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清晰回應的聲音傳來，李禹掏出了筆和本子做記錄。
    “齊昌是後麵接手的福利院，肯定沒那麽了解情況。”
    “我已經讓齊昌回想當年領養人的身份，但成效可能不是很好。”
    羅懷煜聲音泛冷：“沒辦法，倪健的手太快了，我們沒搶過他，但沿著紅葉福利院方向調查絕對沒錯。”
    “另外，齊昌那裏似乎有所隱瞞，再審審他，他是個即將退休的老師，可以用上點威脅手段，他若是不配合，我不介意讓他身敗名裂！”
    李禹對羅懷煜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這人是個完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他用本子記下了關鍵點，所有受害者，都出自紅葉福利院，這一點毋庸置疑。
    第二點，齊昌似乎知道些什麽隱情，隱情後麵，李禹又打了個問號。
    可惜，不能麵對麵交談，不然他肯定能聽出齊昌隱瞞什麽。
    隻聽竊聽器中，羅懷煜繼續道。
    “關一下攝像頭。”
    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一會兒，羅懷煜聲音再次響起：“那個李禹倒是挺聰明，知道招惹了我，就和倪健走的很近，是想祈求庇佑，如意算盤打得很響，但他以為和倪健走的近，我就整不了他了？”
    李禹麵色古怪，無意間還能聽見自己的瓜。
    他屏息凝神，聽這話，對方好像要找回場子。
    “曹哥，人召集的怎麽樣？”
    “杭城有不少混地下的，早已經把人集結完畢了，故意等了一個星期，就是為了讓我們避嫌，就算別人知道是我們想報複，也拿不出證據。”
    “那從今天起，找幾個人盯一下，若是李禹離開警局，隻要出了這片範圍其它地方，讓人給我圍了他，我羅懷煜長這麽大，還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想要李禹變成什麽下場？”
    隻聽得羅懷煜聲音充滿冷霜，寒意十足。
    “既然是踢我，那就把他雙腿給打斷！”
    李禹坐在茶桌前，吧唧著嘴巴，默默嚐了口茶水。
    這羅懷煜是真夠狠的啊，這也真是恰逢其會，讓自己聽著了，不然還不知道這小子對自己憋了個大的。
    李禹沒有著急，喝著茶，先把自己本子上關於受害者信息的問號給補充上去了。
    這個問題確認後，李禹後麵的推理，就能更進一步，起碼不會影響自己的判斷。
    倪健坐在一旁，更加納悶了，看著李禹時而眉頭緊皺時而舒緩，時而放鬆，好奇李禹究竟在想什麽東西。
    看著李禹補充資料，也不知道是以什麽為根據點的。
    在茶館內坐了幾乎一下午，最終倪健實在有些坐不下去，在喝了三杯茶後，尿遁離場。
    李禹沒管他，目前他對案子的理解，已經小有眉目。
    在他看來，當年的紅葉福利院內，定然發生過一件事。
    至於這件事，李禹先用假設x來代替。
    八個受害者，一個凶手，圍繞在x附近。
    x發生在孔剛離開福利院之前，孔剛離開後，x可能結束，也可能沒結束。
    x到達今日，肯定早就結束，所以暫時可以不去追究x，而是單純從關係網這方麵去查。
    凶手之所以這麽清楚每個受害者的資料，很可能在三十幾年前就已經在策劃，或者說，在孔剛離開前就在策劃了。
    所以他才會對所有受害者資料了如指掌，實施精準犯罪。
    而且從八起殺人案件來說，凶手心思縝密，布局極為小心深遠。
    所以很可能，凶手把自己的痕跡都給消滅了的。
    能做到這種地步，是不是需要滿足一定條件才是？
    還是有些空，李禹總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些什麽東西。
    尤其是關於機緣線索上麵。
    想完這些，茶館外麵的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李禹杯中的茶葉也已經寡淡無味。
    看了眼時間，見差不多了，李禹這才起身，慢悠悠向外走去。
    上了車，李禹一腳油門踩下，車輛往警局相反的方向離開。
    而在李禹走後，山莊茶園周圍，冒出了很多手持棍棒武器的機車團隊。
    “霸哥，人往環道方向去了。”最前方，一黃毛嚼著口香糖打電話匯報。
    “麻雀，追上去，找個機會把他給攔下來！”
    “上頭要這小子一雙腿，下手殘忍點！”
    “包殘忍的霸哥！”黃毛吐出口香糖，眼裏冒出狠辣之色，頭盔一戴，招呼了聲，後方機車油門轟鳴的聲音，便在街道響起。
    二三十輛機車，唔吼唔吼的開始飆了起來。
    街道上，不少人厭惡的看向這群機車黨。
    但看見他們都別著武器，誰都沒有及時發表意見，直到機車黨所有人駛離，大部分人才唾棄出聲，口舌生花。
    打斷一個條子的兩條腿。
    這可能是麻雀，混社會這麽久以來，接到最爽的單子了。
    在老百姓間橫行霸道習慣了，自然無法無天的性子就更起來了。
    所以聽到這個要求，他第一時間不是怕，而是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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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知道，隻要打了人後跑掉，保管不會出事這個保障後，他就更膽大妄為了。
    這輩子打的人多了去了！但搞警察還是頭一回！
    高低他得自己來上幾下。
    棒球棍都準備好了！
    看著警車在前方行駛，已經來到人少的路段，他正準備帶人上去圍堵，就見那輛警車，趁著黃燈最後一秒，往左邊一拐，進入了輔路。
    他們本來就落後一段距離，來到人行道已經徹底是紅燈。
    倒不是他們想遵紀守法，而是對向剛好有幾輛大運牌貨車徑直駛過。
    闖紅燈無所吊謂，但闖大運那要丟命，不停也得停。
    等貨車離開後，他趕緊帶著人追了上去。
    輔路之後便是社區巷子，麻雀本以為耽誤了會兒，找警車還要費點時間，但當他一直往前開，就見到警車停在前方路口，今晚的目標正靠在駕駛座的車門上，悠閑的抽著煙。
    見到他們一群人到來，對方隻是淡淡瞥了眼，然後繼續仰頭吐霧，好不快活！
    見此，麻雀眼中閃過戲謔，雙腳撐地，機車撐出支架，隨後瀟灑的一個抬腿下車，從背後抽出了棒子。
    這警察，真是懂事，開車給自己跑了個被挨打的好地方！
    還省了他們一番功夫逼停！
    一大群機車有秩序的停在李禹對麵。
    細數二十三輛，一共下來了四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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