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太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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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一趟洗手間。”我起了身往外走。
“嗯,去吧。”伍雲峰頭也不抬。
我逃也似的去了廁所,站在洗臉盆前,我看著自己臉上的紅暈,打開水龍頭,我就著涼水拍了好一會兒才退了燥熱。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慢慢的冷靜下來。伍雲峰也會猜測我到底找他做什麽吧?到了這個時候,我又覺得錢深深和高其忠的事情找他實在不妥。我開了口,以我對他的判斷,他一定會幫我。他一旦幫了我,周友成有一天必然會知道。那麽,到時周友成會不會認為我早就和伍雲峰暗中有來往,那我豈不是又陷伍雲峰於不仁不義?
哎呀哎呀,我這是怎麽回事啊?怎麽變得這麽瞻前顧後了?
顧不了那麽多了,來都來了,先和伍雲峰說說看吧。我心一橫,轉了身往廁所外走去。
我回到座位時,伍雲峰喝著咖啡看著雜誌,我的位置前放了一杯果汁,服務員已經來過了。我默默地坐了一下,端起橙汁喝了一口。
“師兄,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總算淡定下來了。
他將雜誌放到一旁,語氣溫和:“我平常比較嚴肅,但一般我不罵人,所以你不用緊張。”
“嗯。”我抿嘴笑了一下。
“雲萊這幾天去外地了。”他說。
我點了點頭:“離開庭還有一段時間。”
他止住了話頭,端起了咖啡杯。
“師兄,我來找你,有點事情。”我挺直了後背,“我之前借住在我朋友家裏,今天早上,我兩個朋友被派出所帶走了,說涉嫌幾個月前的一場群架事件。事情出得比較突然,我也想辦法找了幾個朋友問了問情況,但派出所那邊說情況複雜,連人都不讓見。”
“在哪個派出所?”他問。
“杭城區填清派出所。”我道,“我兩個朋友,一個姓高,一個姓錢。”
他拿過一旁的手機,然後點開了通訊錄,要拔電話之前他抬頭看我:“小師妹,你來找我,很顯然你知道這事情是周兄下的手。我這邊打個電話的事情,但我擔心你要承受非議。”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直接點出來,隻好自嘲道:“世間之情,常有好聚,卻很難有好散,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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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雲峰歎了一口氣。
“師兄,不瞞你說,我來之前想了又想。剛才去了廁所也還在掙紮,你和友成是朋友,我來找你實在是不應該。隻是,我那兩個朋友是被我連累的,舉目這城,我能找到的人都幫不上我的忙。萬般無奈,隻能給你打了電話。師兄,我在家裏呆的時間長了,利害關係沒你看得清楚。如果你覺得我的請求不妥,那今天我們就坐著聊會天,權當校友聚會了。”我誠懇道。
伍雲峰微微挑眉,不停的翻轉著手裏的手機。
我覺得我還沒表達清楚,便又補充道:“我這麽冒冒請你出來,真是耽誤你的時間了。”
他還是不說話。
我有些不安起來,他這是什麽意思呢?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神經病?把他喊出來了,一邊說請他幫忙,一邊又怕他幫忙。這麽一分析,我還真像個神經病。
“我打個電話。”他將手機翻過來,亮起屏幕後拔下了電話。當著我的麵,他將錢深深和高其忠的事情簡單提了一下,交代對方先去問清楚,然後給他回個電話。電話也就打了一分來鍾,他就掛斷了。
我捧著果汁,想著應該說聲謝謝他吧,但又覺得這兩個字實在太微不足道。
“你考慮得太多,這樣是為難自己。”他溫和道。
我苦笑了一下,側頭看著窗外。是吧,還是性格使然,我總覺得小心駛得萬年船,可我這麽小心了,船還是翻了。
“周兄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尤其你現在懷著孩子。”他又說,“雲萊幫你贏這場官司估計不難,難的是你離婚後,周兄拒不執行,到時候,你就會很被動。”
我心中所恐懼的事情被他三言兩語點了出來,眼淚立刻不爭氣有開始在眼眶裏打轉。怕他多想,我慌張抬手拭了拭眼角。
“是啊,我也想到了。”我努力的笑著,那眼淚卻越擦越多,“但生而為人,總是要麵對選擇。既然我想要尊嚴和自由,那就必須承受一些痛苦……”我說不下去了,眼淚怎麽也止不住,隻好向他道歉:“對不起。”
他拿過旁邊的紙巾遞了過來。
我低著頭,無聲的流著淚。從我離開家那一天,我忍到現在,在恐懼和忍耐中度日,忍到這一刻,我的淚決堤了。
哭了至少五分鍾,我才止住了淚。心想,我這臉也算是丟光了,以後再不能見他了。
“服務員。”他喊了一聲。
有服務員小跑著過來:“先生,請問您有什麽需要?”
“麻煩你拿塊熱毛巾過來,再倒杯開水,謝謝。”他道。
服務員應了聲好,趕緊又跑著去了。
我是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了,還說什麽,說什麽都多餘。不一會兒,服務員就端著個托盤回來了。
我擦了臉,又喝了熱開水,覺得是時候走人了。
“那個……”
“我……”
我們同時開口。
“你先說吧。”他笑了一下。
“我先回去了,亦琳馬上就過來接我了。”我低聲說。
“怎麽?覺得在我這丟臉了?”他問得直接。
我被他問得又臉紅起來,哎呀,這個人也真是的,知道就行,非要說出來幹嘛呀?
“也,也不是,就是,有,有點事兒。”我結結巴巴的。
“有,有,有點什麽事兒?”他故意學著我說話。
“你幹嘛學我?”我氣得瞪了他一眼,瞪完後才反應過來,對麵坐著的人是伍雲峰,不是夏亦琳,天呐,請降一道雷霹死我算了。
“隨意一點,論親疏,你是我小師妹,周兄隻是我的合作夥伴。我向來以母校為榮,你既然是我小師妹,學的同一專業,還同是市人。這放到古時,我們可是同鄉人了。要是同立朝野,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啊。”他帶著幾分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