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一步，樊隊也沒有瞞著我，他和我說：“何陽，其實從一開始周隊就給你設了一個套，張子昂並不是你的同事，也不是警隊裏的人。”
    和我猜測的竟然是一模一樣，我連忙問：“那張子昂他是什麽人，周隊為什麽要這麽做？”
    樊隊沉吟了一會兒和我說：“他的身份目前我也說不準，我們也在查這個人，目前能查到的是他八歲之前一直生活在城江福利院，後來城江福利院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關門了，他被城江福利院的院長收養了四年，四年後他再出現就是在白城精神病院，沒人知道他這四年發生了什麽，而且我們去查過他在白城精神病院的入院檔案，卻發現已經被毀掉了，隻有白城精神病院的一些老員工記得他在裏麵治療過，但是卻沒人說的準他是因為什麽原因在裏麵的。”
    光是聽到這裏，我就感覺這個叫張子昂的人身上已經充滿了謎團，同時也在為他的身世感到唏噓，他和我一樣是一個孤兒，但是他的生長環境顯然沒有和我一樣幸運，我有幸遇到了周隊幫助我成長，而他顯然是一個人在苦難裏掙紮。
    聽到這裏，我不免有一些同情起他來，同時也更加好奇後來他又怎麽樣了。
    我問樊隊：“那麽他後來怎麽樣了？”
    樊隊皺了下眉頭說：“據我們的了解他在白城精神病院應該是呆了兩年左右就失蹤了，但具體是什麽時候失蹤的，也沒人說的清楚，畢竟病例檔案什麽的全都丟失了，裏麵的人也隻是憑記憶回憶大約什麽時候開始沒有看見他的。”
    我聽了更加好奇起來，我問：“可是他又是為什麽出現在我的那個案子的現場的，我……”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忽然遲疑了一下，因為我的記憶裏一直有一個看不清臉的人和我一起深入案發現場裏麵，無論我怎麽回憶都記不起來這個人長什麽樣，難道這個人就是張子昂？
    我沒有把話說完，樊隊看出來我想起來了什麽，卻沒有問我，而是繼續和我說：“據我的了解，張子昂這個人非常特殊，同時也十分危險，我知道你在疑問什麽，我們現在普遍認為他是在中途混進了你們的小隊裏麵，至於是怎麽混進去的，我們也不得而知。”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問樊隊：“讓我受傷昏迷的這個案件究竟是一個什麽案件，為什麽我醒過來之後什麽都不記得了，還有和我一起去的同事呢，為什麽從我醒過來之後就沒有一個人和我說起這個案子？”
    樊隊看著我，眼神一直在變換，我看得出來他是知道這個案子的，但是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
    但是不等我追問，樊隊就問我：“何陽，你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當時發生了什麽事嗎？”
    我搖搖頭說：“無論我怎麽回想，都隻有一些無關緊要的片段，我好像記起來我和身邊的一個人去到了一個建在林子裏的房子裏，我鹽湖他進去了裏麵，我還擊斃了幾個犯人，但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幹什麽，也不知道身邊的這個是什麽人？”
    誰知道樊隊說：“林子裏的房子？擊斃了犯人？”
    好像樊隊完全不知道我在說的是什麽，我問樊隊：“這有什麽不對嗎？”
    樊隊看著我，眼睛裏全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好一會兒他穩了穩神情和我說：“你們小隊一共五個人，是去追查一樁青少年失蹤案的，隊裏得到的消息也是你們發現了失蹤的青少年被關押的地方，是在一個廢棄的工廠裏麵，但是等隊裏趕去支援的時候，除了你其餘的四個隊員都犧牲了，至於你受傷也不輕，現場還有一具被焚燒過的屍體，到現在也沒弄明白這是誰，還有一具指紋都被磨掉了，整個人臉也被砸爛的屍體，你說那個人是張子昂，但是問你張子昂是誰，你就暈倒了。”
    樊隊說到這裏頓了頓，接著繼續說：“之後你就一直出於昏迷狀態，到了醫院檢查才發現了你頭部受到了擊打傷，你可能自己不記得了，在你記得的這一次醒來之前，你其實也醒過來幾次，但都是不到幾小時就又昏迷了過去，直到最後這一次醒過來。所有人本來都以為你這次都會和上一次一樣，所以才安排王哲軒和另一個隊員假裝說悄悄話讓你聽見，讓你記起來一些，好知道當時現場究竟發生了什麽。”
    原來是這樣，我問樊隊：“那樊隊你知道我此前醒過來的那幾次我都說過一些什麽嗎？”
    樊隊說：“我看過執法記錄儀，你醒過來就呆坐在病床上，看著病房的門，就一直這樣發呆，不管誰喊你你都沒有反應，包括醫生來看了也診斷不出一個結果來，最後你會像是忽然回過神來一樣問——張子昂在哪裏？說完就昏迷倒下了，下一次醒過來又是這樣，每次持續的時間相差也都不大，都是幾個小時。”
    我自己也驚了一下，我竟然還有這樣的經曆嗎？
    樊隊說：“醫生說可能是你頭部受傷之後的應激反應，但我們總覺得哪裏不對，所以就讓看護你的警員用執法記錄儀都記錄了下來。”
    我問樊隊：“我自己能看這些內容嗎？”
    樊隊說：“不是不給你看，我們也希望你看了能幫助你記起來什麽，隻是萬一你因為看了這個內容，又發生了預想不到的事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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