏的“吃貨們”食指大動。
    “老江煎餅果子，空降華帝街，開業大吉！位置在街岔路口，認準老江三輪車！大師手藝，吃了都說好！速來！手慢無！”
    江天順道發了定位。
    消息一發。
    群裏先是安靜了兩秒。
    緊接著，微信群瞬間炸開了鍋！
    “江老板，你終於回來了！？”
    “江老板，你沒忘記江城人民啊！”
    “老江，今兒賣新貨啊？煎餅果子？這不是早餐嗎？”
    “江哥來華帝街了？！煎餅果子？必須支持！”
    “定位收到！馬上到！加蛋不加價？給我留一份！”
    “圖片看著太頂了！這薄脆，這醬料，這分量！等我！十分鍾！”
    “就在附近！衝了衝了！江哥出品，必屬精品！”
    ......
    ......
    群裏的消息刷得飛快。
    江天看著不斷跳出的消息，伸展胳膊。
    有老顧客捧場，生意不會差！
    果然，還不到五分鍾。
    第一個客人就氣喘籲籲地找到了江天。
    是個穿著格子衫的年輕碼農，眼鏡片後麵枯澀的雙眼，望著江天的攤位閃著精光！
    “江老板！真是你啊！”
    “你啥時候回來的！”
    “群裏看到我就百米衝刺了！來一份，加蛋加腸加辣！”
    “好嘞！稍等！”江天精神一振，動作麻利的開始準備幹活！
    終於開張了！
    他拿起長柄勺，舀起一勺調好的綠豆小米混合麵糊。
    手腕一抖，麵糊落在預熱好的鏊子中心。
    動作行雲流水，碼農小哥看的賞心悅目，不由評價道：“江老板，你這像是幹了幾十年的老師傅了！”
    江天一笑，
    “滋啦”一聲，麵糊接觸到滾燙的鏊麵，瞬間被燙熟，定型，散發出穀物特有的焦香。
    他抄起竹刮板，手腕靈活地轉動。
    麵糊迅速被刮板攤開，刮薄，抹勻。
    幾秒鍾內就形成了一張完美的圓形麵餅。
    “倆蛋啊？”江天詢問了一句。
    看對方的眼睛都快掉到鏊子上了。
    “對，兩蛋！”
    磕破蛋殼。
    金黃的蛋液落在麵餅中央。
    刮板輕旋，蛋液均勻鋪滿整張餅麵。
    熱氣下，凝固隻要一瞬間。
    接下來就是靈魂醬料。
    香鹹的醬料帶著江天特殊的風味。
    “蔥花香菜都要嗎？”
    “要的要的！”
    翠綠的蔥花加香菜末均勻灑下，加上榨菜丁。
    最後就是金黃酥脆的薄脆。
    從筐子裏取出來時，油香味就讓小夥子吞咽口水。
    “江老板，你這薄脆看起來真香啊！”
    “那肯定的，出門現炸的，絕對脆，絕對酥！”
    “哢嚓”一聲輕響。
    竹刮板挑起餅邊，一翻，一疊。
    再一切。
    一個圓鼓鼓分量十足、散發著致命香氣的煎餅果子，被利落地裝入紙袋。
    “拿好，趁熱吃！”
    江天遞到了碼農小哥手裏。
    碼農小哥迫不及待地接過，咬了一大口。
    薄脆油酥，醬料濃香，雞蛋和麵皮嫩滑，配菜清爽！
    天啊！
    “唔！！！”碼農小哥眼睛猛地瞪圓，嘴裏塞滿了食物，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讚歎。
    他瘋狂點頭，衝著江天比了個大大的拇指。
    碼農小哥陶醉的表情，讓江天很受用。
    “我得趕緊發到群裏，讓他們羨慕羨慕！”
    有了第一個活招牌。
    加上群裏消息的持續發酵。
    江天攤子的人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飆升。
    很快攤位前就聚集了人群。
    “老板！來一份，加兩個蛋！”
    “我要薄脆多多的！”
    “醬多刷點！辣椒也要！”
    “老板你這攤餅的手法太溜了！練了多久啊？”
    江天忙得飛起，心情無比暢快。
    手下的動作越發嫻熟。
    攤餅、打蛋、刷醬、撒料、折疊、裝袋，一氣嗬成。
    “稍等哈，一個一個來，都有份！”
    “好嘞！加蛋加腸加辣，記下了！”
    “小心燙！拿穩了您嘞！”
    江天喝了口水，估算著，剛才也賣了差不多一百多份了。
    “老江煎餅果子”攤兒熱火朝天。
    華帝街前麵不少攤位老板轉過頭來張望。
    “喲，那是新來的？”
    “不知道，煎餅果子也太頂飽了吧？”
    江天剛把一份煎餅果子遞給麵前的雙馬尾小姑娘，他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掃過隊伍末尾。
    一個身影，突兀地紮進了他的視線。
    那人個子不高，裹得異常嚴實。
    穿了一件明顯大了一號，灰撲撲的連帽衝鋒衣。
    拉鏈一直拉到下巴。
    帽子嚴嚴實實地扣在頭上，帽簷壓得極低，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
    下半身是一條同樣不合身的深色工裝褲。
    腳上蹬著一雙沾滿幹涸泥點的舊運動鞋。
    這人僵硬地杵在隊伍最後，微微佝僂著背，雙手插在口袋裏。
    整個人好像蜷縮在一起，看樣子是不想引人注目。
    可他和周圍歡天喜地穿著清涼的食客相比，他的打扮實在是太奇怪了。
    十分紮眼。
    江天皺眉，總感覺這人有點問題。
    “老板，少放辣！”
    “誒。”
    江天手上的動作沒停，繼續給下一位客人攤著餅。
    眼角的餘光卻不動聲色地將那人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那衝鋒衣男人的衝鋒衣袖口有一塊褐色的痕跡，看起來......
    江天深吸一口氣，心裏猛地一沉。
    顏色和形態，讓他瞬間聯想到某些極其不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