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同的說法，老孫輸了。
    回來之前說過他，讓他自己留一千塊錢，難道一千塊錢就這樣輸光了？這麽快一千塊錢就沒了？
    我不得不問：“這個老孫玩啥了？”
    “玩牌九，他最喜歡牌九。”
    我說：“牌九不至於輸這麽快吧，一次就算是押一百，還要連續輸十次呢，這玩意可能連續輸十次嗎？”
    崔大同笑著說：“師父，這你就不懂了，別說是連續輸十次，倒黴的時候，連續輸半天都不奇怪。打麻將，半天不開胡的多了去了。”
    我爸是個賭鬼大家都知道，我別說是賭，我連看都懶得看。
    說心裏話，就算是每次都算我贏錢，我都不愛玩。打麻將，推牌九，擲骰子這些，我覺得太幼稚了，還不如下棋。
    所以，我也不知道運氣在賭博中起什麽作用，這麽一看，運氣這東西在賭博中起的是關鍵性作用啊！
    推牌九和擲骰子的玩法，基本就沒什麽技術含量，包括猜大小，也沒有技術含量。倒是打麻將，有點技術含量。
    不過崔大同告訴我，就算是打麻將，也是運氣起關鍵作用。要是運氣來了，缺啥牌就來啥牌，要是運氣不好，從開始到最後，一張有用的牌都抓不到。
    我並不為老孫過多的擔心，我們找到了陳瞎子屍體這件事是絕對保密的，除了我們幾個，沒人知道。所以，黃亮也不可能對他下手。
    最關鍵的是，黃亮也不知道是老孫帶我們去的挑子峪。
    我覺得黃亮也不見得再去挑子峪了，他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再去那裏了，畢竟做賊心虛。
    老孫不出意外，在五天後回來了，這次回來之後，走路都是虎虎生風的。一回來就來到了醫館，要看看自己的牙齒。
    書生說：“老孫，你這牙齒晃動有兩個原因，第一就是酗酒，第二就是牙結石太多了。牙結石太多會引發牙齦出血，牙齦出血會引發炎症，導致牙齦萎縮。我倒是可以簡單的幫你把牙結石去掉，但是你酗酒的話，牙齒晃動隻會越來越嚴重。”
    老孫笑著說：“不喝酒，還不如讓我去死。活著就得喝，死了我就不喝了。”
    書生開始給老孫往下搞牙結石，搞得老孫滿嘴都是血。牙結石全搞下來之後，牙齒的縫隙更大了，晃動的更厲害了。
    書生說：“這牙結石就像是牙套，有牙結石的時候，還能把牙齒固定住，現在牙結石全敲了下來，牙齒晃的更厲害了。這幾天不要吃涼了，不要吃辣的，養一段時間就會好很多。”
    老孫開始不停地漱口，漱口之後，一張嘴，我看到他的牙齒特別的長。完全是因為牙齦已經萎縮了下去，包不住牙齒了。
    我甚至覺得老孫這人活不過三個月了，這嘴裏實在是太恐怖了。
    老孫說：“我這牙好像都動了。”
    他張著嘴，用手晃著每一顆牙齒，讓我看。
    我實在是不想看，我說：“老孫你別晃了，再晃就真的掉了，掉了就裝不回去了。”
    老孫把手從嘴裏拿出來，笑著說：“王老板，我們去喝一杯？龍鳳酒樓，我請客。”
    我說：“喝酒就算了，我有件事要問你。陳瞎子的老叔是被一個小夥子接走的，老爺子認識這個人，說是陳瞎子的侄子，你覺得這人會是誰？”
    老孫說：“陳瞎子沒有侄子，陳瞎子沒有兄弟姐妹，別說是侄子，連外甥都沒有。”
    我說：“你想想，這個侄子會是誰呢？關鍵是陳瞎子的老叔認識這小子。”
    老孫想了又想，他一拍大腿說：“我知道是誰了，黃狼子在解放前有個徒弟叫春發，這個春發平時就在他們的店裏，管陳瞎子叫老叔。那時候春發還小，十來歲。現在想想，這春發得有二十出頭了吧。”
    “你最近見過春發嗎？”
    老孫翻著眼皮想了想說：“春發好像分配到了雨鞋廠，在車間負責打包。”
    “他全名叫什麽？”
    “梁春發。難道陳老爺子是被梁春發接走的？”
    “陳瞎子的老叔和梁春發很熟嗎？”
    “熟，熟得很。雖然春發以前是黃狼子的徒弟，但一直在陳瞎子的古玩店裏幫忙，他和陳瞎子的關係一點不比黃狼子差。”
    我點頭說：“梁春發，這小子要是有錢了，會不會來神禾窯耍上一耍呢？”
    老孫笑著說：“不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神禾窯這個地方，他連門路都摸不到。”
    我說：“那就想辦法讓他知道。老孫，你有辦法嗎？”
    老孫想了想說：“不能太直接，得找別人不經意間指點一二，讓他自己摸索著過來。我倒是可以推薦你一個人，這人叫張衛國，是雨鞋廠的車間主任，他是個愛玩的人，而且這個人來過神禾窯。我第一次來神禾窯，也是張衛國帶我來的。”
    “是嘛！他現在不來了嗎？”
    “沒錢了，你也知道，現在大家都沒錢。”老孫笑著說，“現在倒是不用嫉妒誰了，大家一起都窮。”
    我說：“這樣，你把張衛國帶來，其它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必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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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孫說：“這錢誰出？”
    “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錢要是您出，我就免費幫忙。要是安南那小嫂子出，得先講講價錢。畢竟這是擔風險的事情，錢少了，我肯定不幹。”
    書生說：“泉兒，把月娥嫂子叫過來，直接去後院。”
    我帶著老孫到了後院，也就是五分鍾，月娥就到了。
    本來我們個龍鳳酒樓就隔著一個街口，滿打滿算不超過一百米。
    月娥一進來就看到了老孫，她說：“老孫，我聽說你最近輸了不少錢。”
    老孫說：“可不是麽，最近手氣不好，把上次贏來的錢，都輸了回去。”
    我說：“月娥，這次叫你來，是商量一件事。”
    我把事情一說，月娥想了想說：“這樣好了，我出一千塊錢，這件事就拜托你了老孫，讓你受累了。”
    月娥伸手進包裏，摸出來一千塊錢放在了桌子上，她說：“王老板，老孫，你們看著辦就行。”
    我說：“既然這樣，老孫，我們還是按照計劃分兩步，先找張衛國，然後讓張衛國把春發帶來。”
    老孫抓起一千塊錢，笑著說：“瞧好兒吧！”
    老孫臨走之前，把大量的現金都放在了我們這裏，他隻拿了幾十塊錢就走了。這小子現在已經完全相信我們了，他知道，我們不會惦記他這點小錢，畢竟我們家大業大的，這點錢我們根本不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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