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刻魏無忌臉上裝出來的怒意便收斂，轉而變成了笑意，讚賞道：“這才來虎頭城半個月，你就要對守城將軍之子下手。”
    “你的膽子，可比為師當年大多了！”
    “不過你放心，有為師在......嗯？”
    他一邊說，一邊從椅子上起身，伸出手拍了拍林源的肩膀，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麽，可下一刻，他的眉頭便再次皺了起來。
    “這......你居然凝聚了罡氣！？”
    “不對，你的七竅怎麽會這麽大？”
    “那三十枚拓竅丹你都煉化完了？”
    魏無忌發出震驚三連問。
    林源這個他原本就有些看不懂的徒弟，現在更加看不懂了。
    內罡作為禦氣五重天的第一個境界，根基的好壞會影響後續的四個境界。
    最直觀的表現就是突破進入外罡境時，有些弱的武者，連最基礎的勁發三尺都做不到，更別說釋放出的罡氣隻有指頭大小，殺傷力極為有限。
    而一些根基紮實的武者，卻可以做到勁發一丈，罡氣達到數尺！
    這一切都要看內罡境打下的基礎。
    這也導致有會有不少武者會選擇一直停留在內罡境，磨礪自身基礎，待基礎打好之後再進行突破。
    內罡境就將真勁凝練成罡氣的武者有不少，可那些武者大多都是在內罡這個境界停留了很長時間，依靠水磨工夫，這才做到的。
    當初魏無忌他自己，便是在內罡境停留了三年的時間，才將全身的真勁凝練成外罡，無比紮實的根基讓他在同境之中罕逢敵手。
    後來更是成就了武道大宗師之境。
    可林源從先天進入內罡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丹海中的真勁便多數凝練成了罡氣。
    當初他的大徒弟，白龍將軍秦二超，便是用了近一年的時間將真勁凝練成外罡。
    這般速度，便已經被龍虎榜譽為‘少年宗師’。
    而林源更甚之。
    僅僅一炷香，這麽誇張的速度，就是那幾位江湖至尊榜上的武道至強者，也不曾擁有。
    魏無忌心中甚至生出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
    那位大月的守護神，還活著的陸地神仙，用有蒼天龍王之稱的李夢生，在內罡境時也沒有這麽快的速度吧？
    “而且他才半個月，就煉化了接近一年份的拓竅丹！”
    “他的體質，也絕對非人！”
    魏無忌越想越覺得難以置信。
    他突然有些慶幸，當初自己收了林源為徒。
    若是這麽一個怪物，被清玄子那牛鼻子收去當徒弟，他指定要吐血了。
    “而且我感覺，師父口中所說的天賦絕頂，用在林源身上，也有點不太合適......”
    魏無忌腦中突然浮現師父當時說過的話。
    天賦絕頂，並非上限。
    在那之上，還有比非人怪物更強的人中之龍！
    無論是大月，還是北莽，亦或者是妖魔匯聚的西嵐神國，‘龍’都是無比強大力量的象征。
    在大月人民心中，更是一種圖騰，一種信仰。
    能被魏無忌師父，這個土生土長的大月人，稱為天賦如龍者，可想而知這是多麽高的評價！
    “若是人中之龍，這麽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接連出現在他的身上，倒也合理......”
    他十分篤定，林源就是天賦如龍者，而非天賦絕頂者！
    魏無忌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再次伸手按在了林源的肩膀上：“放輕鬆，拓竅丹藥力霸道，一次性煉化太多，可能會有隱患，我幫你檢查一下身體。”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直接催動大宗師的力量探查林源身體。
    雖然他們是師徒，但仗著長輩的身份肆意窺探他人，著實有些過分，魏無忌可不想因此讓徒弟心生芥蒂。
    直到林源點頭答應，他這才小心釋放出大宗師之力，在林源的體內遊走。
    可越是探查，他越是心驚。
    氣貫周身，千鈞之力！
    他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橫練淬體，體魄驚人。
    但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變態到這個地步。
    “臥槽！”
    看到比自己進入五氣朝元境時，還要大上不少的丹海，饒是魏無忌養氣功夫不錯，依舊受到了驚嚇，忍不住驚呼出聲。
    “師父，您沒事吧？”
    林源也被這驚呼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
    魏無忌擺了擺手，掃了一眼丹海中密密麻麻的內罡玉液，頓時感覺人有點麻了。
    “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拓竅丹藥力也沒有殘留，我現在回去把剩下的七十丸都給你拿過來......”
    魏無忌說著收回了大宗師之力，隻感覺身心疲憊。
    至於才練了半個月就已經達到圓滿級別的玄武真功，他直接選擇了無視。
    今天過後，別說林源想要殺掉風槍將軍之子，就算是去把風槍將軍曹天成殺了，他也不會多說什麽。
    而且如果大月真龍要怪罪下來，他魏無忌也會幫林源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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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區區一個將軍之子，就算是風槍將軍他自己，也比不上一位人中之龍的天才！”
    魏無忌心念一轉，悄悄調動大宗師的意誌之火，凝聚成一枚印記，將其附著在林源的身上。
    一旦林源遇到生命危險，這枚印記便能幻化出自己的一道大宗師虛影，抵擋攻擊的同時，還能給本體傳遞信息。
    到時候，若林源真遇到了危險，就算相隔萬裏，魏無忌也能感知到，並快速感到救人。
    做完這一切，他這才心中稍定，轉身就想離開時，卻被林源叫住：“師父，等等，您知道香火之力如何快速凝聚嗎？”
    “你問這個幹嘛？”
    魏無忌眉頭皺了起來。
    下一刻，他便看到林源全身被一團氤氳的白氣包裹。
    “你身上怎麽會有香火？”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而且已經凝聚香火神道了！”
    林源將沙口村所經曆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魏無忌思忖片刻之後，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開口介紹：
    “神道有別於武道，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體係。”
    “神道隻看根骨不看悟性，根骨越高提升越快，上限也越高，但弊端極多。”
    “隻拜神，不苦修，神道的力量雖然強悍無比，修行也沒有門檻，但所有的一切都來自香火而非自身，一旦耗盡，便隻能吸食香火願力補充，沒辦法自行恢複。”
    “可以說就是一次性的力量，耗完就沒了。”
    “而且神道境界想要提升，極為緩慢，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魏無忌說到這裏，頓了頓，看向林源。
    他其實想要開口勸說林源，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麵。
    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對於普通人來說，修行香火神道，可能確實很耗時。
    但林源可是天賦如龍者，根本就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去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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