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九一八之前，東北軍巔峰時期擁有超過400架各式飛機。
    屬於全國各大軍閥當中，最強大的一支空中力量。
    就算國府見了也得望其項背。
    後來因為不抵抗，短短幾天時間，這支空中力量便全軍覆沒。
    可真要是全軍覆沒，倒還好一些，也算是精忠報國。
    但是偏偏是以全部飛機，被小本子俘虜的方式全軍覆沒。
    這樣一來，咱們平白無故少了400架飛機，而小本子則多了400架飛機。
    一增一減之下，小本子的空中優勢就更加明顯。
    ..
    每每想到這些，周青蔚的心，都仿佛在滴血。
    直到現在他心裏也是懊悔不已。
    要是當時不聽從長官的命令，獨自駕駛飛機衝向敵人。
    就算同歸於盡也比現在痛快。
    而東北軍進入關內之後，也因為國府的重重限製，至今也發展不起任何空中力量。
    要不是張總司令也會開飛機，對空軍有一定的感情。
    說不定大手一揮，直接就把空軍裁撤了都極有可能。
    如今東北軍的航空兵，逐漸成為了邊緣性兵種，比海軍還慘。
    畢竟海軍還能在附近的河道鼓搗鼓搗炮艇，也算勉強能維持訓練。
    但是空軍居然連一架飛機都沒有，幾十號正兒八經的飛行員，全都擱在陸地模擬訓練。
    每每想到這些，包括周青蔚在內的飛行員們，全都抬不起頭來。
    身為東北軍航空兵老人的周青蔚，何嚐不清楚外麵的人對他們的看法。
    隻是現在除了隱忍，他們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
    總不能讓空軍改當陸軍去扛槍吧，先不提飛行員們肯不肯。
    就算是他們肯，張總司令也不會同意。
    畢竟培養一名合格飛行員，所花費的金錢和時間，完全不是普通陸軍兵種可以想象的。
    想到這些，周青蔚隻能安慰道：
    “齊良，現在還不是說喪氣話的時候，總司令不是去跟國軍談判了嘛，說是今年就能借來兩架飛機。”
    “又是談判？”馬齊良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嘴上嘟囔道：
    “年年都說要談判，可連飛機一丁點的影子都沒見到。”
    …
    緊接著馬齊良又是一陣‘嘰裏呱啦’，竹筒倒豆子般的吐槽。
    把這些年的憤懣，一股腦的傾訴了出來。
    而周青蔚隻是安靜的聽著，如同知心大哥般忍受著這一切。
    反正營房此時就他們兩人，身為長官和老飛行員的他，有責任開導屬下。
    大約十多分鍾，馬齊良說得口幹舌燥，不得不停下來時。
    周青蔚這才遞給對方那盅，沁人心脾的菠蘿罐頭。
    馬齊良也不客氣，接過杯子“咕咚咕咚”的喝掉一半。
    吃到了果肉，他剛剛還頹喪著的麵龐，立馬舒展開來，咂巴著嘴道：
    “呼~，謝謝你哈隊長，想不到這陝北產的菠蘿，還蠻好吃。”
    “就你小子會吃。”周青蔚忍不住棱了對方一眼，接著道：
    “你說完了，現在總該輪到我了吧？”
    “啊？你說你說，我聽著就是。”馬齊良趕緊坐直了身子，準備迎接對方的吐槽。
    卻見周青蔚來到宿舍門口，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外邊。
    見四下無人，便輕輕的把門給關上。
    這情形讓馬齊良不由得上下一緊，心道：
    隊長這是想幹嘛，以前沒見他有這種癖好啊，莫非是沒開上飛機，導致性情大變…
    周青蔚剛關上門，轉頭便看見馬齊良如同鵪鶉般，小心翼翼的縮在椅子上。
    並用警惕的眼神盯著自己。
    周青蔚隨之一愣，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一臉憤然道：
    “不是你個臭小子，一天到晚腦袋裏到底裝的是啥？”
    “哼~，老子就算找食堂吳大姐，也不找你！”
    “哦！我明白了。”馬齊良恍然大悟般點點頭，隨後放鬆下來：
    “就是去年剛死了老伴，然後到處找人相與的吳大媽，對吧？”
    “你明白個屁！”周青蔚沒好氣的剜了他一眼，岔開話題道：
    “對了，你還記得去年116師和119師的弟兄，集體叛變的事情嗎？”
    “咋不記得？”馬齊良重重的點了點，“我可是有好些好哥們兒都在那邊。”
    “聽說他們在紅軍那邊過得不錯，真的假的呀營長？”
    “應該是真的。”周青蔚微微頷首道：
    “而且據說他們都用上了新式裝備，炮兵訓練用的都是150毫米以上的加榴炮。”
    “汽車兵都開上了大功率汽車。”
    “就連你好哥們兒錢大嘴，都開上了坦克。”
    “什麽？！”馬齊良激動得聲音陡然變高。
    倒不是驚訝紅軍有坦克這件事，而是錢大嘴當初就是因為坦克駕駛技術不過關，
    好幾次差點沒把坦克給開翻進溝裏，所以才被發配回了工兵營。
    雖說馬齊良跟錢大嘴關係不錯，但是對於錢大嘴的坦克駕駛技術，他依然是持懷疑態度。
    “這不應該呀，紅軍咋啥人都挑啊！難道不怕錢大嘴把坦克開翻咯？嘖嘖，這不是白瞎了坦克嘛！”
    馬齊良的吐槽，真是應驗了後世那句話：既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這我哪知道？”周青蔚同樣是一臉懵：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齊良你想想看，連錢大嘴都能開上坦克，你說紅軍得多缺人啊！”
    馬齊良稍微沉吟，紅軍連錢大嘴這種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坦克兵都敢收，看來是真的餓了。
    於是腦子一轉，問道：“那隊長，紅軍他們缺飛行員嗎？”
    周青蔚微微一笑，滿意的點了點。
    看來對方還算不笨，一下就說到了重點。
    “嘿嘿，齊良，你知道我剛剛去了哪嗎？”
    “去了吳大媽那邊？”馬齊良想了想，隨口道。
    “噗~咳咳~咳..”正在喝菠蘿罐頭裏邊汁水的周青蔚，差點沒嗆出個好歹。
    “咳咳~，你再敢跟我提吳大媽，信不信我關你禁閉！”
    “別，隊長，您繼續說。”馬齊良趕緊告饒。
    周青蔚順了順氣，接著道：
    “陝北紅軍通過116師和119師的弟兄，找到我這，說咱們要是過去，待遇啥的翻倍，而且1年之內，一準能開上飛機。”
    馬齊良皺著眉，摩挲著下巴：
    “嘖嘖~，紅軍啥時候成土財主了？這可是飛機啊，他們有機場嗎？”
    “還有待遇，總司令每月可是給咱們20塊大洋，紅軍能給嗎？”
    話音剛落，便看見周青蔚從內兜裏掏出一支玻璃小瓶，隨後遞給對方。
    “這是...藥？”馬齊良之前發燒打擺子就用過磺胺，所以還算有些見識。
    周青蔚嘴角一彎：
    “不錯，這叫青黴素，是比磺胺還厲害的消炎藥。”
    “城裏各大醫院現在都把這玩意兒當寶貝，是紅軍提前給我的安家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