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別給自己整那麽重的思想負擔。生死由命成敗在天。我倘若真過不了二十一歲的關煞，與你無關。”我哈哈一笑。
    二十一歲能不能闖過去，靠我自己的努力，也要看命。
    真失敗的話，怪不了小六哥。
    頓了一下，我繼續說道“我從一出生就命運坎坷，多災多難，能活到現在已經賺了。我本就屬於‘天絕之命’，老天爺都要絕我的生路。再增業力又如何，沒什麽好怕的。這個老天爺，我早就不怕了。”
    十四歲那年，胡靈素替我扛過了天雷。我今日替她擋一次，是為了報恩。
    怕個錘子的老天爺。
    小六哥歎了一口氣，說道“自此以後，胡靈素非你不嫁。妖類在渡劫的時候，最為虛弱，你這個時候給她關照，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以前她對你的關心，可能有蓋九幽的原因。現在，隻因為你救過她。更何況，你該看的都看了。”
    “六爺，最後一句話，不要再說，以後也不要再提。”我苦笑一聲，說道，“我二十一歲還有‘神鬼魔’之一的‘神’煞等著我，指不定要死。胡靈素則有千年的壽命。我們之間不會有好結果。既然沒有好結果，那就沒必要開始。我助她修成正果，得道飛升就好了。至於，嫁不嫁我，我從來不敢奢望。”
    胡靈素修出七條尾巴，壽命得到延長，修行更高。我可能沒有幾年的活頭。
    又怎敢會生出與胡靈素結婚的想法。
    說話間，我和小六哥就到了偏殿之中。
    小六哥又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這娃娃，如此心善，苦了自己。哎，也正是因為你善良，所以蓋九幽才會選中你。老夫才會找你幫忙。善良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品質之一。”
    此刻，柳紅豆周身彌漫著紅色光暈更濃，她眼眸緊閉，神情凝重，完全隔絕了與世界的聯係。
    轟隆隆。
    就在我們前腳剛邁進來，就聽到轟鳴的天雷劈下來，準確地落在柳紅豆身上。
    柳紅豆周圍的三才陣感知到雷擊之力，瞬間起了防禦作用。
    噗噗！
    周圍的符紙瞬間燒了起來，火光大亮，瞬間就熄滅了。桃木釘從中折斷。三才陣隻化解了十分之一的雷擊之力。
    剩餘的力量全部落在柳紅豆身上。
    柳紅豆周身的紅色光暈擋住天雷，發出“吱吱”的摩擦聲。隨即，隻見柳紅豆猛地睜開眼睛，對著天空大喊一聲，化成一道紅影，騰空而起，順著屋頂出現的窟窿洞，朝天空衝去。
    “好一個柳紅豆！”小六哥不由得讚揚一句，“她竟然敢直接衝上天空，迎擊天雷。整個青龍山柳家，獨一份啊。”
    “六爺。胡靈素要扛二十一道天雷。不知道柳紅豆要挨多少下？”我快速衝到偏殿外麵，看著屋頂上空。
    我已經看不清楚柳紅豆。
    隻能看到一道長條的紅影，距離屋頂約莫十米的距離，在這個高度迎接滾滾天雷。
    一瞬間，我激情澎湃，熱血沸騰。
    同時，我心中又充滿了擔憂。
    小六哥說道“狐狸多一條尾巴就多三道天雷，胡靈素的修為與胡靈素相近。她要想完成蛻變，承受的天雷應該不會少。她如今衝到空中，咱們也隻能在下麵等著。”
    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我站在雨中，都有些站不穩。
    轟隆隆！
    一道又一道九天紫霄神雷劈下來，落在紅影身上。天空被撕成無數的碎片，我耳邊更是傳來了柳紅豆不屈的呐喊聲。
    “六爺。這都十六道了。看情形還會繼續下去。我需不需要提醒一下柳紅豆，讓她朝邊上飛動，盡量避開一些。”我心中無比著急，連忙問道。
    小六哥說道“別著急。我看柳紅豆的修行之路，是奔著最後成龍的路數。能夠翻滾雲層的龍，肯定不能畏懼天雷。多一點就多一點。她真受不了，自然會從空中落下來。現在這個時候，咱們什麽忙也幫不了。”
    “看來，隻能等著了。”我說道。
    這時，柳紅豆晃動的紅影擺動了兩下。從屋頂高處下落，隨著風向往西邊下降。一下子到了西側的林子上方。
    不過，天雷並沒有打算放過她。在短短五分鍾之內，又有十六道天雷落在柳紅豆身上。
    這樣算下來，柳紅豆一共承受了三十二天雷。
    當最後一道天雷落下來，柳紅豆從高處落下來，掛著一棵大槐樹的枝丫處。
    “陳劍帆，三十二道天雷，結束了。沒想到，柳紅豆能承受三十二道天雷，快去把她救下來。”小六哥急忙喊道。
    我飛奔追了出去，到了大槐樹下麵，大聲喊道“柳姑娘。柳紅豆，你沒事吧。你能聽到我的叫喊嗎？給我個回應。”
    柳紅豆掛在樹杈上，一動不動，已經昏迷過去，呼吸和心跳都非常微弱。
    她的身上多了一層淡紅色的蛻皮，沒有和胡靈素一樣赤身。
    我顧不上還有天雷劈在樹上，順著大槐樹的樹幹就往上麵爬去。等我到了柳紅豆跟前，她遍體鱗傷，一動不動。
    我靠在樹杈，把柳紅豆從枝丫處放下來，右手抱著她，以最快的速度下到了地麵。
    “沒有呼吸，好像心跳也沒有了。她身上的蛻皮要處理嗎？”我有些六神無主，忙問小六哥。
    小六哥搖搖頭，說道“不用管！蛇類蛻皮的過程，本就非常漫長，心跳緩緩也很正常。她已經扛過去，讓她休息就可以。今晚最難的時刻，已經過去。哎呀喂，快把我急死了。我不怕她們出事，我怕你熱血上頭，被雷劈死。大家都沒事，實在太好了。”
    我抱著昏睡的柳紅豆回到正殿之中，把她放在胡靈素邊上。經曆過天雷劫的胡靈素早已昏睡過去，後來的三十二道天雷也沒有再吵醒她。
    安置好胡柳二女之後，我給水神娘娘上了一炷香，恭敬地說道“多謝娘娘的庇護。我一定會修繕好正殿和偏殿。晚輩陳劍帆給您磕頭了。”
    上完香之後，我又跪在蒲團上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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