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看到的是一個人的腳，但是順著他的腳看過去，好像還有別的東西。
    我於是喊張子昂：“張子昂，這邊！”
    說著我已經朝裏麵一些走了進去，沒想到我接著就看到了令我幾乎是畢生難忘的一幕。
    隻見在蘆葦的裏麵有一個被人為破壞出來的空地，不多不少剛好十具屍體頭朝裏腳朝外，手牽著手為成了一個圓形，而他們全都沒有頭，他們斷頭的脖頸又在裏麵圍成了一個更小的圓，在這個圓裏麵，應該是這些所有人的頭顱全被粘合在了一起，臉朝外眼睛紅睜著看著我。
    在看到這個頭堆起來的東西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被嚇了一個激靈，因為這東西看著實在是太邪乎了，甚至多看一眼就能勾起你心裏麵的恐懼一樣。
    我甚至在看到了眼前的這個場景之後，不由自主地說出來一句話——菠蘿！
    張子昂是什麽反應我沒來得及看，他聽見我說出這個詞之後，問了我一句：“何陽，你說什麽？”
    我看了看他，用手抹了一把臉說：“張子昂，你說樊隊為什麽要讓我們先進來看？”
    正說著的時候，樊隊已經帶著人進來了，外麵也有一些嘈雜聲，應該是人已經陸陸續續到了。
    看見樊隊進來，我和張子昂迎了上去，我喊了一聲：“樊隊？”
    樊隊問我：“看出什麽來了沒有？”
    樊隊這樣問就是說他已經看過現場，知道現場是什麽樣了，我和樊隊說：“剛看到，還沒來得及細看。”
    樊隊直接就問我：“有什麽想法？”
    我看了看張子昂，張子昂看著我們，卻不說話，這也像他的性格，他這個人本來就悶一些。
    我想了想說：“我感覺外麵這個和裏麵這個不像是一個現場。”
    樊隊看我一眼說：“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我說：“看著不像。”
    真要說其實我也說不上來別的理由，而且在我看到這口棺材和這個黃色皮衣屍體的時候，我就想到了晚上的那個夢，我感覺眼前的棺材和我在夢裏見到的真的是太像了。
    甚至眼前的這具屍體趴在地上的姿勢，都和我在夢裏看到的一模一樣， 尤其是這件黃色的皮夾克，這也太巧合了吧！
    樊隊見我不說話了，又問我說：“那裏麵這個現場呢，你想到了什麽？”
    我說：“我暫時還沒想到。”
    於是樊隊的眼神又給到了張子昂：“張子昂，你呢？”
    張子昂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樊隊，樊隊明白了張子昂的意思。
    再接著我就感覺不對勁了，因為陸陸續續進來的人已經不是我們熟悉的局裏的人了，這裏除了樊隊是我們認識的，其餘的人我見都沒有見過，甚至從後來進來的走路姿勢和儀態看，已經讓我想到了他們的身份。
    但是我們誰都沒有說破，樊隊也沒有和我們介紹這些人，也沒有把我們介紹給他們，隻是讓我們在裏麵不要亂走，也沒有製止我們的行蹤。
    我對兩個現場都充滿了好奇，或者應該說是一種記憶深處的熟悉，尤其是那個將所有人頭粘合在一起的東西，我看到的第一眼，好像在哪裏見過，而我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腦海裏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在出租車裏看到的那個菠蘿模型，接著就是夢裏的那個疊滿了蛾子的屍體。
    兩個現場，都和我今晚做的夢有關，這不可能是巧合。
    前麵的案子還絲毫沒有頭緒，就又有了這樣的現場，實在是讓人應接不暇，甚至是絲毫頭緒都沒有。
    我近距離再次觀察了用人頭粘合起來的這個東西，發現這並不是簡單地把人頭粘合起來，而是精心設計過的，甚至擺放的位置都是很有技巧和講究的，一共十個人頭，下麵作為支撐點，然後一層層往上麵堆砌，再在最上麵由最後一個人頭收緊，無論從哪一麵看過去，都是一張人臉，隻是這人臉看起來的確是恐怖了一些。
    整個現場的屍體又是以這樣的方式擺放的，看起來就很邪門，甚至感覺像一種什麽樣的祭祀方式一樣。
    我試圖在腦海裏搜索和這個現場相關的知識，這種感覺就很奇妙，好像隱約能感知到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完全是陌生的。
    我甚至還仔細觀察了每一張臉，都是陌生的，也就是說這十個死者，是新的十個受害人。
    樊隊召集來的這些人，他們都很熟練，而且分工很明確，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每個人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他們應該做的工作，我就像一個不存在的人一樣，穿梭在這些人之中。
    樊隊則和張子昂在說著些什麽，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大約是一些不想讓我知道的話，我感覺張子昂是在和樊隊說著我今晚夢遊的事，也可能不是，誰知道呢。
    裏麵的這個場景，我的確是沒有什麽頭緒，索性就直接退了出來，來到外麵腐爛的屍體和棺材的這個現場，這裏也有人在處理，我湊上去問了正在進行現場屍檢的法醫，我問他說：“他的胸口，有沒有一個從後背射擊造成的貫穿傷口，是他主要的死亡原因？”
    這個戴著口罩的法醫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卻沒有說多餘的話，這時候樊隊走了過來，問我說：“何陽，怎麽了？”
    我和法醫的對話樊隊很顯然是聽到了，而我隻是照著夢裏最後在房子裏麵的院子裏看見了屍體，接著戴著黑色麵具的人朝我的身後射擊，沒想到現場這個早已經腐爛的屍體也是一樣的傷口。
    我心裏是震驚的，我甚至是覺得不可思議的，因為我在夢裏是看見了地上那個人的樣貌的，他就是我自己。
    我看向樊隊，我好像找到了一些線索和現場這具屍體的關聯，甚至就連旁邊看起來很莫名秒的棺材，我也能找到聯係。
    樊隊問我：“你是不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了？”
    我試著讓自己深呼吸幾口，接著我和樊隊說：“我們在王祥強家花台下麵發現的行李箱裏的腐爛屍體，有一個銘牌，那個銘牌應該就是這具屍體的，銘牌上麵的7702是他的編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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