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王將軍,你嗓門太大,驚到我家指揮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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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叫王性於,是定遠將軍,武散官,沒有實權,就是王氏放到朝堂上占個坑位的。
    哦,對了,那個被楚奕親手砍死的左金吾衛大將軍王性德,是他親哥。
    那,就沒問題了!
    王性於那輕蔑的目光,又肆無忌憚的掃過,蕭隱若垂在踏板上紋絲不動的黑袍下擺。
    “蕭指揮使,你應該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聒噪!”
    楚奕原本冰冷的眼神驟然一變,迸射出刺骨的寒芒,嘴角卻咧開一個殘酷的弧度。
    “王將軍,你嗓門太大,驚到我家指揮使了。”
    “看,就連蚊子都被你震暈了!”
    話音未落。
    他一步上前,毫無征兆的輪圓了手臂,狠狠抽出一記響亮無比的耳光。
    “啪!”
    王性於如同被巨錘猛然擊中。
    他那肥胖的身體搖搖晃晃地倒退了兩三步,連慘叫都隻發出半聲,便被卡在喉嚨裏。
    “噗通”一聲。
    這位定遠將軍,竟狼狽至極的單膝跪倒在地!
    那半邊臉甚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高高腫起,紫紅色的指痕清晰可見,而鼻血更是直接飆了出來。
    全場死寂!
    這一刻,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這雷霆萬鈞的一巴掌抽懵了!
    那些原本準備附和王氏的官員,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
    這楚奕……他是瘋了嗎?
    在宮門口、眾目睽睽之下,當眾掌摑一名朝廷將領?
    蕭隱若,給的膽氣嗎?
    “楚奕!你竟敢當眾毆打朝廷武官……”
    王性於從劇痛和羞憤中勉強找回神智,抬起頭,一雙眼睛因充血和暴怒變得宛如惡鬼。
    楚奕卻不慌不忙,神色鎮定,甚至帶著一絲戲謔。
    “王將軍,你誤會本官了。”
    “剛才本官其實是在替你打蚊子呢,你要是不信的話,問問其他的官員,是不是見到蚊子了?”
    蕭隱若看著剛動完手的楚奕,唇瓣動了動,似有一抹淡淡的情緒在眼中浮動。
    以至於,她越發體態放鬆的靠在輪椅上,連帶著呼吸都悠長了起來。
    而那些王氏陣營的官員終於回過神來,紛紛站出來抨擊。
    “楚奕,你……”
    蕭隱若卻是“啪”的一聲,重重將手拍在輪椅扶手上。
    這一刻,她將冰冷的視線,釘在人群中一名正欲開口的王氏官員身上。
    “王水監,你今天的朝靴擦的可真亮堂,畢竟踩著漕工的屍骨拋光過了,對吧?”
    平地驚雷!
    王水監如遭重錘。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袖口,額頭上冒出冷汗。
    他負責漕運,自然幹了不少上不得台麵、沾滿血淚的勾當,若是被揭發出來,足以讓自己身敗名裂!
    “蕭指揮使,你這是什麽意思?”
    蕭隱若的眼神驟然冷冽如冰,語氣更是帶著刺骨的寒意。
    “意思是……你要是沒有看到蚊子,本官就將剛才要說的意思,全部呈現到陛下麵前!”
    王水監如同被掐住了喉嚨。
    那點強撐起來的底氣,在對方斬釘截鐵的姿態和冰冷目光下,瞬間被碾得粉碎。
    “回答本官!”
    蕭隱若驟然提高了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冰錐砸在地上。
    王水監被這一聲厲喝嚇得渾身一顫。
    他死死咬著牙關,額頭上的冷汗連成了線,最終極其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
    “本……本官確,確實看到了蚊子……”
    周圍,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瞬間爆發的衝突,還有蕭隱若的狠厲震懾住了。
    這女人,在偏袒楚奕!
    可一名王氏門生卻站出來,冷笑著質問:
    “蕭指揮使,你這是在當眾威逼一名朝廷官員嗎?”
    “你執金衛現在好大的威風,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將我等官員,放在眼裏了嗎?”
    蕭隱若瞥了眼來人,語出譏誚。
    “張禦史,嗓門這麽大,是生怕本官忘記你在城西長春坊那處價值千金的豪宅嗎?”
    “裏麵鬆濤苑、秋水閣裏藏著的人,需不需要本官替你報上名號?”
    “或者,請陛下派人去數數你奏折裏,摻了多少民脂民膏?”
    那位張禦史氣勢洶洶的姿態,瞬間隨著這番話煙消雲散。
    他心中駭然一片,卻是故作強硬道:“蕭指揮使,你別瞎說,本官可從未買過什麽宅院……”
    “閉嘴!”
    蕭隱若目光微移,如同掠過一隻蒼蠅,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話。
    “本官麵前,你再說一個字試試?”
    這番赤裸裸的警告威脅,直接讓張禦史站立不安了。
    他很想矢口否認,可在對方咄咄逼人的氣勢下,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一個字……他也不敢說!
    而這時。
    蕭隱若冰冷的目光如同死神的鐮刀,緩緩掃過那些噤若寒蟬的王氏官員,竟無人敢與之對視!
    那些人或倉惶躲閃,或低垂顫抖。
    整個午門前,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
    這位執金衛的指揮使,又才好像是剛注意到地上狼狽的王性於,臉上帶著一種極其冰冷的玩味。
    “王將軍,這裏有沒有蚊子,本官能不知道嗎?”
    “楚鎮撫使好心幫你打蚊子,力道上沒控製好,那也屬於好心辦了壞事,算不得毆打。”
    她微微俯身,語氣上甚至帶著一點循循善誘般的溫和,卻比冰雪更刺骨。
    “倒是王將軍,你在這午門前失儀跪地,驚擾宮禁。”
    “這,可是重罪啊。”
    王性於氣得渾身發抖,幾乎要嘔出血來!
    他被打了,還要倒打一耙,這他娘的叫什麽事?
    於是,他掙紮著爬起來,抬手指著自己腫得不成樣子的臉,嘶聲大吼。
    “本官臉上的傷,就是鐵證如山!”
    “總之,本官待會肯定要告到陛下那邊,要求給她給本官一個交代的!”
    “哦?”
    蕭隱若唇角那點虛假的溫和,瞬間消失殆盡,隻剩下絕對的掌控和森然。
    她抬起纖細的手指,向王性於勾了勾手,動作輕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要說法?好,本官給你……過來。”
    那眼神,如同在看一隻待宰的豬狗。
    王性於心頭一悸,本能地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
    但大庭廣眾之下,他若是麵對一個女瘸子就退縮,今後如何在朝堂立足?
    所以,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直接走了過去。
    “蕭指揮使,你想說什麽?”
    “低著頭說!”
    蕭隱若近乎命令的聲音,如刀鋒劃過空氣,透著一抹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