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也在這裏吃飯嗎？”嵐嵐微笑著說道。
    “嗯，我們組裏的人團建，你也是在這吃飯嗎？”
    “我們家族在這裏吃飯。”
    我一聽家族，很吃驚，很少聽到有人用家族這個詞。我問：“你們家族吃飯？這得多少人啊？”
    “就我家，和我叔叔他們家吃飯呢。”
    “噢噢，那你們先吃飯吧，我去換一壺熱水去，有事常聯係。”
    如果楠楠在這裏，我還能和她多說幾句，楠楠不在這裏，和她找不到話題。
    我提著熱水壺回到包間，樂凱和郝鵬兩個人剛放下酒杯，樂凱的臉上比剛才還要紅了。喝酒臉紅的人，酒精在身上不容易消化排解出去，才導致的臉部血管擴張發紅。看樣子樂凱是酒量不行，體質方麵就不適合多喝酒。
    我坐到位子上，新偉接過熱水壺，趕緊給樂凱倒了一杯熱水。
    有那麽一陣大家都不說話，我怕冷場，便說道：“我剛出去了，現在酒輪到誰喝了？”
    大家看看趙欣茹，又看看項明，還是梅姐再次起身而出：“項明開始吧，我們都從半杯開始吧，別再喝一杯了，不然回家都醉地摸不到門了。”
    項明話少，端起酒杯就喝，梅姐驚叫道：“啊呀，項明，我說半杯，你、你端起來就喝一整杯啊。你這是讓姐怎麽喝。”
    我們幾個都覺得很搞笑，樂凱也開口說道：“都別再喝一杯了，喝半杯吧，別醉了啊。如果這邊結束早的話，我們去k歌。”
    童珍珍他們幾個女的，一陣歡呼，嚷著要去ktv，好久沒唱歌了。
    梅姐手裏還端著酒呢，進退不得，隻得說道：“項明，姐把這一杯喝了，你們下邊的話，別一杯一杯的喝了，不然怎麽唱歌啊。”
    梅姐把一整杯酒喝完，還是按照剛才的順序，張海棠、童珍珍她們依次跟項明喝過酒。輪到我的時候，我側過身，跟項明碰酒杯，好巧不巧的，把我剛倒的一杯熱水撞翻了，全灑在項明腿上了。
    項明嗷嗷直叫，從椅子上跳起來。我自己都慌了，不知道該怎麽辦。
    還是新偉反應快一點，桌子上有瓶裝礦泉水，直接打開瓶蓋倒在項明腿上，一瓶水倒完，項明才安靜下來。項明左腿褲子全濕透了，大家都很緊張，也都圍上來，甚是關心。
    “你們先吃飯吧，我帶他去衛生間看一下燙得嚴重不。”新偉扶起項明。
    我也慌著趕緊跟上，到衛生間，項明脫了褲子，大腿內側有巴掌大的紅印，新偉從水龍頭又接了一瓶自來水，說：“你把腿伸到台子上，別把你的鞋弄濕了，我再用涼水給你衝衝，別起泡了，如果起泡了，你得好幾天才能好。”
    項明把腿抬起來，新偉就用水倒在紅印的地方。我看項明齜牙咧嘴的表情，我也不確定是熱水燙得太疼，還是因為涼水太涼了，畢竟我今天冷得差點就穿秋褲了。
    我接過新偉手裏的瓶子說：“我來吧，你歇會。”
    就這樣用涼水衝了一會。項明說：“沒事了，不是很疼了，別衝了吧。”
    新偉了又看了一下說：“陳浩，你要不去給他買點燙傷膏吧，害怕他這個起泡。”
    “好，等我一下。”
    飯店路對麵就有一家連鎖藥店，店裏賣的燙傷膏太多了，幾塊錢到四五十塊錢都有，最終我咬了咬買了一罐四十多塊錢的燙傷膏。
    我拿到衛生間的時候，項明還是隻穿著褲頭站在水池台旁邊，光著兩條腿，看著就給人冷颼颼的感覺，好滑稽的樣子。新偉看到燙傷膏的牌子，說：“這個牌子的燙傷膏好，我家裏也有，抹上就沒事了。”
    項明接過燙傷膏，自己塗抹到紅印處。因為左腿的褲子是已經濕透了，他雙手抓住褲子，擰了擰，把水擰幹一點，然後又穿上了。
    我們三個返回包間後，房間的人趕緊問項明燙傷的情況。
    項明還是很實誠的說：“沒事了，抹過藥了。”
    前幾天項明去催收，跟客戶發生衝突，客戶把他推倒了，頭上磕冒血了，還鬧到派出所。今天又被我用熱水燙了一下，再過幾天又因為業績考核沒過被公司淘汰。
    我突然好想笑，這也太衰了，人要是走下坡路，真的喝涼水都塞牙嗎。但我是不敢笑的，畢竟我還是個肇事者，可我看到他們一個個緊張的樣子，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事情真的好想笑。
    我因為包間裏憋著笑太難受，我就跑出來站在走廊上吹吹風。
    “浩哥。”
    我已經熟悉這個聲音了，我不轉頭也猜到是嵐嵐。
    我問她：“你們家吃飯還沒有結束嗎？”
    “嗯呢，他們在說話呢，我覺得悶得慌，就出來了。”
    我也不想回包間，隻好找著話題跟她聊天：“你們做老師辛苦嗎？”
    “我覺得是挺辛苦的，我們培訓學校裏對老師的要求比公立學校高很多。”
    “啊，你們培訓學校，隨便教教不就行了。”我還以為培訓學校都是隨便教一下混口飯就行了，她竟然說比公立學校還要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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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行的，家長對我們培訓學校的老師期望太高了。有的學生在學校裏考試80分，來我們學校上補習課才上兩節課，就想讓自己的孩子直接考試一百分。如果沒考一百分，就說我們培訓學校的老師這不行，那不行。學校對我們自己老師要求更高了，備案方案經常修改，還有內部不停的考試培訓，還要求學習考證。”
    她這麽一說，還真是挺辛苦的。學校領導的壓力和家長的壓力都很大，想在培訓學校裏隨便教教學生，混日子肯定不行。
    “各行各業都不太容易，我們做貸款這也是一樣，都有壓力。”
    “嗯，我要是知道有誰想貸款的話，就推薦給你。”她看著我很真誠的說。
    “哎呀，你這樣說，那個以後我兒子長大一點，讓他上你們培訓班啊。”
    我察覺到，她臉上本來很輕鬆的笑容，因為聽到我說兒子，而一瞬間有點僵直。
    本來很融洽的氛圍，因為我提到兒子被打破了，不知道開口要說什麽才行了。
    包間門這個時候打開了，郝鵬第一個先出來了，他看到我和一個女孩子在走廊上聊天，還愣了一下。隨後其他同事都跟著後邊走出來。
    我忙問道：“哎，都出來了，是結束了嗎？”
    “飯是結束了，現在去k歌。”郝鵬說道。
    我跟嵐嵐打個招呼說：“我先走了啦。”
    郝鵬摟著我肩膀說：“這是誰，一起去唄。”
    我隻好隨口問她：“我們去唱歌，你要一起去嗎？”
    嵐嵐臉色羞紅，搖著頭，擺手說道：“我不去了，我家裏人還在吃飯。”
    我和郝鵬跟在同事後邊走出飯店，郝鵬路上還不停地問：“那女孩是誰啊，個子挺高的，身材又好，你女朋友，不對啊，你結過婚了，情人？”
    次噢，真服了郝鵬了，女朋友個鬼，情人個鬼，算上這次，我隻是跟她才見了兩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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