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倒沒有，挺平靜的。”寇王山撓著頭實話實說。
    王偉業眼裏閃過一絲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從李禹主動和他打電話的行動來看，他就明白，李禹其實已經決定要親自動手殺了葛洪。
    而他身為國安人員，並沒有阻止，甚至是縱容。
    他也清楚，李禹想要的隻是一個答複。
    所以他實話實說。
    而李禹答應和他的交換要求，本就是李禹已經既定好的路線。
    他都多餘去提要求。
    “這樣也好，李禹的戒備心會低很多。”
    說到底，還是李禹求他辦事，不論結果怎麽樣，已經無形中欠了個人情。
    “三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騰龍選拔還有兩個月就開始了吧？”
    “說的沒錯，三年一次，今年是第八屆。”
    寇王山沒參與過騰龍選拔，對具體流程並不清楚，而且騰龍選拔都是秘密進行，誰都不知道在哪個地方。
    不過，被稱之為地獄選拔可不是開玩笑的。
    選拔當中出人命都是常有的事情。
    騰龍在國安內都是萬中無一的人才。
    “三爺，李禹能通過嗎？”
    “不清楚，看他自己的造化。”
    從資料上顯示，李禹的通過率完全沒有，但李禹本身就是個不確定性的人才，現在下結論還言之過早。
    “時間這麽緊，那其實可以不送李禹去監獄內吧，監獄裏麵應該有不少他們的人，李禹在裏麵沒有什麽幫助，處境應該不太好。”
    王偉業搖了搖頭：“這是必要的，這能最大利益化轉化。江州裏麵很多人都盯著我們，就想要看我們犯錯。”
    “送李禹前去，不僅不會把我們放入不利境地，還會吸引出一些潛在敵人，我想看看當年我們王家，外界有多少人參與了。”
    一個王朝的崩塌，並不是僅僅個人因素便能結束的。
    “這也算是對李禹的考驗了，如果一個江州監獄他都無法活著出來，那他也就沒必要去騰龍選拔，騰龍裏麵很嚴酷，死在騰龍和死在監獄，結果都差不多，不過是一個早晚問題。”
    寇王山臉色正色了許多，流露出一絲殺意：“三爺，要是查出當年真相，我親手了結他們！”
    王偉業抬頭看向夜色，微微歎了口氣：“王山，還輪不到你出手，首長能讓我們回來，便已經說明了一件事，我們隻能通過正常的權力逮捕。”
    “你還不明白這其中的關係……”
    “這裏麵的黑暗連我都感覺到恐怖，若真能查清，足以讓國家都震顫，物是人非，當年的事是理不清的，所以根本不怕查。”
    “隻不過我的存在就是一把尖刀，我爬的越高，有些人就會越害怕，畢竟他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就刺向他們。”
    “可他們不知道，我爬的越高，越不敢輕舉妄動，這也是為何我連李禹都要用上的原因，請君入甕，需要一個餌，隻能讓他們一一暴露。”
    寇王山臉色陰晴變化，他聽出王偉業語氣中的無奈。
    “我當年把身邊人一一分化出去，也是想為他們考慮，我怕我哪天殺心無法掩埋的時候，做出出格之舉，連累了他們，因為我早晚有一天都會這麽做，王家血債不是說說而已。”
    “現在其實並不到撕破臉的時候，但他們過分了，連安安都沒放過，所以我必須下場。”
    “他們在怕，也在試探……”
    寇王山大手一揮：“三爺，我不會走的！如果有那一天記得帶上我！”
    王偉業笑了笑：“好。”
    “不過這次江州之行，隻是給個教訓，名單我心裏已經有數，咱們生長在紅旗下，不能亂來的。”
    寇王山後知後覺，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言明的明悟，他欲言又止，王偉業叩了叩茶杯，似乎看懂寇王山在想什麽。
    “王山，我不需要馬前卒。”
    寇王山低頭悻悻一笑：“我隻是想想……”
    但他心裏已經暗暗決定，等未來哪一天，他便義無反顧的當個犧牲品。
    夜深，歪脖子樹下安靜了下來。
    ……
    一輛囚車，深夜行駛在邊區道路上。
    這是一輛警務押運車，可乘坐20人以上的罪犯。
    但此時車輛內，除了幾名獄警和司機，後排就隻乘坐著一位年輕人。
    年輕人身形高大，正靠在位置上小憩，隨著車輛刹車聲響起，外麵傳來鐵門哢哢的聲音，年輕人終於是睜開了眼。
    李禹望了眼窗外，發現自己到達了目的地。
    江州監獄到了！
    暮色如墨，這座矗立在荒郊的監獄從遠處看，像一頭蟄伏的巨獸，散發森嚴的氣息。
    高高的圍牆，牆麵由厚重的混凝磚石構成，威嚴冷漠。
    監獄的大門由厚實的鋼鐵打造，冷峻冰冷，像一道深淵巨口，侵蝕人的心智。
    隨著車輛緩緩開進去，李禹來到監獄內的檢查站。
    在那鐵絲網內，站立著幾名穿著警服的獄警，一旁巡邏車還閃爍著刺眼的燈光
    “重刑犯，送往重犯區。”
    車上獄警押送著李禹下車，此時的李禹已經穿好灰色的囚衣，整個人很平靜的聽從指揮。
    “收到！”
    “刑犯交接完畢！請出示手續單！”
    “手續沒問題！辛苦了！”
    初步檢查文件都是對的，雙方碰頭的獄警，算是徹底完成了對接。
    囚車開走了。
    李禹被押送著進入監獄。
    監獄內，是一道道金剛鐵門，昏暗的走廊，到處都是鐵絲網構成的圍牆。
    李禹一路彎彎繞繞，數不清自己經過幾道門，走過多少長廊，但隻記得每道門，都要經過掃描。
    最終，李禹來到了檢查室。
    “檢查身體！有什麽物品之類的，全部上交保管！出獄之後自動返還！任何佩戴品也不能帶進去！”
    獄警冷冷宣布著。
    接著便是一係列流程。
    裸身全部掃描檢查，剪寸頭，拍入獄照，拍編號照。
    “編號，從今天便是你在監獄內的編號，你要時刻記住你的編號！監獄內，這便是你的名字！”
    流程做完，李禹囚服上多了一串六位數的號碼。
    他抱著一床被子，跟隨裏麵的獄警，走向自己的監牢房鋪內。
    正式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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