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同不能打不是絕對的，隻是相對的。
    崔大同要是和普通人打架，打兩三個還是沒問題的。要是遇到高手，自保沒問題，這小子腦子好使啊，他知道分析形勢，知道打不過就跑的道理。
    朱泉那小子就容易上頭，寧死不屈。他這性格有好處，也有壞處。
    我們當晚就買了去廣西的火車票，和黃亮老婆一趟車。不過不在一個車廂，黃亮老婆是5車廂，我們是6車廂。
    這輛車的始發站是北平，一直從北平到廣南，這一趟全程要走四天，從汴梁過去要三天。
    我們在火車上晃了三天，下車的時候是傍晚五點十分，黃亮老婆帶著孩子出站就被兩個男的接走了。
    黃亮兒子七八歲的樣子，個子得有一米三，是被一個男的抱著走的。
    他們出站之後一直往前走，轉個彎，在一棵老樹下麵有一輛馬車，這些人上了馬車之後，趕著馬車一路向南。
    這下麻煩了，我和崔大同、月娥三個可就跟不上了，不過我們還是追到了岔路口，我們知道他們是順著哪條路下去的。
    和當地人一打聽，我們得知這條路隻有一個目的地，那就是南塘縣，南塘縣再往南就是大山和原始森林了。
    從廣南到南塘每天隻有一趟車，早上七點出發，下午四點左右到南塘。我們住在了車站招待所，第二天坐上了去南塘的汽車。
    晃晃悠悠一小天，總算是到了南塘，這車把我晃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南塘雖然是個在山窪裏的小縣城，但是想在這裏找到一輛馬車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覺得接黃亮老婆的這兩個人，多半是專門做送人生意的蛇頭。
    他們收了黃亮的錢，替黃亮辦事，他們隻是單純的交易關係。但是想要找到蛇頭的根據地可不容易。
    怎麽辦呢？
    崔大同說：“師父，難道我們能自己穿過大山去安南嗎？”
    我說：“不然呢？”
    “我覺得這樣好了，我們直接找關係，讓人送我們過去。”
    月娥說：“找誰呢？我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
    崔大同一笑說：“我們先找個住的地方，隻要住下，自然有人找上我們。你看這縣城的人，一個個眼神飄忽，他們都不是什麽好人。”
    我看看周圍的人，果然一個個的都和賊似的。我們的腳踏上這塊土地的時候，就已經被這裏的人給盯上了。
    南塘有個電影院，在電影院旁邊就是招待所，我們住進了招待所，我和崔大同一間，月娥住在我們的對門。
    這樣，我們能更容易的互相照應。要是有人動我們的門，月娥能看到，要是有人動月娥的門，我們也能看到。
    住下之後，我們也不敢把貴重物品放招待所，而是帶著值錢的東西出去找了個飯館，這飯館也是國營的，我們三個，要了四個菜，吃完之後，我們回了招待所。
    這一路也就是五十米，總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盯著我們似的。他們到底都在想啥呢？是不是在想，我們是從哪裏來的，是來幹嘛的？
    剛坐下沒一會兒，有人敲門，約好了，有人敲我們的門，我們不開，對麵先開。
    我和崔大同站在門後麵，等著月娥先開門。
    月娥開門了，說了句：“你倆找誰？”
    我一聽就知道對麵倆人，月娥一開門，肯定吸引了這倆人的注意，我一開門，和崔大同就出去了，剛好看到的是倆人，一胖一瘦。胖的白白淨淨的，瘦的那個皮膚暗淡，滿嘴的黃牙。
    這倆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過看起來挺禮貌的，胖子說：“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們來這裏是想做買賣，還是做別的。”
    我說：“這裏有買賣可以做？”
    “這裏的買賣多了去了，就看你想做啥買賣？買馬嗎？”
    “馬？”我聽了一愣，心說這鬼地方有馬？倒騰大牲口都是去蒙古啊，我的祖先王二一直幹的就是這個生意，要是這邊有馬，他就不會從金陵搬到北平去了。
    崔大同接過去話茬說：“進來聊聊。”
    胖子年輕，瘦子年紀大一些，倆人看起來是合作關係，不過我有感覺，這個胖小夥應該是倆人的頭。
    月娥也跟著進了屋子，關門。
    胖子說：“什麽馬都有，你們要幾匹呢？”
    崔大同說：“我要是猜的不錯，你們說的馬，是女人吧。”
    胖子一愣：“你們不是來買馬的？”
    崔大同說：“我們當然不是，不過你們也不要驚慌，我們也不是警察。”
    看得出來，倆人有點慌了。看來他們是看走眼了。
    崔大同接著說：“我們想去南邊。”
    “去南邊？那邊在打仗，兵荒馬亂的，你們去南邊做啥？”
    胖小夥顯得很意外，他又說：“打得很凶，現在很多女人都逃到了我們這邊，其實我們也是一片好心，想給這些女人找個好人家嫁了。這些女人裏麵不乏有極品存在，你們要是有興趣，可以先看看，我們再談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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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這不是在販賣人口嗎？”
    “我們這是在幫他們脫離苦海。”胖小夥看著我笑了，“大哥，你沒去過安南吧，你不知道現在安南在過啥日子吧，你聽，你細聽，你在這裏都能聽到那邊的炮火聲。”
    我細聽也沒聽到，實際上，離得遠著呢。
    懶得和他糾結這些事，我說：“我們想去安南，開個價吧。”
    瘦子這時候看了看小胖，他伸出來五根手指：“這個價！”
    崔大同說：“五十？”
    “五百。”
    崔大同笑了：“你們咋不去搶！”
    瘦子說：“五百正常價！我們也是有成本的。”
    崔大同說：“你們有個錘子的成本，帶著我們進山，走你們最熟悉的路，把我們送過邊界就不管我們了。”
    “送過去之後，那邊還有人接，我們會一直把你們送到對麵的安康鎮。”
    崔大同說：“到了安康鎮給錢？”
    “當然要先給錢。”
    崔大同笑著說：“給了錢，你們跑了咋辦？我們是跑不掉的，這樣好了，到付，我們出八百。”
    瘦子想了想，說：“這不合規矩。”
    崔大同說：“我們出一千，你考慮一下，要是不行，我們找別人。”
    我說：“你們到底擔心啥呢？”
    崔大同說：“他擔心的是，我們死在半路，他們可就一分錢也收不到了。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保護我們的安全。我們出一千就不一樣了，他們就隻能多費心了。”
    月娥說：“我們每個人出兩千，到安康鎮我們給錢。”
    瘦子一聽眼睛直接亮了，他說：“你們有這麽多錢嗎？”
    月娥這時候把挎包擺到了身前，從裏麵拿出來了一捆又一捆人民幣，最後，月娥竟然從最下麵摸出來一把手槍。
    月娥說：“一句話，這生意做還是不做？”
    小胖沒等瘦子說話，連連點頭說：“做做做，這生意肯定要做。三位，等我消息。”
    說完，兩個人起身離開了。
    崔大同笑著說：“這倆人沒有能力送我們離開，他倆去找真正有能力的人了，看著吧，很快就會來人找我們談具體細節了。”
    崔大同往後一靠，雙手抱著頭靠在了床頭上，他說：“隻要錢到位，沒有辦不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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