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晗在路上碰到了聽到消息趕來的竇昭，兩姐妹親親熱熱一起回了院子。
    明明才三日不見，對她們來說卻像是過了幾年，相互絮絮叨叨著，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聊了祖母聊了生活聊了變化聊了其他人。
    等說到竇明，竇昭心中不忍。
    “濟寧侯府的回門禮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東西，還有些過了時的物件，也難怪推遲了這麽些天才回門，竇明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她自己選的，自己願意，認為情愛勝於一切，說不定還覺著心中甜蜜，姐姐何苦操心？”
    竇晗握住她的手，不高興道：“怎麽之前沒見姐姐這麽關注竇明，她如今嫁了人，姐姐反而時常關心了？”
    竇昭不好說前世她嫁給了魏廷瑜，如今不過是見竇明走上她的老路才多了幾分感慨。
    她隨意應付過去，見妹妹麵色紅潤，就知道她在英國公府過得不錯，但還是想讓她親口說說，便問了新婚。
    “目前挺好的，宋墨之前便分了家，很是清靜。”竇晗道。
    竇昭略微放寬了心。
    ……
    竇晗和宋墨回了頤誌堂，一群下人正在院子裏被芙蕖盯著罰站。
    宋墨沒說什麽，他信任竇晗。
    晚上的時候竇晗卻是主動跟他提了一句，那些下人都是指使不動、推諉扯皮的人。
    “他們既然不想動，那就一直別動好了，我可不是有耐心之人，什麽時候願意動了，就回去。”
    宋墨拉住她的手，眉目微斂，“自從娘親去世，府中下人心思都浮躁了許多，更別說……”
    更別說他之前還被宋宜春當著全府下人的麵家法處置，威信大損。
    “府中事宜，到底辛苦你了。”
    “還好。”竇晗抽出手去鋪床，“明日我就去住祖宅，這裏的事你自己管。”
    “！！”宋墨大驚：“你怎麽就要去住祖宅——”
    他們才剛新婚啊！
    “之前不是說好了。”竇晗打斷他的話，“而且你自己也說麻煩事推給你就成，我都幫你清了清這院子，夠你大展拳腳了。”
    她才不會圍困內宅。
    “我要睡了。”她示意不遠處的軟榻。
    剛蹭上床的宋墨隻好退了下來。
    坐在軟榻上，宋墨不死心問道：“你就不能不去祖宅嗎？我一時半會兒還過不去。”
    他必須守著頤誌堂，防止宋宜春先一步找到那封家書。
    “祖宅那邊荒了，下人也不多，你過去不會舒服的。”
    “我先去住住看。”
    竇晗才不會為他打亂計劃，而且明日宋墨就要去當值，她才懶得應對一群後宅夫人的請帖，不如去祖宅避避。
    宋墨看出她不會改變主意，隻好無奈放棄，轉而想要補償。
    “那夫人可否讓我今晚跟你一起睡？等明日你一走，我可就是獨守空閨了。”
    竇晗轉頭看他。
    其實宋墨長得不錯，神清骨秀、豐姿玉立，原本清冷的臉每次看見她的時候都會下意識柔和神情，對她做事也不指手畫腳。
    當然，這也可能是剛開始的包容。
    他們已經成了婚，雖說一開始不過是交易，但若是沒有其他差錯，他們就是要相守一生的夫妻，她也的確不能一直排斥他。
    好歹宋墨是真的說到做到，幫姐姐竇昭拿到了婚嫁自由的令牌。
    “行。”
    “那我還是睡……”
    兩個聲音相撞，宋墨驟然噤聲，不可置信地望著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不過來就算了。”竇晗拿起枕邊的書開始翻看。
    “來的來的！”
    宋墨很是知道分寸，將軟榻上的被褥枕頭抱過來鋪在床上，卻也很心機地將枕頭死死貼著竇晗的。
    “我晚上一定不會亂動的！”他鄭重承諾。
    竇晗淡淡應了聲。
    反正她放了藥在枕頭底下，他敢亂來她就敢直接迎麵灑。
    熄燈後，宋墨規規矩矩躺在自己的被子裏，開始夜聊。
    “我記得，你的字是清陽？”
    “嗯。”
    “清陽曜靈，和風容與。真好聽，你說我們以後的孩子，女孩的字就叫曜靈，男孩就叫容與如何？”
    “……”
    宋墨並不在意她的沉默，繼續道：“祖宅那邊我已傳了信，明日我一大早要去當值，沒法陪你去，不過我會讓陸爭帶人護衛。”
    “嗯。”
    “祖宅那邊的人是真的很少，但如果放一批人進去，我又擔心會有探子。太子和慶王的摩擦愈發大了，英國公府這邊也虎視眈眈，就想著幹脆讓你招進自己的人手。”
    “……”
    “不過因為一直沒去那邊，恐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沒放過去，你在那邊挺安全。這麽一想，你住在祖宅也不錯。”
    宋墨歎了口氣：“但我舍不得你。”
    “我們才新婚，明日我就要開始當值，你又去了祖宅，恐怕日後也難再見一麵，也不知道外麵怎麽傳聞。”
    “不過你放心，對外我就說你是去修繕祖宅，這也是孝順的事，但日子長久了估計也瞞不過去，我會——”
    竇晗忍無可忍拿起枕邊書扇了過去：“睡覺廢話還這麽多！”
    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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