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靳富貴喊出“鐵頭老爺”，我瞳孔猛地放大，頓覺無比驚奇。今日走運了，終於見到鐵頭老爺。
    傳說，梁湖中有一條修煉多年成精的鯰魚，全身魚鱗修煉得比鐵還要硬，能夠一口吞下一頭成年的水牛，足足上萬斤之中。倭寇入侵華夏之際，它曾經在梁湖上撞翻了倭寇的運兵船，便有了“鐵頭老爺”的稱呼。
    梁湖上的漁民，逢年過節，也會祭拜“鐵頭老爺”，它享受了多年的香火。
    上一次，我對付倭人，之後又和俞飛煙搶奪梁湖之眼的靈氣土卵，隱隱看到了鐵頭老爺。
    不過，並未看清楚它的模樣。
    沒想到這一次，能夠近距離看到了鐵頭老爺。
    隻見繁星之下，鐵頭老爺漸漸浮出了水麵。個頭很大，漆黑的魚鱗反正黑光，質地堅硬，如同鋼鐵鍛造一般。
    兩根鯰魚須也異常堅硬。
    這麽大的個頭，如此堅硬的魚鱗，一旦發力，還真能撞翻漁船。
    我回過神來，忙伸手把靳富貴拉上了漁船，激動地說道：“鐵頭老爺把女嬰送上來。娃兒的造化就大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老天爺賞賜的福澤，誰也攔不住。”
    女嬰出現在梁湖與大江連接處附近形成的水蕩子。
    那麽，她顯然不是梁湖周邊的村莊的棄嬰，而是順著大江水飄到了梁湖來了。
    順江而下，一路上平安，竟然沒有傾覆，足見她的命硬著，有老天爺保佑。
    最後時刻女嬰傾覆沉入水中，又有梁湖修行的精怪保護了她，把她平安地從水底送上來。
    這個女嬰，注定是個有福之人啊。而且，福澤深厚。那對把她拋棄的父母，肯定會後悔的。
    怎麽看，這個女娃娃，都是命硬之人。
    靳富貴上船之後，顧不上全身在滴水，撲通跪在地上，重重地磕頭，虔誠地說道：“多謝鐵老爺賜下女娃。靳家村靳富貴和婆娘龍蘭芝，感謝鐵老爺。我們特意為你準備了半扇豬肉。希望您老人家收下來。以後，我們家中給您立長生牌位，逢年過節都有貢品。”
    說話之間，靳富貴不由分說，直接把半扇豬肉投入湖中。
    鐵頭老爺浮出水麵，兩個長須子在空中擺動。裹在女嬰身上的氣泡破損。女嬰就躺在魚背上，睜開眼睛，看著滿天繁星，竟然沒有發出半點哭泣的聲音，不哭不鬧，靜靜等待命運降臨。
    “鐵頭老爺，你今日積攢了功德，總有功德圓滿的一天。”我對著鐵頭老爺說道。
    鐵頭老爺緩緩遊動，最終停在船隻邊上，一雙眼珠子與我對視。隨即便傳來巨大的壓迫感。
    通過它的眼睛，我能感知到它已經修成了靈智，不再是一雙呆呆的魚眼珠子。
    它眼睛眨動了兩下，並沒有說話，隻是兩根魚須子擺動，隱隱之間有些不滿的意思。
    胡靈素和柳紅豆從空中下來。
    “陳劍帆，你小小年紀，不到二十。怎麽敢點評一隻千年的魚怪。它可是老家夥。你以小犯大，它肯定不高興。它不高興了，把女嬰帶走，你哭都沒地方哭去。趕緊跟鐵頭老爺道歉。你淺薄道行，又在湖上，別惹怒了鐵頭老爺。”胡靈素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嗬嗬一笑，雙眼聚集更多的力量，與鐵頭老爺對視，絲毫不怵它強大的壓迫，
    “鐵頭老爺，人乃萬物靈長，你修行年份再長，也不能在世人麵前擺譜。你在湖中修行多年，未能修成正果。我陳劍帆感念你救下女嬰，冒著老天爺劈我的風險，特意點化你，說你有‘功德圓滿’的一天，你反而不高興了。是何道理？”
    動物修行多年，可它們的靈氣先天不足。所以到了關鍵時候，它們都要找有緣之人“討封”。
    否則，它們化成人形，老天爺不會放過它們，天雷滾滾總能找到它們。
    天雷劈下去，多年修行指不定會毀於一旦。
    鐵頭老爺又擺動了腦袋，嘴巴張開，發出怪聲，還吐出了兩個魚泡泡。
    魚泡泡朝我飛過來，在我麵前炸開，中間夾著魚腥妖氣，有些刺鼻難聞。
    鐵頭老爺再次向我表達了不滿。
    “狗剩兒。修行的動物。它們都相信，終有一日會功德圓滿。你這句話算是一句沒有的套話廢話。誰都聽了都會不高興。所以，你必須確定一個日期，或者許下一個有希望有盼頭完成的條件。這樣才算有效的封正。”柳紅豆笑著說，“要不然，鐵頭老爺還會對你吐泡泡，拿魚腥妖氣熏你。哈哈，我看它脾氣不小，你真要小心。它不殺你，害你落遊變成落湯雞，總歸不是什麽難事。”
    “鐵頭老爺，是我考慮不周。難怪您老人家會生氣。”我有些不好地說道，心中暗暗思索。
    我目光落在魚背上的女嬰身上，心中一動，說道：“鐵頭老爺。從現在開始，等你做了一百件好事。等到你背上的女嬰長大成年。到時候你來找她，問她一句，你有沒有功德圓滿。如果，她說圓滿了。那你就功成了。如果她說還不夠，那你還要繼續積德行善。不過，我看你和她之間有些極深的緣分，她一定會點化你的。”
    女嬰顛沛流離不死，得老天爺庇佑，屬於福澤深厚之人，她有足夠的福氣點化鐵頭老爺。
    再加上，她今晚欠了鐵頭老爺的救命之恩。理應在成年之後，回報鐵頭老爺。
    此話一出，鐵頭老爺不高興的眼神瞬間變了，身上的壓迫感一下子就消失，尾巴還在水中擺動，表明它的心情很好。
    “等到女嬰長大，不過十八歲。鐵頭老爺終於有盼頭了。哈哈，太好了。鐵頭老爺的苦日子馬上就要結束了。”柳紅豆由衷替鐵頭老爺感到高興，滿心歡喜地說道。
    對於鐵頭老爺而言，它在湖中修行千年之久，十八年對它來說，那就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
    而且，鐵頭老爺等著十八年後女嬰長大。那麽，這十八年的時間裏，它一定會好好保護女嬰。
    對鐵頭老爺和女嬰雙方來說，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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