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京都的豪門，排場就是不一樣啊。”
    周川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梧桐樹影，勾起手指輕敲了敲車窗的邊框。
    聽過周川要去京都，張如雪當天晚上便安排了勞斯萊斯。
    出來的匆忙，彼時的張如雪身上還裹著周川的玄色外袍。
    “家裏來電話說派人在京都外圍接應我們。”
    “該不會真被我爸他們發現你在直播間說我被下降頭的事了吧？”
    說話間，張如雪噌的坐直了身子。
    歪頭看向周川時，對方正歪身倚靠著，手上輕一下重一下地揉.捏著額頭。
    原因無他，主要是車內的沉水香壓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剛要開口，懷裏的城隍印突然燙得他差點跳起來。
    抬頭就看見後視鏡裏，司機老劉的瞳孔突然收縮成針尖狀，方向盤上青筋暴起。
    “喂！你……”
    “清醒點！”
    周川並指在虛空中畫出符文，金光盡數沒入對方後頸。
    司機猛地打個寒顫，同樣，向前趴了那一下，後背的冷汗幾乎浸透了他的襯衫。
    毫無防備的張如雪要不是係著安全帶，整個身子險些直接栽到周川懷裏。
    “劉叔，你沒事吧？是不是沒休息好？”
    張如雪穩好身形，歪頭看向駕駛位的司機老劉。
    後者歉意地微頷著頭，“年紀大了，可能真的要提前退休了。”
    “二叔也真是的，怎麽能讓您來呢？之後在遇到這種長途，還是應該讓小張來。”
    “小小姐說的是，不過我這不是離得近嘛，不怪二少爺。”
    見兩個人說的有來有回的，周川在一旁摩.挲著下巴看著，半個字也不曾言語。
    透過前麵的後視鏡，他剛才分明看見那司機嘴角笑了笑。
    不懷好意的那種！
    過了良久，身旁張如雪終於支撐不住睡了過去，趁著司機喝了口茶水的功夫，周川逮住機會，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口。
    “劉叔，您開長途前喝的是鐵觀音吧？”
    不知怎的，聽見周川發問，司機後背明顯僵直了一瞬，“周先生對茶也有研究？”
    “算不上研究，頂多稱得上略懂。”
    車內的空氣再次沉寂下來，周川手指在身下的真皮座椅上輕敲了幾下。
    眉梢輕挑間，心裏又有了新的打量。
    他突然傾身向前，“劉叔跟著張家有十年了吧？我記得如雪說過她二叔常年定居澳洲？今年這是回來了？”
    “不不，應該說二少爺去年就回國了。”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紋絲不動，“現在分管集團新能源板塊。”
    張如雪迷迷糊糊從淺眠中驚醒，發間沒來得及撤下去的步搖撞在車窗上，叮咚作響。
    剛才周川這個問題，她多少是聽到了一些，揉著惺忪的睡眼便答，“二叔不是去年在墨爾本滑雪摔斷了腿？家族會議都是線上參加的.……”
    車內空氣驟然凝固。
    周川再次看向司機的眼神中都帶著明顯的審視。
    “諦聽耳”讓他能在第一時間捕捉到司機師傅逐漸加快的心跳，這個司機在說謊，甚至目的不明。
    不過起碼目前開來，對張如雪是善意的。
    “可能我記混了。”司機笑著打方向盤轉入匝道，“到底還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砰！
    右後輪爆胎的巨響震得張如雪撞在車窗上。
    勞斯萊斯在盤山公路劃出s型軌跡，周川單手按住車窗結印，金色符文瞬間包裹住整輛車。
    “我下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車身穩住之後，司機老劉抹著汗就要開門出去，卻發現車門被一股不明的金光牢牢封死。
    “這、這是怎麽回事？”
    他轉頭看向周川，雙眸中帶著審視，“小子，你做的？”
    從周川剛上車的那一刻起，他便感覺到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在車上坐著，即便是一句話不說，帶給他的壓迫感也十分強烈。
    “這車應該是壞了。”
    “沒錯，我得下去看看。”
    周川挑眉間，自然沒有忽視掉老劉輕微勾起的嘴角。
    這表管也太失敗了，這要是他的手下，他高低不敢用這種。
    事沒辦成，先給禿嚕出去了。
    這不純純壞事嗎？
    “備胎在後備箱，我盡早換上，爭取我們還能在兩天之內回到京都……”
    “換輪胎不急。”
    他現在比較著急的是京都張如雪家那邊的境況，不一定比現在樂觀。
    家中的老司機，千裏迢迢趕來秦嶺接回家裏唯一的大小姐。
    怎麽可能還會允許汽車保胎這樣的事情出現？
    因此，這位司機不是被邪術操控了，就是受人指使。
    “不及時修車，我們怎麽回去？”
    “老爺一定會在老宅等小小姐回家才罷休。”
    眼見著司機敲著拳頭，一臉的著急相看著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忽地。
    周川突然傾身逼近，“劉叔，您這汗可流得比爆胎時還多。”
    袍下的肌肉繃緊，其中一隻手第一時間朝著城隍印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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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也是被盯得緊了，司機老劉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背在身後的那隻手還是試圖打開車門離開車內。
    “小小姐，老爺一早就著急了。”眼見周川這邊他不過關，人家倒是聰明，轉頭將目標掉準張如雪。
    “你們上車之前，老爺就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讓我務必完好無損將您帶回去。”
    “劉叔，我知道您的辛苦，那您這就下去吧？”
    下去？
    劉叔麵上忽感為難，畏縮的目光在觸及周川時又快速收回。
    得虧張如雪一直就坐在車內，這要是不知道實情的，還以為他是把人家老頭怎麽了呢。
    “您看我幹什麽？”周川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關鍵是老頭還瑟縮的抿了抿唇，“我能下去了嗎？”
    “當然能啊。”
    腿長在你自己身上。
    這句話，周川是直接通過神念傳音說給劉叔一個人聽的，當時後者明顯傻眼了。
    甚至以為自己剛才幻聽，環視四周，最終將視線落在了周川似笑非笑的臉上。
    “我能下去的吧？”
    “自然。”
    說話間，周川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哈哈哈，瞧瞧把人家嚇成啥樣了。”
    “就是，活像個鵪鶉。”
    “說實話，這老頭挺不正常的。”
    “怎麽說？”
    ‘具體還說不上來，我想一定也是這麽認為的，都等著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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