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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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什麽。”我還是很不適應和他對視,他看我的的眼神裏總是帶著洞悉世事後的寬容,仿佛在說:我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你,你請便。
我飛快的看了他一眼便低頭看著他的胸膛,他的胸肌很發達的樣子,我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還挺結實的,不是那種按下去半天不反彈的肉,我又多戳了幾下。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後把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腰:“下午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怎麽哭了?”
“沒事兒。”我靠到他肩。
“告訴我。”他的手在我後背遊移著。
“想你想的。”我故意說。
“不信,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一條信息也不給我發。”他把我推到床,壓到我身後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小西,你是不是隨時就準備跟我一刀兩斷?”
“哪有?”我幹笑著,“我這一天天都在想,最好能把你一棍子敲昏,拖回山洞不再讓你出門見別人呢。”
“貧嘴。”他還是盯著我看:“小西,我是認真的。”
我的心漏了一拍,打了個哈哈:“順其自然,對,就讓一切順其自然。”
他怔了一下,似乎有些失望,但隨即他笑了笑,沒再繼續往下聊。
這一夜,我們纏綿後便沉沉睡去。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坐在鬧市中央,命運之神化作魔術師,它緊握兩拳伸過來說:何音西,魚和熊掌,你選一個?
我在夢裏說,魚和熊掌我都想要,然後我就想要接過它的兩隻手。
命運之神給了我一個大白眼,然後揮了揮手。我跌了個狗啃屎,放眼四周,我已經流落到了荒島。天空中,命運之神尖聲笑著,它說:像你這麽貪心的人,隻配一無所有。
我從這個荒唐的夢中驚醒過來,天已經亮了,伍雲峰睡得正香。我拿過床頭櫃的手表看了看,還早。長噓了一口氣後,我放下了手表,轉頭看著伍雲峰的側臉。
他睡著的時候和那隻貓咪有神似之處,臉部表情非常鬆弛,雙眼閉了的緣故,使得疏離感也消失了。我忍不住撐起身體細細的打量他,老實說,我還真沒這麽細致的看清楚過他。每次視線交匯,我都不好意思一直和他對視著。
嚴格來說,他的長相不能用傳統意義的帥來形容。他的額頭有點過於寬了,眉毛稍微有點稀了,眼睛是倒三角的,他若醒著,不笑的時候眼神也過於銳利,教人根本不敢多看他一眼。他的眼瞼稍稍有點下垂,鼻梁是很挺,但嘴唇又有點厚了。這樣的五官要是分開來論,那幾乎是沒有可圈可點的地方了,萬幸的是合在一起,這些平凡的五官合在一起顯得他很有氣質。氣質這種東西很玄乎,看得見,但摸不著,更不好形容。非要類比的話,大概就像我每次看到百元大鈔的毛爺爺,毛爺爺就特別有氣質。伍雲峰就屬於這一類型,不過他現在還沒禿頭。
猝不及防的,伍雲峰就睜開了眼睛。
我一時間來不及躺下裝睡,撞了個正著,我隻好抿嘴一笑,道:早。
他伸手一勾,我趴到他胸膛,他的心跳好像有點快了。
“偷看我多久了?”他在我耳邊輕聲問。
“哈哈,沒有,我也剛醒。”我有些不自在地掙紮著,“你抱得太緊了,我喘不過來氣。”
他這才鬆開了我,我翻身躺回自己的枕頭,他又一把將我摟進懷裏,低沉道:“午有課嗎?”
“有,今天一天都有課。”我道。
“馬就五一了吧,你有什麽安排?”他問我。
“還不知道,之前是想著陪盼盼,現在情況不太妙,估計他們不會同意。難得放假,外麵人也多,那就在家裏躺著吧,看電影,陪貓,睡覺。”我笑笑,“你呢?工作工作還是工作?”
他的頭埋在我脖子間,半天不說話。
我以為他又睡著了,推了推他。
“你的時間能留給我嗎?”他問,語氣裏帶著一點隱隱的無奈。
“你五一有空?”我有些懷疑地看他,“我以為你會很忙很忙。”
“我也可以不忙。”他說。
“為了我嗎?”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嗯。”他答得很認真,“你想去哪裏?”
“讓我慢慢想,我暫時還沒有想法。”我推開他翻過了身,拿過一旁的手機,我亮起了屏幕,何音南給我打了五通未接電話,我睡覺手機都調靜音。我心裏一驚,這麽早,她打電話給我做什麽?
“就我們兩個人,這是我的條件。”伍雲峰說。
我沒和心思和他繼續聊天了,指了指手機,我坐起身拔下了何音南的號碼。
“你手機調靜音嗎?”她帶著怒氣質問我。
“什麽事兒?”我問。
“爸在急診,你去一趟,我在外地,沒法趕回來。”她道。
“哪家醫院,我馬過去。”我立刻掰開他的手跳下床,用肩膀夾著手機手忙腳亂開始換衣服。我那次住院,脫離危險後,我爸就沒再來看過我,還讓何音南給我帶了話,說沒我這個女兒。後麵我出了院,幾次想去看他,他都不肯接我的電話。
“省立醫院的急診科,估計又是胃炎犯了。次我送他去醫院,想讓他做得全麵檢查,他掉頭就走。你今天勸勸他,看能不能勸得通。”何音南說。
“你在哪裏?”我有些狐疑起來,她的工作根本不用出差,她怎麽會去了外地?
“有點事情。”她的語氣很不自然,“你快去,別磨蹭,有事再給我打電話。”說完她就急急地掛斷了電話。
“你……”我抓著手機,心裏懷疑她是不是和我前公公一起去了外地?這個何音南,真的是瘋了。
“真是的。”我嘀咕了一聲將手機丟回了床。
“出什麽事兒了?”伍雲峰在我接電話時已經換好衣服了。
…
“我爸在省立醫院急診科,不知道什麽情況?我得趕緊過去一趟。”我往房間外走去。
“我和你一起去。”他也跟了出來。
洗漱後,我和伍雲峰匆匆趕到了省立醫院,伍雲峰本來要和我一起進去,但我不肯,我爸那個人有點勢利,要是看到我和伍雲峰一起出現,他肯定會多想,說不定又會趁機讓我在伍雲峰麵前美言幾句,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升官,想盡一切辦法的想高升。
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在我的堅決阻止下,伍雲峰隻能留在車裏等我。我下了車,小跑著進了急診科,轉了一圈才在輸液大廳找到了我爸,他這會兒看完病已經在輸液了。看到我,他的臉別向一旁。
“爸,你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我焦急地問。
“還死不了。”他甕聲甕氣的。
我仰頭看了看了輸液袋,在輸消炎的藥水,我半蹲下來又問:“還是胃炎嗎?要不然做個全麵的檢查吧?”
我爸不理我。
“爸,醫生到底怎麽說?”我急起來。
“不要你管,快走快走。”我爸很不耐煩地轟我走,說著就咳起來,越咳越激烈。
我趕緊拿過旁邊的垃圾桶,他一口痰吐下去,觸目驚心的血絲,我的心猛地往下沉。
“爸,你痰裏帶血絲多長時間了?你是不是什麽檢查都沒做就強行要求醫生給你輸液?”我急得都要哭了,他固執起來可嚇人了。
他就是不理我。
我起了身,出了輸液大廳後,我找了個角落給何音南打了電話,問她次送急診的是什麽病因?她告訴我,次醫生就要求照個胃鏡,但我爸死活的不肯,最後隻化驗了血,對著症狀開了點不輕不重的藥輸了液。
“我今天回不來,你無論如何讓爸做個檢查,至少要先確診病因。”她在我說完我爸這次痰裏帶血的情況後,沉默了半晌才說。
“你到底在哪裏?和誰?”我逼問她。
“海,和炎堂。”她帶著挑釁,故意說得慢而清晰。
“何音南……”
“給爸做檢查,要花多少錢都給他治,要找什麽樣的關係我都能辦到。”她道。
我被她噎得說不出來話。
何音南又冷笑起來:“這麽多年來,我被他罵沒用,生我不如生條狗,這回他要是病倒了,我得好好給他治。”
“你會後悔的。”我蒼白無力道。
“你懂個屁。”她冷笑連連,“你隻不過在離婚的時候受了點打擊,我可是被他罵了二十八年。我瘋了也是他逼的,我和炎堂在一起的事情,他知道的。他什麽都不說,那就意味著他默許啊,你離婚了,但他不能失去周炎堂這把保護傘。現在他好不容易調來了城,老婆死了,他可是再無後顧之憂,隻盼升官發財。”
我驚呆了,後麵何音南說了些什麽,我一句都沒聽進去。何音南又說了一大堆話才掛了電話,我隻覺得渾身發冷。瘋了,他們都瘋了。我說何音南莫名其妙的怎麽會突然甩了羅縱,還跟我前公公攪到一起,原來是這樣。
“小西。”也不知道呆站了多久,伍雲峰找來了。
“雲峰。”我倉惶地看著他,不行,我要離他遠一點,我絕不能讓我爸知道我和他在一起。我爸已經瘋了,何音南也瘋了,我不想瘋。
“你怎麽了?”他被我的樣子嚇住,抓住我的手下打量我,“你爸怎麽樣了?我不放心,還是進來看看。”
“你快走,雲峰,你出去,別讓我爸看見你了。快點,出去出去。”我使勁推他。
“小西,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好好說話。”伍雲峰沉下臉來,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