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購買了戒指，來找你的路上，被張綏殺害。”
    按照李禹的推測，張瑞是想給袁媛一個交待，但打工了幾個月的錢不足以購買一個好的戒指。
    或許他已經受不了幾個月的分離，才叫他弟弟幫忙付尾款，畢竟家裏有錢，好去找袁媛，卻是沒想到，就是生命終結的起始。
    袁媛一時間呆立在原地，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心情：“當年，是這樣的嗎……”
    沒有特別大的情緒表現，但肉眼可見的失落和一些不知所措在她臉上呈現。
    “李警官，我媽打電話問我們去哪了，我們回去吧，回去後，今天我們回江州吧。”沉默了片刻後，袁媛才低聲說道。
    “好。”李禹沒什麽意見。
    李禹沒有等林博審問的結果，對於他而言，這個案子已經結束。
    後續的工作，都由林博主持便行。
    回到村裏，高豔紅這兩日知道李禹在跟進深井案子，在忙正事，袁媛跟著一起，她便也沒打擾兩人。
    現在見到兩人回來，自然是高興的。
    袁媛的情緒不高，回到家裏有些魂不守舍，倒是高豔紅對李禹繼續問東問西，時不時關心一下近況。
    袁媛一點不活潑，還引起了高豔紅的打罵，說拉著一張臉給誰看呢。
    在她看來應該是兩人拌嘴了，但在她眼中，李禹是挺合適的一個女婿，還是警察，就算兩人鬧什麽矛盾，肯定都是自家女兒鬧脾氣，都是自家女兒不對。
    見高豔紅嚴厲的模樣，袁媛自然是哭笑不得，趕緊認錯。
    “媽今天我和李禹就得回江州市了。”
    “啊？這麽急？不再住幾天？”高豔紅有些舍不得。
    “李禹要上班呢，警察工作都很忙的。”
    “這樣啊。”高豔紅也是明事理的人，沒有多說挽留之類的話。
    “小李，上班一定要注意安全，警察都和罪犯打交道的，自身安危才是最重要的。”高豔紅交待道。
    李禹溫和回應：“會的阿姨。”
    高豔紅又看向自家女兒，眼中不舍，卻仍舊罵道：“死丫頭，去了江州好好上班，和小李好好的！”
    “我知道的啊媽！”袁媛無奈答應：“您別嘮叨了，過段時間我再回來。”
    高豔紅翻著白眼：“你回來沒用，你把小李帶回來！”
    “媽，人家很忙的！”
    “行吧行吧。”高豔紅歎了口氣，看了兩人一眼，眼中遲疑，隨後放輕聲音：“小李，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媽！”袁媛惱怒不已：“您別催行嗎，我們心裏有數的！”
    高豔紅努了努嘴：“有數就不會這麽大還不結婚了。”
    “哎呀，我們知道知道，不說這件事！”袁媛裝作不耐煩打斷。
    高豔紅嘟囔了幾下，惹來袁媛更不耐的神色，旋即道：“行行行，我不催，兒孫自有兒孫福。”
    李禹搖頭失笑：“阿姨，等到了時機，您肯定是最先知道的。”
    在這上麵，他沒有發言權，畢竟他隻是個冒充的。
    高豔紅臉上褶子笑在一起，開懷道：“那倒是，還是小李會說話。”
    袁媛無語凝噎，三人之間，氣氛還算融洽。
    ……
    兩人一直待到了下午三點。
    林博中途打電話告知情況，張綏那邊拋屍很簡單，以職位便利，通過土地規劃去往團結村進行過交涉調查，並讓村幹部集中人員開會，對土地農業建設，召集村民開會討論。
    當然，土地集體規劃種農業，是有錢可分的。
    十年前就建議集體種紅苕，然後補貼到每家每戶。
    所以開會村民基本都會參加。
    十年來拋屍三次，用了三次這個開會的手法。
    會議一般都是在晚上召開，而這個時候，就是張綏拋屍的時間。
    政策確實有農業扶持的，但有時候落不下去，但張綏為了拋屍，落實了下去。
    這也是為何，楊鳳家那片地，包括附近成為會成為荒地，也是在他幹涉下，很少讓村民去處理那附近的土地，導致野草最終掩蓋了枯井，最終成為了那個隱蔽之地。
    至於張綏所信奉的教會，沒有審問出絲毫。
    李禹對此也不見怪，這教會並不是在某個地方，現在都是以網絡方式傳播。
    而帶領張綏入會的那位初中老師，在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這是李禹從張綏心聲中聽到的。
    想要抓到簡直是天方夜譚。
    其它信息沒得到，但殺人事實，張綏倒是供認不諱。
    甚至連第一案發現場都交待了出來。
    團結村附近有個化肥廠，就在廠裏動的手，拋屍時，張綏用的自己的私家車。
    因為他的車有政府單位標誌，所以開車不會讓人懷疑到命案上。
    不得不說，張綏還是夠大膽的。
    掛斷電話，李禹沒有告知林博，張綏原本的目標，是找到九個符合條件的人殺死。
    所謂的九宮格，逆天改命。
    這種教會太玄乎，傳遞的價值觀太過恐怖，但偏偏，還有不少人信任。
    他們不會做對社會有利的事情，一切都是為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時間差不多，李禹兩人向高豔紅告別後，踏上了回江州市的路途。
    袁媛一天的興致都不高，李禹沒有去打攪她。
    畢竟張瑞死前的所作所為肯定會在袁媛心中打開一些波瀾。
    這是正常的，人畢竟是感情動物。
    以前她一直認為張瑞沒有擔當，讓她很後悔和張瑞在一起，自己還那麽恪守道德。
    但是現在，她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會壓抑，會內疚，各種難以言明的情緒都會爬上來。
    尤其是，她的墮落和張瑞有很多大關係，但現在得知張瑞為她曾努力過，就會非常矛盾，這種矛盾會讓她對張瑞有虧欠感。
    李禹看的很清，外人是沒法讓袁媛走出來的。
    隻能靠自己。
    天色暗淡下來，李禹開著車，回到了出租屋樓下。
    袁媛的情緒依舊不高：“李警官……我有點不舒服……我先上樓回去。”
    “好，早點休息。”李禹笑了笑。
    見到李禹沒生氣，袁媛鬆了口氣，勉強笑了一下，就下車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