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你要殺人妾就陪你,就讓妾做你最美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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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緣……”
    楚奕正擦拭繡春刀的手頓了頓,光亮的刀麵上,映出了蕭隱若繃緊的下頜線。
    他忽然抓住了她的右手掌,雪白如玉,摸著手感極佳。
    “不就在這輛馬車裏?”
    “放肆!”
    蕭隱若脫口而出的嗬斥,卻是伴隨著這逆臣大膽妄為伸過來的手,給打斷了。
    楚奕笑著伸出拇指,碾上了那一片唇瓣,將她蒼白的唇色蹭成一片糜豔的紅。
    “指揮使,難道……是在吃醋嗎?”
    這句話,可謂是膽大的很!
    “唰!”
    蕭隱若瞬間瞳孔驟縮,長睫如受驚的蝶翼般劇烈顫動,
    她呼吸陡然急促,胸前繡著暗紋的衣袍,更是隨著起伏繃出緊繃的弧度。
    這個逆臣,膽子越來越大了!
    她不免有些惱羞成怒,揚手欲摑,卻又被他咬住腕骨,濕熱的舌尖舔過手背,不由得渾身一顫……
    “滾下去!!”
    聲音凶戾的很,
    可落在楚奕耳中,卻是有著一種外強中幹的意味。
    待他眼神玩味的抬起頭,看著眼前人耳尖泛紅的惱怒模樣,隨即低笑著鬆開齒關。
    再挑逗下去,怕是真要惹出火來,便順勢退開半步,維持一副順臣的模樣。
    “謹聽指揮使命令,卑職告退!”
    蕭隱若看著低眉順眼的逆臣,越想越氣!
    你真要是這麽聽話,那誰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自己?
    尤其是等楚奕離開後,她用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被咬過的腕骨,那裏還殘留著灼熱的觸感。
    “哢哢……”
    而此時。
    馬車碾過地麵的聲響,也漸漸蓋過這位冷麵判官狂亂的心跳。
    直到某個瞬間,她才發現自己的左手正死死攥著衣襟——正是方才碰過他唇的那隻。
    “該死的逆臣!”
    “該剁了嘴!”
    ……
    詔獄內。
    一股潮濕的黴味,
    混著血腥氣在甬道中彌漫。
    火把劈啪炸響,照出牆上層層疊疊的血痂。
    柳乘風激烈的叫罵聲在石壁間回蕩,驚起角落裏的老鼠四處窸窣逃竄。
    “我是清河柳氏的公子!我大哥是右武衛中郎將,我二哥是工部郎中,我爹是柳氏宗長!”
    “你們要是敢動我一下,必要被夷三族……”
    鐵門開啟的“吱呀”聲打斷了他的咆哮。
    隻見楚奕踏著血水走來,玄色披風,掃過地麵凝結的血窪,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凜然氣勢。
    頓時。
    嚇得柳乘風將嘴閉上了。
    此刻,他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確有幾分凶氣。
    “哼,楚奕,你到底要怎麽樣?”
    而突然,他發現一身素衣如雪的薛綰綰,竟然跟著楚奕走了進來。
    她腰間羊脂玉佩隨著步伐輕晃,在陰暗地牢裏像一抹遊動的月光,格外的誘人。
    “賤人!”
    柳乘風瞪大的眼睛裏血絲密布。
    “你怎麽會在這裏?!”
    薛綰綰靜靜地看著這個逼死自己父親的男人,眼中的恨意如同實質。
    “我是來殺你的!”
    “我爹是……”
    柳乘風的話,被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
    隨後,楚奕拽著他的發髻狠狠撞向石牆,絲毫沒有留手,力量十分之重。
    “嘭!”
    第一下,就撞碎了鼻梁,
    那軟骨斷裂的脆響,混著鮮血噴濺在斑駁的磚麵上。
    “今夜,就寫你畏罪自殺,撞牆而死吧?”
    楚奕的聲音帶著笑,手上卻一次次加重力道。
    “啊!”
    柳乘風被撞得頭破血流,狼狽不堪。
    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再不敢放出半句威脅。
    “我,我就算有罪,也要正常進行審判,你不能濫用死刑啊……”
    可薛綰綰盯著那抹猩紅,恍惚看見父親懸在房梁上的屍身——也是這般刺目。
    “你是真該死!”
    所以,楚奕一次次將柳乘風的腦袋砸向牆壁。
    大量的鮮血,很快順著斑駁的石磚蜿蜒而下,在牆角匯成暗紅的小窪。
    柳乘風再也忍不住,開始求饒,聲音含糊不清,混著血沫從齒縫溢出,看上去十分的淒涼。
    “別……別殺我……”
    “楚楚奕、楚、鎮撫、使,饒命,我不想死……”
    薛綰綰卻突然上前,纖細的手指抓住柳乘風的頭發,用盡全身力氣往牆上撞去。
    “你害死我爹娘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了!!”
    她的尖叫在牢房裏回蕩,淚水混著血水,濺在雪白的衣襟上。
    “砰砰砰!”
    不知道撞了多少下。
    直到柳乘風癱軟在血泊中,他的眼球凸出,四肢抽搐著蹬地,血沫從嘴角汩汩湧出,便再無動靜。
    薛綰綰這才脫力地跌坐,鬆開手,染血的裙裾,任其肆意的鋪開在肮髒的地麵。
    她盯著柳乘風死去時扭曲的臉,一邊哭著一邊笑了起來。
    “爹、娘,女兒用仇人的血祭你們了……”
    楚奕單膝跪地抓起她染血的右手,抽出一塊素白帕子,細細擦拭每根手指。
    火光映照下,他冷硬的輪廓,顯出幾分溫柔。
    “女孩子的手,不該染上血。”
    薛綰綰忽然伸出食指,輕輕抹過自己嫣紅的唇瓣,然後將沾著口脂的指尖點在楚奕唇上。
    “楚鎮撫使,甜嗎?”
    “甜。”
    薛綰綰幽幽的看著他:
    “楚鎮撫使,你看妾這從未接過客的身子,可值千金?”
    楚奕毫不猶豫道:“值!就算是萬金,學生也願意給。”
    薛綰綰聽到這話,心裏像是蜜糖一般甜膩,忍不住伸出指尖劃過楚奕的鎖骨,突然被對方攥住手腕。
    她順勢貼近,聞到他身上血腥氣裏混著的沉水香,深深嗅了一口氣。
    “從小到大,他們都說妾天生該在男人掌心裏化開,進了琉璃坊更是如此。”
    “買我吧,在你玩膩前,我會乖得像春雪消融。”
    楚奕聽到這話卻隻覺得心疼,隨即手臂收緊,將她箍在懷中。
    “十歲那年初見薛老師,學生就已經心動了。”
    “但造化弄人,你我直到現在,才算可以真正的在一起。”
    “薛老師,你是學生的癮,這輩子都不會膩的!”
    薛綰怔怔的看著楚奕,淚如雨下。
    “以後,你要殺人妾就陪你,就讓妾做你最美的刀。”
    楚奕皺眉欲言,卻被她捂住嘴。
    這位花魁小娘子依偎在他懷裏,將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貼著他的掌心裏呢喃道:
    “妾不需要名分、退路,甚至不需要你心疼。”
    她引著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說出來的話卻是令人動容。
    “這裏跳的每一分,都是為你算計的棋路。流的每一滴血,都會替你染紅前路。”
    “說說現在屬於自己的配置勢力吧,看看妾能不能做你的刀?”
    地牢火把劈啪炸響,映得她半邊臉如修羅,半邊臉似謫仙。
    楚奕心頭劇烈一顫,旋即他還是選擇拒絕道:“薛老師,學生不希望你……”
    薛綰綰卻直接打斷他的話,語氣玩味道:“你要是不說,那妾可就一直待在琉璃坊不出來了。”
    楚奕望著她執拗的眼神,終是歎息。
    “北鎮撫使司已掌控,監門四衛有武勳舊部。”
    “殷城子主謀略,沈熙鳳掌商路,皇城幫派有丁青,等到後麵打算拿下地下城……”
    薛綰綰等聽完他的話後,認真思索了一下。
    “明麵的勢力齊了,但暗裏你卻缺一個替你整合一切情報來源,還有管理地下勢力幫派,做髒活的人。
    “妾,恰好能做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