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一針見血：“老黃也不想，他是被趕鴨子上架的。”
    “若是組長名正言順把位置交給他，他可能才會真正把自己的組長身份擺正，不然他現在和我們都是一樣的想法，在等組長回來，所以還是下意識認為自己是組員。”
    “希望老黃能支棱起來吧，現在這種情況，隻能等他習慣，不然他這樣，咱們組以後的境地可不好受。”
    “b組和c組也沒人能站出來，目前整個分局，最權重的還是我們組，你看開個會，另外兩組都指望我們帶頭發言。”鄒長河頗為無奈。
    甚至向國平都找鄒長河和常明談過話，讓他們分別去帶b組和c組。
    在他這個隊長的潛意識裏，都認為李禹手下的人是最強的。
    更何況其他警員。
    “我要是有組長一半的能力，向隊不用找我，我都要申請往上走一步，但我還沒有到這一步啊。”鄒長河感覺有些可惜。
    他以前就想往上麵走，但現在機會突然來了，他卻有些退卻了。
    說白了，還是不自信。
    以前李禹在，他們感覺不到壓力，現在李禹不在了，全是壓力。
    “唉，我身後要是有人能再教我點東西就好了。”
    常明聽完也是連連苦笑，但鄒長河在感慨過後，看著付誌高的資料，眉頭一下緊皺沉默下來，然後來回連續翻了幾次。
    “發現了什麽？”常明疑惑望過來。
    “不對勁，付誌高家裏條件並不優越，在天禧集團也不算什麽高級管理分子，一個管工程車的，能和監獄裏麵的官員主動搭上線，能讓家裏的親戚去承包食堂，起碼得和監獄能說上話的管理者聯係上才是。”
    “能和這類官員聯係上，隻有兩種可能，一，家裏有關係，二，自己有地位。”
    但付誌高的資料，都不符合。
    家世想都別想了，都需要他牽線，隻能說明，全權靠他打理。
    那麽他是怎麽以自己現在不高的地位，和監獄裏麵高級官員聯係上的？
    以他當前地位，完全沒資曆去認識。
    階級都不同，怎麽會相互融入圈子。
    常明：“也就是說，這中間有什麽隱情？”
    “嗯，組長之前不是一直在調查器官案嗎，我看和這件事能否聯係起來，我們可以查查付誌高和江州監獄內的誰在接觸。”
    “也許這個案子就明了了！”
    ……
    付誌高今年三十二歲，算的上是人生贏家了。
    有車有房有存款沒老婆。
    從小他就不好好讀書，在父輩眼中，他就是最沒出息的一類。
    學生時代就打架鬥毆，好吃懶做，高中還沒畢業就出了社會。
    他這人沒見過什麽世麵，但耐不住他這人臉皮厚，腦瓜子轉得快，在他看來，不喪點良心，是掙不到錢的。
    他第一份工作就是ktv當服務員，第一件事便是私下賣酒，把包廂之中沒喝完又不要的酒，偷摸當做ktv商店的啤酒賣給其它包廂，因為ktv的酒水，都是另外算錢的，買酒都要先付錢。
    酒不退，但可以存，有些人覺得麻煩，幹脆就不要了。
    靠著這種小動作，他一個月工資能達到六千多。
    十幾年前，這個工資已經很可觀。
    後來，東窗事發，他提桶跑路，然後又跑工地上去。
    工地更簡單，都不需要身份信息的，你隻要幹了就有錢。
    幹了兩天，累的腰都直不起來，雖然掙了幾百塊，但他還很不爽。
    他感覺那些包工頭是真他媽爽，什麽都不幹，就找點人就能吃點差價。
    於是他付費找了個包工頭，跟在身邊學習，知曉工地事項，怎麽安排人員。
    還別說，一個月就出道了，後麵他相當於中介形式，幫工地拉人頭就給他結錢。
    後來，又加入天禧集團……
    可以說，他這一生挺順的。
    現在回老家，他付誌高算是老家最有牌麵的人。
    誰談起他不說他是個有錢人。
    老家的大學生，還在當牛馬，他已經在養牛馬了。
    以前看不起他的人，現在還不是跑過來跪舔巴結自己。
    讀書多又有什麽用，出了社會，會點加減乘除就行了！錢才是硬通貨！
    “大哥，葉獄長讓你今晚和他在泗河家見個麵。”
    迎麵走來的是他大學剛畢業的弟弟。
    在他看來，這是個廢物，愚蠢的不堪入目，但耐不住是自己弟弟，總的照顧下，所以最近讓他在監獄食堂當當監理，學習學習。
    看似監獄食堂是他二伯開的，但實際掌權人是他。
    “葉獄長有沒有交待什麽事？”
    “沒有啊。”付誌春搖了搖頭。
    愚蠢的弟弟！
    付誌高搖了搖頭！
    他今日能發展到如今地步，全靠會來事。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葉獄長親自開口，必然是有什麽要緊事。
    “春，先去買幾瓶茅子放車後備箱。”
    “啊大哥，你要喝酒？”
    “我喝尼瑪了，少問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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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獄長相約，付誌高自然得早做準備。
    最近食堂的盈利不錯，自己先把利潤全上交了。
    食堂資金，都是政府統一給固定的價格，按照要求備食物就行。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付誌高懂得這個道理。
    畢竟沒有葉獄長，他還拿不下這塊肥差。
    夜晚九點，泗河家是一座中餐酒樓。
    包廂中，付誌高和付誌春坐在裏麵等待。
    付誌高教導著自己愚蠢的弟弟：“春，一會兒葉獄長來了，我會讓服務員把我手機拿去充電，你也把你手機當著葉獄長麵交出來，說拿去充電。”
    “啊？為什麽啊大哥，難道是想偷偷結賬？咱們假裝出去打個電話就能結賬了吧。”
    “社會上的事，你要學會融會貫通，咱們背靠大山，更要麵麵俱到，當官的在乎隱私，當著他麵交出手機物品，一是證明自己不會錄音，二是表現給人家看，降低戒備心，拉近距離，細節體現成敗，結賬這種小事，一定不要事後再去買，要先放足夠的押金給飯店。”
    付誌春似懂非懂。
    對於自己這弟弟，付誌高覺得是廢了，中了大學生這塊染缸的毒。
    明明沒什麽能力，偏偏還覺得自己什麽都行，中二小說看多了，總覺得自己是真命天子。
    就這種思想，這個家沒自己，靠付誌春，妥妥的混成世代農民。
    包廂比較隱秘，但一直是他們的老相約地點。
    付誌高看了眼時間，感覺人應該要到了，提前來到門前等候。
    不到三分鍾，包廂門便被推開，一個戴著口罩的身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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