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小湯,扛好王彥昌的屍體,去柳氏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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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綰綰一怔,指尖微蜷。
    “其實,你沒必要為妾做到這份上……”
    但突然,她竟然從楚奕前襟裏摸出自己的那一隻白綾襪子,頓時耳尖滴血。
    “哎,你什麽時候藏進去的,莫非真要拿它當戰旗?”
    楚奕笑而不答,隻是一昧將那隻襪子搶了回來,又大步流星的走出去了。
    “薛老師,等我!”
    這幾個字,重若千鈞!
    頓時,薛綰綰怔怔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
    簷下風鈴驟響,她蜷起黏膩的右手,任由上麵淌著的暖流,灼穿這兩年冰封的歲月。
    良久,她低笑一聲,嗓音輕軟:
    “學生這麽不聽話,那就讓老師好好踩踩你吧……”
    至於楚奕剛走出去院子,便見到燕小六迎了上來,神色嚴肅。
    “大人,柳乘風跑回柳府了。”
    “至於他剛才的那群同伴也全被控製了,人證俱在,隨時可以拿來。”
    “還有王承運也到聽雪閣了,我們要上去看看嗎?”
    楚奕眼中精芒一閃,笑吟吟道:
    “自然要去的,走,去安慰一下我們的宰相大人。”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苦很難抗的。”
    一會後。
    楚奕麵色冷峻的走進聽雪閣。
    他右手按在繡春刀柄上,玄鳥服下擺沾著幾滴未幹的血跡,在燈籠映照下泛著一絲暗紅光澤。
    閣內燭火搖曳間,
    卻是將此刻王承運佝僂的身影拉得老長。
    這位曾經掌握禦史台巨大權柄的當朝宰相,正跪坐在地上。
    而他懷中王彥昌青白的臉孔對著樓梯口,圓睜的瞳孔裏,似乎還凝固著臨死前的驚懼。
    “我兒啊……”
    他顫抖的手指正反複撫過王彥昌臉上的血痕,錦緞衣領早已被淚水浸透成深色。
    這可是自己最器重的嫡長子,是自己的接班人啊,怎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這裏?
    “我兒,這到底怎麽回事?”
    “他,到底是被誰這般殘忍殺害的,你們說!”
    “說不清楚,今夜本相就平了你們這琉璃坊,讓你們坊內所有人都為他去陪葬!!”
    當他抬起頭時,那雙渾濁的眼球布滿無數血絲,額角暴起的猙獰青筋,在燭光下清晰可見。
    “王相……”
    雪姨戰戰兢兢的上前。
    她不斷用絹帕擦拭著冷汗涔涔的額頭。
    隨即,她便將事情解釋了一遍,還拉來了那幾個喝酒的貴客,一起作證。
    “請王相息怒,這一切全都是柳乘風幹的。”
    “哎,當時我們全都上去勸說柳乘風住手,可他們人多勢眾,沒用啊……”
    柳!乘!風!!
    王承運知道謝靈蘊對於王彥昌的執念,買薛綰綰去刺激楚奕正常,但為什麽事情最後會發展成這樣?
    他恨啊,恨自己沒有將自己最喜歡的兒子給盯住,現如今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該死的東西,全都該死,該死啊!”
    楚奕一直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直到王承運突然暴起一把揪住雪姨衣襟。
    老宰相枯瘦手背上凸起的血管,如同盤踞的蚯蚓,愈發顯得猙獰可怖。
    “這麽多人攔不住一個柳乘風,你們全都在吃幹飯的嗎?”
    “我兒死了,為什麽你們不去死?”
    當這番話從牙縫裏擠出時,他噴出的唾沫星子,全部濺在雪姨慘白的臉上。
    這位老鴇麵對一名宰相的死亡威脅,瞬間就慌了。
    “王、王相……”
    適時。
    楚奕表情冷淡的走上前。
    他絲毫沒有在乎這位宰相的威脅,反而嘴邊泛起了一抹冷笑。
    “王相,當著本官的麵威脅殺人,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本相手中的刀,還未染過丞相血!”
    “不如,拿你試試?”
    話音剛落。
    湯鶴安便露出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隨即,他還舔著舌頭,更是做好了隨時動手爆錘宰相的準備!
    “大哥,你歇著,放著我來就是。”
    門口處。
    雷震嶽原本隻是懶散站著的,可聽到自家大人的話,也是忍不住邁進去了幾步。
    殺宰相,貌似挺有意思的?
    “大人,要不我來?”
    湯鶴安頓時緊張起來了。
    這殺宰相都有人跟自己搶,不容易啊!
    “雷哥,你去旁邊歇著,我來我來……”
    王承運突然聽到這幾句話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同時心底湧出一股更加憤怒的火。
    這年頭,什麽時候狗雜碎都敢來殺自己的?
    等他轉過頭,暗賬鬆垮的麵皮在燭火中投下猙獰陰影,惡狠狠的瞪著楚奕,全是濃濃寒意。
    “楚奕!你怎麽會在這裏?!”
    楚奕無視對方凶狠幾欲殺人的狠戾目光,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
    “本官收到報案,說王彥昌被柳乘風當眾殺了,如此大案值得我執金衛處理,特來調查此案。”
    “現在本官已經鎖定殺人凶手柳乘風,正準備去柳氏大院抓人,王相要一起去嗎?”
    王承運沉默了一下,看著楚奕這張臉也是恨之入骨。
    “我兒不是柳乘風殺的,你查錯了。”
    因為,晉陽軍已經在來的路上,很快就能抵達上京,他要親自去殺柳乘風!
    楚奕一眼就看出對方的意圖,倒也是個狠角色居然現在還能壓的下殺子之仇。
    隻可惜,遇上了他,何其不幸啊?
    “王相,這件事你說了不算,本官抓人隻看證據。”
    “來,帶上這具屍體,去柳氏。”
    王承運氣得雙眼仿佛要噴火,又擋在了眾人麵前,咬著牙暴怒吼道:
    “全都給本相滾,別碰我兒的屍體!!”
    楚奕冷笑一聲。
    他一步上前,輕鬆的拽起王承運時,聽到老宰相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
    這位位極人臣的老者此刻像破布娃娃般被狼狽的拎起,頭帽歪斜著露出裏麵灰白的發髻。
    “王相,我執金衛辦案,你就別瞎摻和了。”
    他隨意的將王承運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再一次俯身逼近,繡春刀鞘抵住對方咽喉。
    “否則,就算你是宰相,本官也照殺不誤!”
    這話一出。
    整個聽雪閣,悚然一寂!
    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看著楚奕當眾威脅一名宰相!
    他們早就聽說過楚閻王的凶名,可現在卻是清楚的見到他狂妄的姿態,愈發感到忌憚、震驚、驚懼不安……
    “唰!”
    尤其雪姨更是雙眼陡然瞪圓,她這些年不知道見過多少張狂的青年。
    可唯獨眼前這位,才是真正的狂!
    她心頭百感交集,恍然間終於明白難怪薛綰綰這兩年對任何男人不假顏色,卻隻對楚奕綻開笑顏。
    這,便是原因!
    “你……”
    王承運知道這個小畜生是真的敢殺他,甚至於對方巴不得有一個正當理由殺自己。
    他想到這裏不由得露出一抹悲涼。
    自己出身於頂級門閥太原王氏,更是當朝宰相,怎麽在一個小畜生眼裏比狗還不如?
    最終,他隻能喘息粗重的朝外麵走去。
    “楚奕!今夜之事,本相記住了!”
    既然秦蒹葭能屠了謝氏,為何我不能屠了柳氏?!
    反正,雙方今夜之後也是死仇了!
    不如,等晉陽軍過來屠了!
    還有楚奕這個小畜生,也要一起去死!!
    楚奕瞧著王承運佝僂著身子離開這裏,也隻是笑著聳了聳肩。
    “小湯,扛好王彥昌的屍體,去柳氏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