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裝風雅說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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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先打電話,誰就輸了。
    這也是丁有才一直想給高建國打電話,卻一直沒有打的原因。
    看來李米還是很給力,這麽快,高建國就打電話過來了。
    又是在崢龍山莊,不過,不是在“花開富貴”的大廳裏…那一次大歡聚,丁有才也不可能來…他之前也從沒有來過這裏的。
    在一個叫“相見歡”的小雅間,牆上掛有一幅行草的書法:
    “人如鵠,琴如玉,月如霜。一曲清商人物、兩相忘!”
    標點是本人亂加的)
    落款是“荊南紅塵客”。
    正是古人《相見歡》原詞的下闋。
    高建國自然是一字不識,但他知道,丁有才好這一口,高建國雖然不懂,但他之前經常來這邊,每一室一款,自然有那才情佳人會講給他聽…
    這一位自稱“荊南紅塵客”的書法家,在中南乃至西南,都是極有名望的,據傳,他曾是丁有才年少時候的授業恩師。
    看著丁有才久立在條幅前,坐在紅木沙發上的高建國,嘴角流過一抹不容覺察的笑意…是什麽笑?極難言傳。
    已經是午後,午餐不像是午餐。
    不過,丁有才還真是餓了,葉銀豔、鄧麗波、李米,相繼離開賓館,他一個人安安生生的大睡,一直睡到中午十二點多,直到被高建國的電話吵醒。
    兩位妙齡高挑女子,將酒水和菜肴端上來,擺在一張類八仙的紅木小長桌上,然後是酙酒、添萊…
    兩人碰杯對飲,相對無語。
    隻有兩名女子的盈盈笑聲…和請飲請用的鶯語,打破雅間裏的沉悶。
    酒過三巡,高建國親手給丁有才酙了一杯,終於開口,說:“丁局,請!”
    “高老板,請!”
    兩人又來回說過三五遍“請”,半斤白酒,已入各自腹中。
    高建國,本也就半斤白酒的酒量,畢竟這是53°的白酒,且並非醬香型。
    高建國輕輕斥退那兩名妙齡女子。
    要是放在往日,那這也太意外。就比如說…上一次在“花開富貴”大廳裏,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還是在某某人的半身像旁邊,靠著某某人像,高建國就與這裏的一位妙齡女子來了一發…那今日權當是一次例外,在丁有才麵前,他必須裝一次風雅。
    高建國斥退了那兩名女生,他這是準備要說話了,再不說…再喝…等下就說不了了…或者會亂說…說不準確了。
    丁有才將另一瓶白酒啟開,伸過手來,要拿高建國的酒杯,被高建國一把將酒杯按住。
    丁有才也不用強,縮回手,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他將酒瓶放下,這是準備聽高建國要說什麽了。
    前麵有文…專門說過,這高建國雖然隻是一個文盲,但他卻擁有很好的記憶力。
    他記起了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才情佳人,事後給他講解過這半首詞。
    可見,在這些高端場所裏麵賣藝賣身,也是要有些本領的,詩詞歌賦、棋琴書畫…
    高建國說:“丁局,你我也算是許多年的老同事,你在文史館裏這麽多年,甘隱於清雅,期間我曾有過許多次去學習、拜晤…時光流轉,不說人已老,鬢有霜,你我都不在舊時光了,如今,你我各處一城,雖說是分開,但也絕不能是兩相忘啊!”
    這一段說詞,高建國使盡了他平生的最高翰林才學…已達巔峰…隻為了來附丁有才這一時的風雅。
    言詞之外,過了今日,兩人必定會是兩相忘!
    丁有才舉了舉杯子,輕啜了一口,說:“高老板說笑了,丁某與高老板地位懸殊,丁某從未有過相攀之想,又怎會有兩相忘之念呢?”
    高建國當然也聽懂了,就是說,兩人從來就沒有結識過,相不相忘…又有什麽奇怪的呢?
    高建國尬了兩秒,他說:“丁局,我知道你近來心情不佳,今日一同飲酒,正是為了給您了卻這一樁心事。”
    丁有才說:“哦?高老板請講!丁某洗耳恭聽!”
    高建國說:“當今社會,不明所以的人多,人雲亦雲的人也多,趨炎附勢的人多,眼紅嫉妒的人也多,信息大混亂的時代,說什麽的都有,但是,謠言止於智者!”
    丁有才說:“高老板高見!不知道高老板有什麽可以傳授於我,讓丁某早日止住這一些謠言?”
    高建國端起旁邊的茶杯…茶水早已經涼了…他喝了一大口茶水,說:
    “丁局,你大概也不知道,那個幼兒園的位置…原先建有的是什麽?”
    丁有才確實不知道啊,他隻是大概的知道,那一大片,整個安置區及其周邊那一帶,之前是城鄉結合部…近十來年,城市拓寬,已經有了大大的發展…早已跨越了這一大片。
    丁有才說:“丁某確實不知道。”
    高建國說:“丁局,不止你不知道,很多人都早已經忘了,那裏曾經是國營的農機廠。”
    高建國侃侃而談,那個農機廠,建於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晚期,主要生產當時的各種農機,包括鐮刀、打穀機上的各種粗重零部件、犁鏵、柴油機水泵、小型脫粒機…等等,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和其它國營大廠一樣,走向了衰落,在改製浪潮中淹沒,當時由一位商人撈起,收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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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被收購的農機廠,十餘年間,就一直閑置在那裏,往日的國營大廠,繁榮不再,變成破破爛爛的一片廢墟…
    高建國說:“當年規劃安置區公立幼兒園時,考慮過是否就近辦一所小學,小學、幼兒園一體,要征收的,正是這一個農機廠。”
    丁有才說:“難道征收時遇到了什麽難處?”
    高建國說:“丁局果然洞察一切,正是在征收中,遇到了很大的困難,乃至整個安置區的建設,都受到了影響,往後一拖再拖,延遲了兩年,才開始動工。”
    丁有才問:“具體是因為什麽?”
    高建國說:“說起來也簡單,就是收購了該農機廠的那位商人,一直不同意征收,他自己準備開發樓盤,也正在跑手續。”
    因為城市往周邊輻射發展,該商人準備在現在的整個安置區位置,開發大型的商品房小區。
    丁有才說:“城市布局,有一定的規劃,那他也不能與整體規化相違背。”
    高建國說:“理是這麽一個理,但這個商人,本身也不簡單,號稱‘丹江李嘉誠’,背景比較深,當時正在省城跑各種手續。”
    丁有才問:“後來他怎麽又放棄了?”
    高建國說:“最後是雙方讓步,給他在現在的經開區,又劃了一塊地,也就是你們局的後麵…南麵的那一塊,按當時最優惠的價格打折拿的地,而這邊,這一個農機廠原址,他的最終要價,是1.5億。”
    丁有才說:“哦?怎麽會這麽高?”
    高建國說:“當時,那個丹江李嘉誠,也不說要開發樓盤了,安置區一二期…照樣可以建,而他要把農機廠重新開業,說是要生產新型的收割機、挖掘機。最終導致我們不得不妥協,對該農機廠進行了原有資產的審計,再加上征地費,一起共計是1.8億元,最終折算為1.3億。”
    高建國表示,這方麵的相關工作,當年都是由他把的關。
    丁有才聽完,心裏麵在想:“如果僅僅隻是因為這樣…情況完全屬實,高建國也就不會特意約他來飲這一次酒了。”
    丁有才不便再說什麽。
    高建國說:“如果再有人問及…或者是做專門的調查,丁局完全可以這樣跟他們解釋,錢去了哪裏?1.3億元,是當時由城投公司出麵擔保的銀行貸款,加上後麵那些年的銀行利息,當時銀行利息高啊,本息共計…已經超過了1.6億,這還是因為還款比較及時。”
    丁有才聽完,哈哈一笑,說:“高老板,既然沒事了,那再來一杯!”
    他邊說,邊伸過手來,拿起了高建國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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