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新偉走遠後，我手裏拿著幾張紙傻愣著沒動。
    我看著人流湧動的街道，陌生又熟悉，不知道下一步做什麽。思緒百轉千回，最終邁出雙腿，總要嚐試做一下。
    我看第一家是小百貨店，門頭廣告牌上的確印有電話號碼，拿筆直接抄下來，往前走，接著第二家、第三家.....，看家路邊停的汽車也上去瞅一眼，看是否車上有預留的司機電話。
    一直這樣走，因為也不需要和人溝通，反倒很簡單，雖然人都走麻木了，卻並沒有感覺到累。
    範新偉打來電話，我才回過神，十點到的濟城，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我竟然在步行街走了兩個多小時了。
    新偉讓我自己找個飯店先吃飯，下午的時候馮樂凱那邊忙完會接我們。
    我低頭看腳上新穿的皮鞋因為走路鞋麵沾了一層灰蒙蒙的塵土，西服褲邊也被塵土弄的髒兮兮的，出了一身汗竟然也沒發覺。
    我去路邊找了一家衛生還算幹淨的飯店點了一份炒麵，看著手裏的記的大概二百個號碼，想著還是有收獲的。
    我吃過飯也沒休息，就繼續在街上抄號碼。
    下午四點的時候，新偉打電話問我在哪個位置，我說在濟北路楓亭小區附近，他很驚訝，我怎麽走這麽遠。
    一直陷入走路這種固定模式，並不覺得多累，等樂凱他們接到我，我坐到車裏了，才驚覺還是坐著舒服，是真特麽舒服。
    車上範新偉很好奇問：“你抄了多少號碼，怎麽走這麽遠？”
    我拿出來紙給他看，三張紙上寫的都是號碼，大概有三四百個。
    新偉眉頭蹙了一下：“你隻寫了號碼啊，第一次也可以了，嗯下次再做的話，可以把門店是做什麽生意備注一下。
    這樣聯係的話，心裏有個底，知道該怎麽說，有車沒車，是不是做生意啊，有針對性。”
    “哎呀，我也不太懂，當時沒想起來登記這麽多信息。”
    坐前排的郝鵬扭過頭，看了一眼我抄的號碼，說到：“回去好好打電話，你這裏麵應該有一個兩個意向客戶，能成一單。”
    樂凱笑罵道：“你這嘴啊，應該說成個好幾單，隻一單怎麽能行。”
    “陳浩剛開始自己打電話估計不太會說，如果我打的話，肯定能成幾單。”
    郝鵬接著又半認真的對我說：“陳浩，我幫你打電話吧，要是成的話，提成分我一半，你自己打不一定能打出來客戶。”
    郝鵬說這話，我一時啞然，剛接觸這個行業，這個可以這麽操作嗎。
    “人家自己抄的號碼，先讓他自己打吧，成不成他自己都要試一下。”旁邊的新偉接著話說。
    “讓他自己打吧。”馮樂凱也說道。
    “嗯，我自己打一下試試吧，搞不定的客戶再找你。”我也趕緊順著他們的話說。
    “中，要是碰到麻纏的客戶聯係我啊。”郝鵬還是心有不甘說道。
    到公司都快六點了。
    範新偉才悄悄地對我說：“你的客戶你要自己跟進好，不要讓別人搶了，郝鵬要是聯係了，就成他自己的意向客戶了。
    這客戶什麽時候貸款，郝鵬要是不說，你也不知道，哪有提成。你也可以跟別人合作，就是找信任的人。”
    “噢，這樣啊，要是跟別人合作怎麽合作？”
    “你像那些老員工，放的單子多，有些是自己跑的，有些都是別人介紹給的，別人介紹的，都是提成，跟別人對半分，有的為了業績，提成都是全給別人了。”
    “還這樣搞啊，這能掙錢嗎？”
    “能，像這提成，是多少，跟我們合作的人都知道是幾個點。你要是業績到達一定比例，會有額外補助，額外補助是自己，不用分。你業績越高，補助越高。”
    我看到六點了，也不想在辦公室打電話了，跑一天了，坐下來的時候才真正感覺全身酸痛的厲害。
    到家後，媳婦正抱著兒子玩耍，讓我帶著兒子去超市轉轉。
    我說：“太累了，先不去了，明天再去。”
    她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你這兩天都不著家，你不帶孩兒出去轉轉，我還想去轉轉，我又帶孩兒又做飯洗衣服，我不累嗎，你要是給我錢，我自己抱孩兒去，沒錢，讓你多陪陪孩兒怎麽了。”
    “好好好，去去去，現在就去。”我看她要發火的樣子，隻得舉手投降妥協。
    到了超市，媳婦在服裝區的時候，看見一件女式的外套，來回比對了很久，我看了一下價格牌是239，說到：“你穿上試試吧，合適的就買。”
    “你還有錢嗎，不是沒錢了嗎？”
    “有還有幾百塊錢呢。去試試吧。”
    她試著穿上了，大小胖瘦真的很合適，毛呢質地，不張揚又很有氣質。她在鏡子前轉了幾圈，卻又把衣服放回了貨架上。
    “你穿上很好看啊，怎麽不買了嗎？”
    “我穿上了，覺得不合適，不買了。”她情緒有點低落。
    我知道她是想買，擔心錢的問題。我說：“我還有錢呢，別擔心錢的事情。買吧買吧。”我極力的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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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嗓門提高了一倍說到：“我不想買！一直說，還說啥說！”
    “我......”我無語了。
    兒子到玩具區的時候，看見架子上的有個機器人，指著要，給他拿下來，就抱著不撒手了。一個機器人，一百多塊錢了，雖然是電動的，但還是覺得很貴。
    我把機器人跟兒子要回來就放回架子上，這可動了兒子的老虎屁股了，直接就哇哇的哭，讓我尷尬杵那了。
    媳婦過來邊抱住兒子，邊拿下來機器人給兒子，不停的說著：“好好不哭了，不哭了，媽媽買。”
    兒子還真停止哭鬧了。
    在超市轉了一圈，就買了幾斤土豆和胡蘿卜，還有兒子要的一百多的機器人。
    我在廚房洗碗，平時在家默認的分工，是她做飯，我洗碗。
    媳婦哄兒子睡著後，走過來，很平靜地對我說：“咱們離婚吧。”
    “什麽？”洗碗的聲音有點大，我一時沒聽清楚，水龍頭趕緊關停。
    “離婚，我要和你離婚。”她再一次說道。
    “你瘋了，別胡說。”我聽清楚後，頓時心裏煩躁起來。
    “孩子歸我，我不想看到你。”
    “我現在很累，不想說這些，明天再說好吧。”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談下去，想先讓她冷靜一下。
    我躺到床上的時候，兩個腿酸痛不已，一直沒這麽大運動量，今天連續走路的時間破記錄了。
    更讓我想不到的是，媳婦這個時候說離婚，我一直對老家的父母說我和媳婦的感情很好。
    其實這半年來，因為沒上班的原因，明顯感覺到媳婦越來越不想理我。
    我一直認為工作穩定了，能掙到錢了，她還會對我好一點。但現在她明顯覺得看不到希望才會發脾氣，明天要好好和她談一下。
    婚姻中不要輕易說離婚，離婚兩個字會無形地撕裂兩人的關係。見過太多的例子，兩口子吵架總拿離婚說事，說著說著家就真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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