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蒙生是有職務在身的幹部，王老爺子已經退休。
    退休後的王老爺子插手，沒有實質性的職務涉及就在插手調查組，對紀委的工作來說也是嚴重違規。
    老爺子要幫沙瑞金，規定上走不通，要看的是組織的意見。
    沙瑞金省委書記的位置是老爺子爭取而來，省委書記有老爺子幫忙。
    得不到老爺子的幫襯，希望也會慢慢降低，顯而易見是沒有希望的。
    孔星言的質問讓王老爺子下不來台，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跟過去的老部下打電話，聽著老部下的態度，大致的能明白事情的始末。
    事情是經不起談的，不是想當然的談判都行。
    孔星言的質問是讓事情挑明，事情也會出現轉機，不一定是有辦法處理的。
    王老爺子也經不起調查，跟老部下的談話挑明，組織也就不能當做不清楚。
    王老爺子看向孔星言，孔星言則是對著他微微點頭，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心裏恨的牙癢癢。
    敢挑明的攻擊孔星言，也是看在孔星言理虧，又是需要當穩重幹部的辦公廳，迫不得已之下也隻能這麽搞。
    “老王，你給組織好好解釋，到底是怎麽回事？”趙蒙生也不甘示弱。
    “我看沒必要解釋，王大哥也是老黨員，輪得到讓毛頭小子質疑？”鍾老爺子笑嗬嗬的，話裏透著機鋒，“我也認為沒必要深入的提，老幹部了解的多一點對黨內也有好處。”
    趙蒙生嗤笑一聲，“老鍾啊老鍾，你是忘了鍾小艾也是巡視組的一員？還是說準備放棄這個女兒了？”
    鍾老爺子麵色不變，笑嗬嗬的，“我也是實事求是，老幹部的渠道多了點不奇怪。”
    “對，換一個人是不奇怪。”
    “沙瑞金跟老王的關係，你是不知道？”
    “沙瑞金是老王的女婿，當初沙瑞金在省委書記上並不出眾，最後組織綜合考慮之後讓他空降漢東，你也沒少出力。”
    “我也不想說推薦的幹部能不能做出成績，先不說成績的問題，我們就說說沙瑞金在漢東省的工作有沒有做到位。”
    趙蒙生沒有接著往下說，雙手一攤，態度不言而喻。
    不光是基礎的工作沒有做好，沙瑞金在最不該犯錯的時候犯錯，引來的是不滿聲音加劇。
    到處都是對沙瑞金不滿的聲音，公開場合犯錯是縣委書記都不該犯的。
    放在省委書記身上，就能馬上被調查。
    礙於沙瑞金背後的王老爺子，以及爽快的認錯態度，組織對沙瑞金沒有深入追究。
    沒有深入追究也不代表結束，沙瑞金做過的都壓不下去。
    不能在漢東省做出成績，過兩年沙瑞金就該去人大養老了。
    公開場合裏犯錯，事情的興致可大可小，現在是朝著大事件的方向走，拉都拉不回來。
    中紀委還在給沙瑞金挖坑，馬上做出應對性反擊，最後倒黴的還是沙瑞金。
    給沙瑞金挖坑，恨不得馬上把沙瑞金埋進去，組織會將沙瑞金在漢東省的工作也記錄在內，足以看出最後的結果是不太好的。
    “好了，說正事。”坐在中央的老者緩緩開口，看向了孔星言，“星言，匯報吧。”
    “好的。”
    中央的老者出麵，趙蒙生和王老爺子也沒有反對，孔星言也正式開始匯報工作。
    王老爺子跟調查組成員聯絡，對調查組要怎麽展開匯報也有了大致的了解，清楚匯報的方式，對此也有一些想法。
    調查組有沒有偏向，其實也能看出個大概。
    通過調查就能對照，沙瑞金是關鍵人物，會議中也必定會被連續提起，通過匯報就能挑刺。
    王老爺子全程聽的很認真，孔星言的調查報告很詳細，將單獨談話的內容也一一整理。
    聽到省委常委們提起對沙瑞金的不滿，王老爺子心裏湧起不妙。
    這些話不能說有錯，稱不上添油加醋。
    不，老部下也沒必要騙他，給他報告的不是假話，隻是臨時被改了，也可以說是被孔星言坑了！
    孔星言想到在工作中會提起，臨時加班加點的修改了方案，讓他提出的攻擊就像是幫沙瑞金解釋。
    如果調查組的調查沒有添油加醋，在會議上提起對調查組的攻擊也會給沙瑞金挖坑。
    王老爺子心裏一慌，孔星言的報告也大致結束。
    沉吟片刻，坐在中央的老者開口問道：“瑞金同誌跟巡視組之間有嫌隙，我也建議他跟巡視組說清楚，有不滿的情緒不要憋著。”
    “巡視組的工作不需要向省紀委報告，甚至不需要給中紀委實時匯報，組織也沒有要求跟省委匯報。”
    “沒有要求就是不需要，也不需要向省委匯報，不用做信息的同步。”
    “巡視組到漢東根據規矩調查，一切都要看看有沒有犯錯，在工作中有沒有遇到難題，影響到瑞金同誌對省委局勢的判斷。”
    “我對工作的要求也並不低，不能想的很隨意，認為省委的工作也有必要做的嚴謹一點。”
    孔星言神情嚴肅，“調查組到漢東省期間跟省委溝通的次數不少，跟省委也有深入的溝通，了解的情況就是這樣。”
    王老爺子張張嘴，快要憋不住了，心中有些後悔。
    剛剛不該得罪孔星言，孔星言的匯報沒有偏向，還有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在說省委有問題，責任在漢東省的省委書記沙瑞金。
    將責任引導到沙瑞金身上，也是王老爺子一定不允許的。
    省委幫沙瑞金分擔責任，以省委中決策失誤分擔責任，為沙瑞金降低影響，才是他讓沙瑞金認錯的原因。
    孔星言的匯報裏沒有提起省委常委的名字，唯一提起的是沙瑞金書記。
    口口聲聲的書記就是在給沙瑞金填土，準備把沙瑞金埋了。
    “責任的劃分要有個結果，巡視組到漢東不能什麽都不做，留給巡視組的時間不多了。”
    趙蒙生看向中央的老者，態度也謹慎了不少，“調查組去漢東省本就是有目的進行，不能說去了一趟白去。”
    “巡視組的工作被暫停，省委的工作效率也在降低，讓組織失去了信任帶來的後果相當嚴重，總要有個說法才行。”
    “您做個決定，劃分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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