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怎麽可能還敢帶人前來張家院子，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脾性和原則。”倪晟輕聲解釋道。
    張季國麵色一滯，長歎了口氣，卻是沒有回話。
    現在並不是他該交談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同樣落在李禹身上，依舊把主場讓給李禹。
    李禹卻毫不給麵子，冷笑一聲：“倪老爺子，這話說的不害臊嗎？”
    “當和外敵有過交集，隻為達成自己的目的時，你這種做法就已經是小人行徑。”
    “你是不是覺得，你並沒有損害國家主權，也沒有去圖謀任何東西，隻是私下虛以委蛇，相互各懷鬼胎，甚至還可能覺得利用了對方而沾沾自喜，所以依舊對得起信仰？”
    “倪老爺子，你想的未免太理所當然了吧！”
    李禹的話振聾發聵，使得倪晟臉上一僵。
    “都到了這個份上，你第一時間前來承認自己的過錯，接著又否定自己的行徑，其實依舊沒有認知到自己的錯誤，在你看來，倪家的所做所為，並不是錯的，隻是到了此刻，若是傳了出去，不論怎麽樣，都會對你倪家造成不好的影響！”
    “你們本就處於理虧，無法反駁！所以，你隻是怕了！”
    “怕我李禹曝光內幕，對你倪家名聲造成毀滅性打擊！”
    “淪落到要殺人的地步，還不算小人！倪老爺子，你是如何冠冕堂皇能說出這句話的！”
    聲聲質問，卻是句句刺耳。
    大院之外，夜色寂靜無聲，大院之內，也是久久的沉默無聲。
    “李禹同誌的話，讓老頭子慚愧。”倪晟麵色一低，並沒有否認。
    “你說的話沒有錯，但也不盡然，你其實隻是站在你的立場內去看待這件事，因為此次事件，是李禹同誌受傷最深，你會感到氣憤，是人之常情。”
    “臥槽……”
    見著倪晟那認真的臉，李禹忍不住破口罵髒話，都快氣笑了。
    他冷冷站起身，眼神冰冷如刀：“好！好！好！倪老爺子，我以為你是來認罪的，沒想到是來和我辨認對錯的。”
    “既然這樣，我就和你捋捋！”
    “看看你們想要圖謀的事情，到底是對還是錯！”
    見著李禹這麽激動，倪晟麵色反倒是十分平靜：“李禹同誌，你請說。”
    “倪老爺子，看這樣子，你應該也很難去正視自己的錯誤，既然你覺得你們沒錯，又何必來找我商量，這對於你來說，不是自相矛盾嘛！”
    李禹情緒激昂，語氣生冷無比。
    “我們隻是做了不好的事，但不代表我們做錯了事。”倪晟解釋道。
    “上世紀，36年西安事變，張司令囚禁老蔣，作出攘外必先安內的決策，停止內戰，統一兩黨作戰。”
    “你說張司令以下犯上，是不是錯的？不，他隻是做了不好的事，但對國家而言，並不是錯事。”
    “哈哈哈——”李禹聽的眼淚水都要笑出來了：“倪老爺子，你們所做的事，和曆史去對比，不覺得可笑嗎？”
    “並不可笑。”倪晟回答的很肯定。
    李禹閉上了嘴，和一個已經固執的人，去爭論對錯，似乎已經沒有必要。
    偷換概念的事情都能說出來，那怎麽會去接受自己的錯誤。
    “倪老爺子，是我天真了。”李禹歎了口氣：“我不和你說對錯，我們來說案件。”
    “可以，做這些案子的目地，我都可以如實相告。”倪晟也不反對。
    “不用，你想說出目地，不過是想給自己的罪名開脫而已。”李禹冷冷拒絕。
    “犯罪是事實就行，妄想把犯罪美化，隻是為了掩蓋罪名，試圖給予心安理得的方式。”
    倪晟搖頭，似乎對李禹的說法並不認同，但也沒有多說。
    李禹看他是固執，他看李禹，又何嚐不是固執。
    “首先說明一下間諜案，既然倪老爺子已經承認是自導自演，我大概也能猜到你們為何會這樣做。”
    “現在是倪健父親競選常委的關鍵時刻，這樣做無非是想引起各方的猜忌，而羅家恰好是你們最有力的競爭者，首當其衝，會受到一些猜忌質疑。”
    “我看了下被曝光的內容，裏麵隻有關於倪正嶽從小到大的資料，看似詳細，實則一點用處沒有，對他的影響並不大，曝光後還能喚起一波同情。”
    倪健點頭：“李禹同誌，你推理的不錯，我們確實是如此打算。”
    李禹眯了眯眼，語氣鄙夷道：“但你們卻發現，光憑這種名聲猜忌，似乎對羅家的影響較小，你們似乎在競選的路上，還略差一籌。”
    “因為羅翰的兒子，在騰龍選拔的淘汰賽中死掉了，而他依舊堅持在崗位上，眾人對他的同情，大過質疑。”
    “於是你們又心生一計，苦肉計，讓輿論質疑發酵的更大，讓自己成為受害者的處境變得更為穩固。”
    倪晟第一次臉上出現動容，李禹這調查的太詳細了。
    竟然連他們的心路曆程，都能知曉的一清二楚！
    李禹緊盯著倪晟，目光幽冷。
    “恰好這時候，棒子國的某位議員試圖和華夏重新建立新的文化外交，自從限棒令出現後，他們棒子國確實受到了影響，幾年下來，曾經旅遊的經濟體係直線下降，國家gdp一年不如一年，甚至貿易體係都有些崩盤。”
    “而你們達成了協議，答應對方協助，未來倪家成為常委，可以向中央提出申請，以國情，經濟，大國包容等方案去提會，重新建立新的國交體係。”
    “為此，你們為了雙方的合作快速建交，你們主動提交了一份，關於滬海對棒子國免簽一月的題項內容，展示你們的能力……”
    “給他們的承諾，兩個月之內，一定出結果！”
    李禹字字珠璣：“於是，棒子國那邊很愉快的為你們提供了苦肉計的人員。”
    “倪老爺子，你覺得你們在利用棒子國，認為自己所作所為可以問心無愧！”
    “但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在利用自身權利，在擾亂輿情，在汙蔑國家中流砥柱，以自身權利去謀私？”
    “這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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