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星鎮老車站，一大清早就有不少居民聚集在附近。
    “齊三牙這死的也太突然了，聽說是蔣三嬸發現的。今天她下樓送孩子上學，就見到齊三牙躺在大門口，一喊，才發現死了。”
    “派出所的人來了不讓我們看，聽說是被殺的。”
    “是不是哦，這麽嚇人？”
    “這還能有假，另外還死了一個人，彭建軍你們知道吧，也死在齊三牙的家裏！”
    “那個跑麵包車送貨的彭建軍？”
    “對！是他！”
    ……
    李禹和梁鹿走下來的時候，就見到一棟五層樓高的樓房被警戒線包圍了起來。
    “早點散了，沒什麽好看的。”派出所的民警驅散著人群，但不少人依舊不願意走，仰著脖子使勁瞅，好像能見到什麽一樣。
    梁鹿穿過警戒線走了進去。
    “你們怎麽回事！派出所辦事，別瞎搗亂！”剛才吆喝人群的中年民警冷著臉嗬斥梁鹿。
    梁鹿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證件：“我是江州市重案刑警，正在賓城調查一件重要的案子，我現在要進入案發現場查看，你讓現場指揮官下來見我。”
    見到梁鹿威嚴肅穆拿出證件，這位民警心裏泛起嘀咕：“稍等一下，我讓隊長來和你交流。”
    隻見他立馬跑上樓。很快就帶下來一個穿著警服襯衫的男人。
    這男人小心的走了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眼梁鹿，以及站在梁鹿後方的李禹。
    “這位同誌，你好，我是百星派出所的肖傳民。”
    “我是江州市重案組梁鹿，這位是我的同事李禹。”梁鹿又再次介紹了兩人一遍。
    肖傳民看了看證件，確認無誤後，臉上泛起一絲驚訝，隨後抬手敬禮：“見過兩位長官！”
    刑警都是科班出身，那是有正規的編製。
    比起一般的民警，職位都要高上一節，而像派出所的民警，還可以從外招人，大部分都是編外人員，還沒轉正。
    更何況梁鹿還是刑警組長，所以哪怕年輕，也屬於是上級。
    “不用客氣，死亡現場當前是什麽情況。”梁鹿揮了揮手，冷聲問道。
    肖傳民苦笑一聲：“長官，我們已經把案子上報給市廳了，正準備把現場情況記錄完成後，就把屍體先送去殯儀館。”
    “現場還沒勘察？”
    肖傳民搖頭：“我們派出所沒有這方麵的人才，隻能等市廳派人前來。”
    “帶我上去先看看。”
    邊緣鄉鎮發生案子，一般都是讓派出所先處理，後續再就近派人前來支援。
    派出所負責調解的是民事糾紛，解決矛盾，真要抓犯人，查命案之類的，還要看正式警。
    肖傳民自然沒有意見，帶領著兩人就上了三樓。
    此時正有派出所的輔警在拍照，但見其臉色蒼白，就知道對方沒經曆過這種場麵。
    連屍體都不敢觸碰。
    見輔警唯唯諾諾的樣子，肖傳民有些尷尬，上前把人給趕走了，對著梁鹿介紹道：“長官，這房子裏死了兩個人，具體死亡原因還需要鑒別一下才行。”
    梁鹿站在樓道間，往房間裏麵看了下。
    一共有兩具屍體，一具屍體正趴在大門內的鞋櫃位置，一具屍體蜷縮在餐桌下方。
    餐桌是一張大理石桌麵，上麵還放著一些涼拌菜和淩亂的啤酒瓶。
    梁鹿沒回話，而是從一旁的輔警手中拿了一副新的一次性手套。
    戴上後，就直接蹲在了門口的屍體旁。
    第一案發現場已經破壞了，裏麵都被輔警來回走過很多次了。
    在輔警驚歎的目光下，梁鹿把屍體腦袋抬了起來，上手摸向了屍體的嘴唇，捏開了其口腔，三顆明燦燦的金牙露出，又查看了瞳孔。
    “舌苔內呈褐色狀，嘴唇邊緣有口沫痕跡，口腔內有回血殘留，並有殘破傷……右手手指有少量的皮膚組織殘留……”
    “死者應該是發現自己中毒了，慌亂下，站起來用手扣嗓子眼，想吐出毒素，但毒素發作過快，死者來不及反應，最終倒在了門前。”
    “兩人死於謀殺。”
    梁鹿緊蹙眉頭說道。
    “死者身份有嗎？”
    “有有！”肖傳民趕緊點頭，他都佩服這女人的膽大，看到屍體竟然一點恐懼都沒有，還在那裏攪動屍體，太強悍了。
    “給我吧。”見肖傳民要遞資料，李禹主動開口接下，現在的梁鹿手在摸屍體，不方便拿。
    肖傳民很痛快的交了出去。
    對於梁鹿的彪悍，李禹也再次刷新了認知，摸屍體都能麵不改色，不愧是江北霸王花。
    “門前死的這位叫齊昌，餐桌下的那人叫彭建軍。”
    “齊昌，身高176，體重72kg，彭建軍，身高178，體重77kg……”
    李禹和梁鹿對望一眼，目光中都閃過一絲驚色。
    這兩人很符合江州銀行劫匪監控中的形象。
    梁鹿思考了一下，伸手撓起齊三牙的右褲腿，在其小腿偏右的方位，有一塊傷疤。
    雖然經過縫合，但從恢複的皮肉上看，能看出是一個開口孔，不是所謂的摔斷骨頭。
    憑梁鹿多年的警察生涯，一眼就看出這是個彈穿孔，子彈傷。
    見到這情形，梁鹿臉色凝重吩咐道：“肖隊長，你通知一下賓城市局，盡快派人來接手，死者身份不簡單，要派具有刑偵勘察屍體經驗的人才過來，另外，保護好現場，不要再讓人進去破壞了。”
    脫下手套，梁鹿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把手套丟在了外麵的黑色垃圾袋中。
    “是是。”
    肖傳民立馬答應。
    “是劫匪嗎？”
    梁鹿並沒有越俎代庖，去搜查去安排，走出房間後，站在樓道裏，李禹走過來低聲詢問。
    “齊三牙的腿傷是槍傷，17年前的押款車案，死了一個刑事警，當時那個警察剛好經過，最後死了，後麵警方勘察現場，發現他的配槍有開火的痕跡，子彈少了三枚，有兩枚彈頭在現場找到，還有一枚不知所蹤，懷疑是擊中了劫匪。”
    李禹驚詫：“那這案子是不是要破了？如果兩人是17年的劫匪，江州銀行案肯定脫不了幹係，現在就隻剩最後一名劫匪。”
    “等賓城警方派人來接手後，看檢驗結果。”
    “如果他們真是劫匪，發生殺人案，多半也是因為贓款。”梁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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