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竇昭照常過來煎藥的時候，就發現兩人好似鬧了矛盾。
    紀詠眼下青黑，一副哀怨模樣地撇過頭，竇晗的表情倒是還好，在慢條斯理地挑揀藥材。
    “吵架了？”竇昭詫異。
    “沒有。”竇晗淡定。
    “沒——有——”紀詠陰陽怪氣。
    “那就好。”竇昭點頭，看來不是她妹妹吃虧。
    “哼！我就知道你們姐妹是一夥兒的！”紀詠噌地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竇昭看著跟在紀詠身後的侍衛，有些好奇：“紀見明今日怎麽帶著護衛？”
    “估計是在馬市得罪了太多人，回京述職也怕被報複，於是找人保護自己吧。”竇晗依舊淡定地睜眼說瞎話。
    “是這樣啊。”
    竇昭低頭處理藥材。
    ……
    竇明在與魏廷瑜感情一事上的泥足深陷，讓王映雪想盡辦法推動了竇昭與魏廷瑜的婚事，日子就定在十日後。
    “姐姐，不然我去讓魏廷瑜暴斃！”
    “清陽！”竇昭拉著竇晗坐下來，告誡道：“不到最後萬不可劍走偏鋒。”
    紀詠坐在一旁冷哼，拿眼角瞥她們：“早幹什麽去了，現在聽我的還來得及。”
    但姐妹兩個都沒理他，紀詠見此又是重重一哼，眼不見心不煩地撇過頭去。
    “我已經聽說王映雪在背地裏偷偷趕製鳳冠霞帔了。竇明那邊有消息傳來說她曾吞金自殺……”
    竇昭目光複雜，“或許這場婚禮的主角是竇明和魏廷瑜。”
    她倒是沒想到竇明如此至死不渝，她千方百計想要退婚，竇明卻千方百計想要嫁與心上人，可濟寧侯府卻不是什麽好地方啊。
    “原來如此。”竇晗放鬆下來。
    原來竇明這麽愛，早說嘛！
    十天轉瞬而過。
    婚禮當天，竇昭穿上喜服後卻一直磨磨蹭蹭，見王映雪難得沒派人催她，心中便有了數。
    竇晗陪著竇昭等，她要確定最終結果，也好決定要不要撤走弓箭手。
    竇明腳步匆匆地拿著提籃進來，見姐妹倆都在，有一瞬間的慌亂。
    “今日婚宴，我怕四姐姐餓著。”她打開蓋子，裏麵是蓮子百合羹和糕點。
    兩姐妹的目光很快就定在了托盤上細微的粉末。
    是蒙汗藥。
    “你想好了嗎？”竇昭看著她。
    竇明一愣，就知道她們都知道了。
    她鬆了口氣，卻也堅定點頭。
    竇昭歎息。
    她本來想著，如果竇明不來，她自己來個當場得病也可以擺脫這場婚事。
    當著整個京城的麵被下麵子，魏廷珍肯定不會繼續婚約。
    可竇明還是來了。
    “你要想好，濟寧侯府並不是什麽好地方，魏廷瑜也絕非良人。”
    竇昭將前世自己受過的苦一一說出，雖然當時艱難辛酸，可如今想來是真的恍如隔世了。
    ——她在給竇明最後的反悔機會。
    竇明卻隻微微一笑，說她願意亦無悔，也相信魏廷瑜會為她改變，而且他們已經私定終生。
    竇晗懶得聽她的戀愛腦發言，直說道：“我和姐姐會吃下糕點裝作被你迷暈，你去換上喜服吧。”
    “多謝四姐姐，多謝五姐姐！”
    竇明眼中的驚喜仿佛能照亮全世界，不過她如今的確照亮了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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