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完全沒有料到樊隊會在外麵，所以他喊我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問我在想什麽，我隻感覺腦袋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就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顯得很傻的樣子。
    樊隊看不出來我的窘迫，又看了看小女孩病房的方向，卻沒有流露出來任何異樣的神色，他和我說：“我們去那邊說。”
    說完他就等著我走過去，我到了他身邊之後他才轉過身子和我一起走到電梯井的方向，高層裏很少會有人走樓梯，我們就到了樓梯間裏，樊隊拿出煙故意遞給我一支，我知道樊隊是故意的，我和樊隊說：“樊隊，你知道我不抽煙。”
    樊隊拿出打火機點了煙猛吸了一口吐出來說：“我看你這個樣子，以為會想抽一支緩解一下神經。”
    我不知道要說什麽好，隻能問他說：“樊隊，你怎麽來了？”
    樊隊似乎覺得這個回答並不重要，或者我這個問題並不重要，因為這僅僅隻是我在這種尷尬氣氛下的沒話找話，所以樊隊隻是應付地回答了我一句：“我也關心這個女孩的情況。”
    說完還等我繼續沒話找話，可能也怕我繼續沒話找話尬聊，於是樊隊問我：“被人討厭是一種什麽感覺？”
    我看向了樊隊，我以為樊隊隻是一句玩笑話，可是看樊隊的樣子很嚴肅，像是很認真地在問我，不像是玩笑話，我組織著語言說：“就說不上來，心裏很難受的感覺……”
    我其實也不是回答不了這個問題，隻是現在我的心裏很亂，我心裏一直在琢磨小女孩此前和我說的話，包括他忽然故意大喊大叫弄成了他很懼怕我討厭我的樣子，這讓我感覺更奇怪了茫然了。
    這時候樊隊卻忽然和我說：“如果這個女孩真的討厭你或者說懼怕你，就不會單獨見你了對不對？”
    我猛地抬頭看著樊隊，樊隊好像早就知道了什麽一樣地看著我，我試著開口說：“樊隊，你都知道了？”
    樊隊說：“我估計你現在對我的信任應該是七成，我沒說錯吧？”
    我心裏更驚訝了，樊隊說的幾乎全對，我現在對樊隊的信任的確要說的話，真的就是七成。
    但我這個時候怎麽能承認，我裝傻說：“樊隊你怎麽會這麽覺得？”
    樊隊卻看著我不說話，而是再次猛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煙扔在地上踩滅，和我說：“你不是想看那幾具運回來的屍體嗎，等明天你和張子昂一起去看看。”
    說完樊隊就重新往電梯井裏走，我跟上去，心裏麵的疑問卻更多了，我問樊隊說：“樊隊你怎麽知道我悄悄去看過屍體。”
    樊隊不說話，隻是邊走邊和我說：“剛剛你那些全在臉上的心事都收一收，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看破不說破的，把精神緩一緩，該聽聽這個案子的新進展了。”
    我們重新走回去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在門口了，鍾隊似乎也有些意外樊隊怎麽會在這裏，樊隊走上去則問說：“鍾隊，有什麽新進展沒有？”
    鍾隊說：“我們要不回局裏再說吧，畢竟在醫院裏討論這個事場合環境都不太適宜。”
    我們回到局裏之後，又把不在場的人都集中了起來，相當於是一個案情的歸整會議，而且著重強調了今天女孩的說辭。
    因為張子昂是單獨和女孩長談的人，局裏讓張子昂說了女孩和他交談的內容，張子昂進去帶了錄音筆，錄音的內容等後麵再做整理，他做了一個現場報告，把重要的內容歸整了出來。
    他說女孩和他說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我們之前懷疑是凶手並且已經自殺的那個人，其實是救了女孩的人，而殺了女孩母親的人則是出租車司機，也就是他的爸爸，但是問女孩她的爸爸為什麽要殺了她的媽媽，還要把她媽媽這樣用保鮮膜完完整整地裹起來再吊起來，女孩說不知道。
    第二件重要的事是，出租車司機做完這些之後就開著出租車戴著小女孩到了水庫邊上的那個村子裏，女孩說車子停在了村口的一個可以停放的位置，他們則去到了村子很裏麵的一個屋子裏，可以確定那裏不是瞿江遠家。
    女孩說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他睡在出租車裏，她本來以為是她爸爸把她帶出來的，但是發現車上是另一個男人，就是後來自殺的那個男人。
    女孩說，那個男人為了安撫她，告訴她他是來救她的，她爸爸想把她裝在行李箱裏然後沉到村子外麵的水庫裏去，並且還給她看了那個裝她的箱子，箱子裏麵還放著她最喜歡的玩具小熊。
    之後男人就開著出租車帶著女孩重新回到了城裏，並且把女孩暫時安置在了他住的出租屋裏。
    問女孩這個出租屋在什麽地方，女孩搖頭說不知道，就隻是說在一個有很多巷道而且有很多樹的地方。
    張子昂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倒是想起來一個地方，就是我家附近的一個老舊小區，那裏麵的巷道四通八達都很窄，而且每隔一段就種著一棵樹，那裏很亂很嘈雜，有很多租客。
    第三件事張子昂說女孩在這個男人的出租屋裏見過一個女人，不過這個女人像是認識這個男人，像是專門來找他的，和他說了一些什麽之後就離開了，當時女孩站在門框邊上看著他們說話，他們的談話裏麵提到了我——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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