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外麵……外麵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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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隱若操控輪椅轉向,麵向女帝方向。
“是,陛下。”
推著輪椅的白水仙,心跳驟然漏了一拍,隨即如擂鼓般狂跳起來。
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將所有的紛亂與驚惶死死壓回心底,慌忙收斂心神。
巨大的震撼與難以言喻的惶恐,在她胸腔裏翻湧激蕩。
昔日青樓中卑微歌伎,現在得以追隨指揮使身邊,還能見到當朝女帝,實在是令人驚喜!
而此時。
顏惜嬌的目光,如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追隨著楚奕挺拔如青鬆修竹的身影,看著他與林昭雪並肩向外行去。
林昭雪步履矯健,身姿如柳,與他行走間保持著一種渾然天成的默契,郎才女貌,宛如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這和諧得刺眼的畫麵落入顏惜嬌眼中,讓她心頭猛地一抽,仿佛被一根細小的冰針猝不及防地刺入,泛起一陣尖銳而短暫的酸澀。
她幾乎是本能地垂下濃密卷翹的眼睫,瞬間將那抹不合時宜的失落與黯淡嚴嚴實實地掩藏在陰影之下。
……
另一邊。
楚奕利落地尋來一疊厚實堅韌的素色宣紙等材料,開始刻劃出棋盤網格。
“夫人,把剪刀遞給我。”
“好。”
林昭雪默契地在一旁,將一把剪刀遞給了楚奕。
然後,她素手輕挽月白衣袖,露出一截凝霜皓腕。
很快執起那塊沉甸甸的鬆煙墨錠,在硯池中注入幾滴清水,不疾不徐地細細研磨。
看著他那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煞氣與冷峻,此刻盡數化作了眼前這份令人心安的沉穩與運籌帷幄的智慧光芒。
這一刻,她的心被一種奇異的平靜與滿足感溫柔地包裹著,仿佛這方寸禪房,便是這獨屬於他們二人的、與世隔絕的安寧港灣。
夫君,長得好俊啊……
一段時間後。
“好了,簡易版象棋,勉強可用。”
楚奕終於擱下筆,長長舒了一口氣,眉宇間因專注而緊繃的線條鬆弛下來。
這時,他才注意到身側的林昭雪。
幾縷烏黑如綢的發絲被細密的汗珠濡濕,粘在她光潔飽滿的額角。
顯然,是剛才在混亂的戰場上指揮若定,又一路疾行至此,未曾有過片刻喘息。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心疼與悸動的情緒驟然在楚奕心頭升騰、翻湧。
“夫人,你別動。”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尖帶著因握筆和刻刀而殘留的溫熱,先是輕輕拂過她汗濕的額角。
但那觸碰並未僅僅停留於擦拭,而是帶著一種近乎描摹的意味,順著她額角柔美流暢的曲線緩緩向下滑落。
最終,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與一絲若有似無的挑逗,停留在她因緊張或疲累而微微抿起的、柔軟嫣紅的唇畔。
“嘶……”
林昭雪研磨的動作瞬間停滯,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她倏地抬起眼眸,長長的睫毛如受驚的蝶翼般快速顫了顫,望向近在咫尺的夫君,臉上多了幾分羞澀。
“夫君……”
那雙在戰場上曾淩厲如鷹隼、洞穿迷霧與敵陣的眸子,此刻清晰地、完整地映照出他的身影,清澈得仿佛山澗幽泉。
“夫人。”
楚奕的聲音壓得極低,如粗糲的沙礫滑過最上等的絲絨,帶著一種與平日清朗截然不同的的砂礫感。
“今日讓你受驚了。”
他的指腹並未因她的凝視而撤離,反而若有似無地、帶著令人心悸的磨人觸感,在她柔軟溫熱的下唇邊緣,輕輕摩挲著。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一層醉人的、如同朝霞浸染般的緋紅,迅速從林昭雪瑩白的雙頰暈染開來。
頃刻間,便蔓延至小巧玲瓏的耳垂和纖細優美的頸項,將她裸露的肌膚染得一片動人的霞色。
她下意識地就想偏過頭去,避開這過於親昵、幾乎讓她呼吸都為之停滯的觸碰。
隻是,身體卻仿佛被他那深邃專注得仿佛能吸人魂魄的目光,以及指尖那灼熱得燙人的溫度,牢牢地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最後,隻能任由那酥麻的電流感從唇邊一路竄至四肢百骸,指尖都微微發顫。
“夫君……”
她低聲喚道,聲音裏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遲疑和幾不可聞的輕顫,仿佛害怕驚擾了這靜謐又無比曖昧的空氣。
“我無事。”
“真的無事?”
楚奕的眸色瞬間轉深,如驟雨將至前翻湧著墨浪的深海。
他向前穩穩地逼近了半步,兩人之間原本就已所剩無幾的距離瞬間被徹底抹去,衣袂相疊。
他一手輕輕扣住她纖細卻充滿力量感的手腕,掌心傳來的熱度幾乎要灼傷她的肌膚。
另一隻手則穩穩地撐在她身側的硬木桌沿,將她輕柔卻又不容抗拒地抵在擺放著紙筆棋盤的桌邊。
他身上那股清冽如冬日鬆間雪的氣息,如一張無形的密網,密密實實地將她籠罩其中,隔絕了禪房外的一切聲響。
“哎呀……”
林昭雪的後腰清晰地感受到硬木桌沿那冰涼堅硬的棱角,已是退無可退。
盡管隔著夏日輕薄的衣料,她依舊無比清晰地感受到從他堅實胸膛傳遞過來的、越來越熾熱滾燙的溫度。
以及,那逐漸變得沉重、灼熱的呼吸,一下下拂過她的額發和早已滾燙如燒的臉頰。
心髒在胸腔裏失了控般劇烈地、狂野地跳動,震得她自己耳膜嗡嗡作響。
她並非不諳世事的深閨少女,與夫君亦有過肌膚之親的纏綿,卻從未在如此緊張的環境下,被他以這種步步緊逼、攻城略地般的強勢姿態如此撩撥。
身為將領的理智與鎮定,如同陽光下的薄冰,正在飛速地消融、瓦解。
“外麵……外麵還有人,陛下她們還在等著……”
她艱難地找回一絲搖搖欲墜的神智,試圖用職責和場合來提醒彼此,也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那出口的聲音卻比平時軟糯了數分,帶著明顯的底氣不足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嬌憨。
與其說是嚴肅的提醒,不如說是帶著羞怯的、近乎求饒的低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