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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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竹睜大了眼睛,一副實在受不了我的表情:“為什麽一定要有目的?你害得我抱著兒子去看了陸崇,我就不能來惡心惡心你嗎?”

    我盯著她看,她也和我對視著,隻是幾秒鍾,她就移開了視線。

    “反正我現在和友成也離婚了,還被陸崇害得毀了容。我當然是盼著陸崇不好了,哪怕我討厭你討厭得要命,我也巴不得扒穿他所有的秘密全都告訴你。你能徹底弄死他,我會很高興。”林竹嘟囔著。

    “你曾跟何音南是朋友?”我繼續問她。

    “是啊,不是為了更了解你嗎?所以,我輾轉就找到了她買保險。可我哪知道你們姐妹的關係那麽壞,我非但沒打聽到你的事情,反而聽她吐了一肚子的苦水,倒黴。”林竹怏怏道。

    “那你方便說說你和薛琰是怎麽認識的嗎?”我轉而問。

    “怎麽?你審犯人啊?”她不高興起來,將果汁推到一旁,她拎過包起了身,“不好意思,我還要趕回去帶兒子,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我說話,她就小碎步的跑出咖啡廳。

    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靠到座椅,我轉頭呆看著窗外。將林竹說過的那些話在腦海中順了一遍,我發現,她鋪墊了繞地球那麽長的香飄飄,重點其實就是來告訴我,我流產,那個保溫瓶是夏亦琳換掉的。

    從她緊張到手抖那個細節來分析,她跑來跟我說這麽一大通很可能不是她自己的主意,而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了她。

    指使林竹的人也是很清楚她的智商,對我也算了解,林竹說的話邏輯性不夠嚴密,對夏亦琳的斷定也是一口咬定。偏偏仔細推敲起來,能不著痕跡換掉保溫杯的人還真的隻有夏亦琳。

    我努力的回憶那一天,我和夏亦琳下了樓,周友成他媽給我拿了保溫瓶過來,囑我多喝水,我抱著保暖瓶了車。路,過了好幾個紅燈路口,我一直看著車窗外發呆。到了商場樓下的停車場,我先下車,夏亦琳去地下車庫停車……我倒帶到這個時候時,我猛的想到,我下車沒有把保暖瓶拿下來,我在樓梯口等她時,她拿著我的保暖瓶來的。

    我隻覺得一陣氣血翻湧,為什麽之前一直覺得沒有任何問題,因為所有人都將焦點集中在咖啡廳和我車之前。包括我在內,根本就沒有想過夏亦琳去停車那短暫的幾分鍾裏會有問題?

    我顫著手拿過桌子的手機,解了鎖後,我點開了通話記錄,夏亦琳的名字就在那裏,我伸出手指,幾乎就要點下去了,我又縮了回來。

    夏亦琳躲回老家那段時間,她說她說看到了錢深深的短信,錢深深的短信是發給陸崇的。

    所有的證據都是聽來,大家各據一詞。

    但我還是想相信夏亦琳,十幾年的朋友,我堅定的相信她的為人,相信她對我的友誼,相信在這人世間還有不是所有人都有壞得徹底那一麵。

    我喝光了杯中的橙汁,扶著桌子,我起了身。流產事件到了這一步,真相已經呼之欲出了。而何音南的死,保姆小玲的死,全都係在周炎堂身。周炎堂是伍春城的幕僚,薛琰是餘念虹中意的兒媳婦。林竹是陸崇的前妻,林竹和薛琰又是朋友。我和夏亦琳是好朋友,夏亦琳的表弟是錢深深。錢深深又和陸崇扯不清楚,陸崇的背後一直站著個看不見的神秘密人護著他。

    很好,環環相扣。

    我一步一步往咖啡廳外麵走去。

    “小西。”伍雲峰看風了走近,他抱著南南推開車門下了車。

    我微笑著快步走到了他麵前。

    “談得還好吧?”他關切地問。

    “沒打起來,算還好。”我從他手裏接過了南南,“走吧,我們回家。”

    他幫我拉開後車門,等我坐好後他幫我關了車門。

    一路,我都在想,夏亦琳去停車那幾分鍾發生過什麽?保暖瓶就是在那幾分鍾裏被換掉吧?我在腦海裏作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夏亦琳開著車下了地下車庫,停好車後,她甩車門就走了。走了一段路後,她想起來我的保溫瓶沒拿,於是趕緊又折身回去了。

    一路跟著我們的錢深深逮著時機換掉了保溫瓶。

    那麽,現在的問題是,錢深深的動機是什麽?他圖什麽?

    “雲峰,一個人犯罪,是不是一定要講究動機?”我問駕駛位的伍雲峰。

    “不一定啊,老朱跟我說過好多數,很多殺人搶劫的重刑犯,和受害人之前毫無聯係,僅僅隻是當時動了念頭就那麽做了。”伍雲峰說完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怎麽突然想到問這個問題。”

    “就是在想,陸崇身後的人到底是誰?”我道。

    伍雲峰沒說話,車子開到一個紅燈路口後,他回頭看我:“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陸崇嗎?”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

    “我在一家酒樓見過他和我媽一起吃飯。”伍雲峰緩緩道。

    “你說什麽?”我的心一陣慌亂,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扭頭看著車窗外,我不願意將事情往最壞的方向去想了。

    “小西,任何情況下,我都和你站一邊。”伍雲峰道。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命理八字,幕僚,我懷孕那一年周炎堂往竄的速度,年輕無知的何音南和周炎堂搞到了一起……我後背升起了一股寒意。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報複,這根本就升級到了鬥爭。

    一個星期後,夏亦琳從三亞回到了城。剛下了飛機,她就給我打了電話。

    “小西,我回來了。”她很開心的樣子,“晚可以約你嗎?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你。”

    “可以。”我抱著南南走到窗邊,“不過要等伍雲峰回家,保姆新來,我有點不放心。”

    “行啊,沒問題,今兒我們姐倆一定要好好喝一杯。”她笑嗬嗬的,“滿園春可以嗎?”

    “可以,晚七點半,我來訂位置。”我道,“就我們兩個人。”

    “那我先回家洗澡換衣服咯,我給你帶了好東西呢。”她神秘兮兮的,“你一定會喜歡。”

    “真的嗎?那我先謝你啦。”我也笑嗬嗬的,“晚見。”

    “晚見。”她道。

    掛了電話後,我將手機放到了窗台,遠處的天空飄著一團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