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二哥的屍體,被楚奕……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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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楚奕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像話,眼神牢牢鎖住那方寸間的風光。
    “盡管踩便是。”
    可,接下來的動作出乎他的意料。
    薛綰綰發出一聲如貓兒般誘惑的輕笑,眼眸中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過。
    抵在他胸口上方的足尖並未繼續向上,反而慢慢向下挪移,一路劃過他堅實的腹肌輪廓。
    最終,越過袍服的下緣,停留在了……
    “這裏嗎?”
    薛綰綰歪著頭。
    她用最無辜的神情,吐露著最磨人的話語。
    “現在,可以踩這裏了嗎?”
    她的聲音輕如羽毛搔刮,帶著十足的蠱惑。
    楚奕隻覺得一股熱血轟然湧上頭頂,眼前這妖精簡直是行走的業火,專為焚燒他的理智而生。
    她的玉足如帶著倒鉤,每一次觸碰都讓他血脈賁張,靈魂震顫。
    他身體猛地一僵,喉間擠出兩個灼熱的字眼,帶著一種強烈的渴望。。
    “可以!”
    ……
    另一邊。
    柳宗平終於從昏厥中幽幽轉醒。
    他眼皮沉重地掀開一條縫隙,映入眼簾的是,柳璿璣蒼白而憔悴的臉龐。
    她正守在榻邊,一雙杏眼中,盛滿了尚未幹涸的淚痕和深深的憂慮。
    “璿璣……”
    柳宗平的聲音仿佛被鈍器摩擦過,嘶啞幹澀。
    他幹裂的嘴唇艱難的蠕動著,目光艱難地轉動,在女兒身後昏暗的角落急切搜尋著。
    幾乎是耗盡力氣,才將心中的恐懼問出口。
    “你……你二哥呢?”
    這一刻,柳璿璣的心,仿佛被這聲詢問狠狠刺穿。
    她猛地咬住下唇,幾乎要嚐到血腥味,才勉強遏製住喉嚨裏湧上的哽咽和嚎啕大哭的衝動。
    “二哥的屍體,被楚奕……帶走了。”
    “帶走了……”
    柳宗平喃喃重複著這三個字,眼中最後一絲光亮瞬間熄滅,化為一片死寂的灰暗。
    他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痙攣著,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胸口劇烈起伏,像破敗的風箱。
    “噗……”
    一股腥甜衝上喉頭,他猛地噴出一口暗紅的鮮血,染紅了前襟和被褥,觸目驚心。
    “爹!”
    柳璿璣驚呼一聲,撲上前去,手忙腳亂地用手帕去擦拭父親嘴角和下顎的血跡。
    柳宗平卻一把拂開她的手。
    那雙渾濁的老眼死死瞪著營帳,裏麵翻湧的不是絕望的悲哀,而是足以燎原的怨毒與瘋狂!
    他臉上的慘然笑容如地獄中爬出的厲鬼,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帶著深入骨髓的恨意,從牙縫裏擠出。
    “嗬嗬嗬,好,好啊!”
    “我的兒子,兩個、兩個兒子都死在了那個小畜生的手上!”
    “這仇……這不共戴天之仇!”
    忽然,他倏地轉過頭,迸射出駭人的精光,直刺柳璿璣的眼底,其中蘊含的殺意濃烈得幾乎化為實質。
    “璿璣,等到曹勝虎踏進上京城的那一刻,你第一時間去聯絡他,告訴他,立刻來見我!”
    “這一次,我親自來幫他謀劃,幫他去殺楚奕!”
    “不殺了那個狡詐狠毒的小畜生,將他挫骨揚灰……我柳宗平,死不瞑目、難消心頭之恨!!”
    柳璿璣從未見過父親如此模樣。
    往日那個運籌帷幄、冷靜深沉的柳氏掌舵人,此刻已經徹底被喪子之痛撕裂,變成了一個隻為複仇而活的可怖存在。
    他眼中深不見底的濃烈殺意,讓她的心猛地一縮,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直通骨髓。
    明晚,曹勝虎就要到了!
    她若是帶到了父親那邊,那楚奕那邊怎麽解釋?
    楚奕的警告猶在耳邊,若不執行他的計劃,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那個狡詐如狐、狠辣似狼的男人,父親這次傾盡全力的反撲,真的能殺死他嗎?
    “璿璣,你怎麽了?”
    柳宗平帶著疑惑的聲音再次傳來,將她從混亂的思緒深淵中,猛然拽回。
    柳璿璣渾身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隨後,她眼神慌亂閃躲,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和掩飾。
    “爹,你放心,等曹勝虎一抵京,我即刻就去尋他,定要讓他為二哥、為小弟報此血仇!”
    她的手在袖中緊緊掐著自己的掌心,用疼痛維持著最後一絲鎮定。
    幸好,此刻柳宗平所有的心神都被滔天的恨意和無盡的悲傷占據,對女兒微不可查的異狀竟毫無所覺。
    他隻覺得女兒是被接踵而來的噩耗,打擊得心神恍惚了。
    那股複仇的怒火稍稍被壓下一點,再次看向柳璿璣時,目光驟然柔和下來。
    “璿璣啊,為父隻剩下你和你大哥了……”
    他的肩膀塌陷下去,臉上溝壑縱橫,眼窩深陷,須發似乎一瞬間白了大半。
    柳璿璣看著一下子仿佛老了十餘歲的父親,心頭劇痛,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雙手緊緊抓住父親枯槁冰涼的手,帶著哭腔急切地勸慰:“父親你要振作!”
    “柳氏一族的榮辱興衰,全都在等著你主持大局,我們都不能沒有父親啊!”
    柳宗平深深吸了一口氣,疲憊不堪地閉了閉眼。
    “為父知道了,現在,我們回去吧……”
    柳璿璣小心翼翼攙扶住父親的手臂,感覺到父親身體的顫抖和微不可查的下沉重量。
    柳萬雄匆匆走了進來。
    此刻,這位平日裏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臉上布滿了沉痛與深深的自責。
    他大步上前,在柳宗平麵前單膝重重砸在地上,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沉痛:
    “宗長,是我無能,未能護住二公子周全……”
    柳宗平微微抬手,止住了柳萬雄的自責。
    他看著眼前效忠自己多年的族弟,眼中是揮之不去的悲涼。
    “萬雄啊,起來吧……”
    在柳璿璣的支撐下,他又往前走了半步,拍了拍柳萬雄肌肉繃緊的肩膀。
    “剛才那情形,你縱然有天大的本事,除非你當場舉兵造反,否則,你又如何能在林昭雪的眼皮底下救下瀾兒?”
    他閉上眼,沉重地歎了口氣,再睜開時,隻餘下無盡的疲憊。
    “你有你的難處,我都明白的,你不必如此自責了。”
    這番話,如重錘,非但未能減輕柳萬雄心中的愧疚,反而更添千斤重負,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猛地抬起頭,虎目之中不再隻有悲痛,瞬間燃起濃烈的衝天殺氣!
    “宗長,曹勝虎不日就要抵達上京城,末將願親自出麵聯絡,並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