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道：“那你找我做什麽？”

    “我有點害怕，想讓你陪我去一趟醫院。”何音南說。

    我緩緩地起了身，沉默半晌才道：“他知道嗎？”

    “不知道。”她說，“你在家吧，我過去一趟。”

    “好。”我掛斷了電話，隻覺得胸口悶得慌，這一天天的破事兒沒完沒了的。

    半個小時後，何音南來了，穿一套花得炫目的連體衣，架著墨鏡，拎著一大堆的玩具過來了。見伍雲峰和夏亦琳也在，她少有的和氣，一一跟他們打了招呼。

    盼盼先吃完，她抱著她到客廳陪她看起了動畫片。

    “她受什麽刺激了？”夏亦琳悄聲問我。

    我看了她一眼：“吃飯。”

    伍雲峰放下了碗筷：“小西，你們好好聊著，我出去一趟。”

    “伍師兄，你要不要這麽體貼啊？”夏亦琳吃吃地笑起來，“小西，你們這麽秀恩愛是想騙我也去談場戀愛嗎？”

    我被她逗笑：“何止啊，你看看盼盼那麽乖巧，我還想騙你生個孩子呢。”

    伍雲峰也笑起來，跟盼盼打了聲招呼，他抓過車鑰匙往外走去，我和夏亦琳繼續吃飯。

    “小西，有客人。”伍雲峰的喊聲傳來。

    “何老師，我們來啦。”趙老師的聲音傳來。

    我趕緊起了身，大門口站了好幾個學校的老師，有趙老師，梁老師，還有羅縱，幾個人拎著果籃，抱著鮮花。

    “趙老師，你們快進來？”我意外極了，又想起來，出院時我發了條朋友圈，想不到他們這麽快過就過來了。

    “我們看看你和你家女兒，你這麽久沒去學校，都想你了。”梁老師笑嘻嘻的，“這不，剛吃午飯，我們合計了一下就過來了。”

    我把大家請進了屋，羅縱和何音南都措手不及的。

    “哇，這就是盼盼吧？”趙老師看著盼盼扭頭看我，表情很是誇張。

    “姐姐好。”盼盼嘴很甜。

    “這小模樣，真是愛死了。”趙老師擠著坐到何音南旁邊，“盼盼，你媽給你吃的什麽呀，你長得這麽好看。”

    梁老師坐到了趙老師旁邊，羅縱看著何音南在，他走了幾步到了餐廳，坐到了伍雲峰剛才坐的椅子。

    “何音西，我先回去了。”何音南道，她昂著頭，像一隻驕傲的母雞昂著頭就往外走。

    我覺得她有點虛張聲勢了，隻好讓夏亦琳把餐桌收一下，我去送她。我們一起出了大門，然後走到了電梯口。

    “不用送了，你回去吧。”她按了電梯下行鍵。

    “打算什麽時候去醫院？”我問她。

    她抿著唇不說話。

    “你倒是說話啊。”我來火了。

    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抬手時，我看到屏幕顯示了一個周字，我心裏便知，是周炎堂打給她的電話。

    “再說吧，我先走。”她抬步往開啟的電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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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急之下，我跟著她一起進電梯。

    “你幹嘛啊？”她按了拒接。

    “想跟你聊幾句。”我沒好氣的。

    “我們沒什麽好聊的。”她的臉別向一邊。

    我第一次有揍她的衝動，電梯很快到一樓，出了電子感應門後，她的手機又響起來，這回她接了電話。

    “喂……在我姐這……你什麽意思？……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何音南掛了電話，將手機狠狠地摔進了包裏，隨即她的手機又響起來。

    “周炎堂知道了？”我聽著她說話的語氣猜測道。

    “是。”她從包裏找出手機，然後關了機。

    “他要你生下來？”我拽過她。

    “是。”她咬牙切齒的應了一個字。

    我看著她，震驚兩個字都不足以表達我的心情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姓周的，真的是有其子有其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我怪異的笑起來：“嘖嘖，這輩分亂得。你生吧，生下來了，你孩子可不是該喊周友成哥哥，盼盼可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了？你說喊你小姨好呢？還是喊你二奶奶好呢？”

    “我不會生。”她煩躁得甩了一下手。

    “你鬼迷心竅。”我罵道，“走，現在就去把孩子打了，然後跟姓周的一刀兩斷。”

    “哪有那麽容易的事兒？”她開始暴走。

    我追去再次扯住她：“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幾句話嗎？”

    她甩開我的手往花園的小徑走去，然後一屁股坐到了路旁的休閑椅，雙手抱頭看著腳下的草地。

    我走到她旁邊也坐了下來，兩個人沉默了好幾分鍾，我才開口：“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我的意思是，你們怎麽會有機會接觸到？”

    “那一次，我讓盼盼在花園裏摔了跤，爸打了我。第二天中午，我陪一個客戶吃飯，在酒樓碰到了炎堂，他特地過來跟我打了招呼，又幫我買了單。就這樣，我們慢慢有聯係的。”她低聲道。

    我記得那一晚，因為我懷了兒子，周炎堂也趕回了家慶賀。何音南陪盼盼在花園玩，盼盼跌了一大跤，我爸打了她。

    “周炎堂真是有夠不要臉了，年紀那麽大就不說了，你是我親妹妹啊，他可真下得去手……”

    “你別罵他了，是我主動的。”何音南打斷我。

    我簡直是無力吐槽，半晌後問：“好，我問你，你打算以後怎麽辦？”

    “不怎麽辦？炎堂給我在市買好了房子。我跟他分手，然後住到市去，以後再無糾葛。”她說到這裏時，眼睛裏才有了光亮。

    “你隻是為了那套房子嗎？”我問。

    “不是不是，你別問了，你煩不煩啊。”她站起來朝我吼。

    “你以我願意問啊，我們是親姐妹啊。你如果隻是為了那套房子，你告訴我啊，我去借也給你買了，你這樣作賤自己一點兒都不值得。退一萬步說，你哪怕是去找任何人呢？為什麽要找他？他和爸一樣老，他是我的公公，盼盼的爺爺。何音南，你現在還懷他的孩子，你想過沒有，這要是傳出去了，你還要不要做人？”我也站起來，氣得揚起了手。

    何音南呆呆的，目光落在我身後。

    我回頭，羅縱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