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求求你,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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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雲峰母親的臉色僵了僵,但她不虧是伍老太太。歎了一口氣,她盯著地板看,會客室裏陷入沉默之中。
我猜她不止來向我道歉這麽簡單,她這樣的話,哪裏會因為打了我一巴掌後日夜不安呢?她能和早就離婚的丈夫貌合神離的一直生活在一起,因為兒子在我家發作心梗而不念我救他有功而我報以巴掌。她是自私的人,是一個為了大利益可以犧牲一切的人。這樣的人,她說她因為打了我而日夜不安睡不著,她當我傻嗎?
“小西,我今天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她再一次開了口。
我就說嘛,她無事不會登我的三寶殿。
“下個月初八,是雲峰和琰琰結婚的日子。你知道嗎?”她問。
“伍老太太,您覺得我應該知道嗎?”我淡淡道。
“小西,你別誤會,我不是來質問你的。”她擺了擺手,“我是來請求你的,我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去參加婚禮。”
我呆了呆,我還真沒想到她來請求我這件事情,她來不是應該警告我不準私下裏再跟她的兒子有牽連嗎?
“你也是知道的,雲峰是被迫和你分手的,和琰琰在一起也是不情不願的。他心裏愛的人始終是你,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語氣中開始流露出傷感,“小西,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是絕不願意犧牲掉雲峰的幸福。你是一個母親,我想你一定能夠懂一個母親的心情。裴顏過世後,他才緩過勁來,我和他爸又逼著他和薛琰結婚,這對他來說打擊無疑是毀滅性的。”
我笑了一下,一連串罵人的話咽了回去,她終究是伍雲峰的母親,因為伍雲峰,我忍了。
“我們這樣的家庭,有些苦衷是說不出口。小西,你不要記恨那天我在樓梯間裏說話,雖然難聽,但確實是事實。尤其在伍家麵臨困境時,你非但幫不雲峰,雲峰還是反過來操心你。”她停頓了一下,視線落到我臉接著又說:“伍家出事情了,雲峰的爸爸被紀檢委帶走了,雲峰和琰琰都不知道,我隻告訴他們老伍病了,組織考慮到情況的複雜性,所以暫時還沒有對外公布,估計審查會有好長一段時間。小西,我也隻對你說了。”
我摸了摸有些發涼的手臂,到底秋天了。
“琰琰的父親拚盡全力也就能護住雲峰的事業,不讓雲峰受他父親的牽連。小西,如果沒有薛家的鼎力相助,伍家在這次的災難中會一敗塗地。當然,我相信你不會嫌棄雲峰一無所有。但雲峰肯定不會讓一無所有的自己和你在一起。你是對嗎?”伍雲峰的母親溫和地問我。
我沒想過這些,階層的爭鬥,官場的風雲變幻,離我太遠了。我不過普通人,在萬千如螻蟻般的人海中隨波逐流著。
但我了解一些官場定律,曆朝曆代並無太大區別。派係和派係之間的爭鬥,一著不慎就能斷送整個政治生涯。
伍雲峰的父親身居要位,以他履曆,如果不是遭遇雪崩般的災難,再幹個幾年,進入候補席正常得很。可現在,說倒就倒了。難為薛家敢在這樣的局勢下伸出援手,還把女兒嫁過去,關鍵還明知伍雲峰不愛自己的女兒。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有情義,是非常的有情有義。
“伍老太太,您不必擔心,我從來沒有打算去參加他們的婚禮。”我認真道。
“是我狹隘了,打擾了。”伍雲峰的母親起了身,“那我就回去了。”
我也起了身:“慢走,我就不送了。”
伍雲峰的母親離開了,我坐回了沙發裏。何音南說準了,伍家要倒台了。那個盤,我後來特地又查了屬性,顯示已經用掉了三分之一的內存。所以,裏麵一定是有東西的。可找不到可靠的人,我沒有辦法複原。
下個月初八,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伍雲峰要變成薛琰的丈夫了。我摸著小腹處,那是伍雲峰的孩子啊。
工作室的事情越發多起來,也不知道是我的命氣來了,還是大家同情闊太又成為了灰姑娘,現在工作室空前的團結。大家都是有主意的出主意,沒主意的拚了命的幹活。
在反複的會議和討論中,我們將工作室重新定了位,目標群從貴婦降為了白領群,然後,我們決定結合電商銷售。基於這一點,我就必須得找工作合作。大規模銷售走量的話,工作室的手工縫製是絕對行不通的。
我帶著孟舞開始跑工廠,因為訂單量太小,我們又要節約成本,求爺爺告奶奶的,跑了幾天才有一家規模很小的工作接了單。
工作量太巨大,我的身體很快就吃不消了。一場降溫,我率先就感冒了。為了不將感冒傳染給工作室的同事們,我隻能呆在家裏休息。
盼盼這段時間都在周家,本來今天我想去接她的,結果我又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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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大杯開水後,我昏昏沉沉地走到了陽台。天已經黑了,遠處是星星點點的燈火,隱約的能聽有人在高聲的罵孩子,還有小區樓下小朋友們的歡呼聲。
這樣的煙火人世,我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已經初五了,我的心顫了顫。我現在很怕這樣獨處,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伍雲峰的想念就像萬蟻噬骨,它能折磨得我坐立不安。
冰箱裏好像沒菜了,我還是趕緊去超市買點菜回來吧。
我急急的轉了身,然後小跑著回到了房間,換下身的睡衣。我低頭看著已經突出得明顯的肚子,幸好我四肢細,這樣穿著肥大的衣服還是看不太出來。隻是,我還能瞞多久?
“砰砰。”很用力的敲門聲。
我嚇得一哆嗦,誰啊?從衣櫃裏抓過衣服,我飛快的換好。出了房間後,我抱著貓咪壯膽走到了門邊。
“誰?”我問了一聲。
“小西。”低啞著的聲音,無比的熟悉。
伍雲峰。
我退了兩步,很慌,很亂。
“求求你,開門,我和你說幾句話就走,好不好?”他似乎喝了很多酒,帶著一點哭腔。
我沒有辦法不開,把貓咪放到了地,我打開了大門。
伍雲峰站在那裏,他穿了一件藏藍色的線衣,頭發有點亂。
“你,怎麽來了?”我問。
他伸長手,一把就將我拽進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