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外，楊鈺拿著幾株草藥給眾人講解，隨即四散開來采藥。
    白爍跟在楊鈺身邊，背著背簍，看見符合的草藥就直接挖，不一會兒就挖了半簍。
    她湊近楊鈺，低聲道：“衿衿，你不覺得這場狂症來得蹊蹺嗎？”
    楊鈺略微別扭了下被她叫了小名，想到她作為城主之女，說不定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消息，便問道：“你是有其他想法？”
    白爍猶豫片刻，還是小聲告訴她：“我懷疑是有妖族作亂。”
    楊鈺眉眼微動，“你發現了什麽？”
    白爍本來還有些忐忑，見她沒有第一時間質疑，反而放下了心。重昭和楊鈺是白爍唯二的朋友，也是唯二並不會在背後蛐蛐她仙癡的人。
    不過白爍並沒有全說，隻說自己在寧安城發現了妖族的蹤跡，而剛好城內就發生了這件事，巧也不能巧成這樣。
    楊鈺沉默一瞬，“或許你是對的，但如果是這樣，我們又該怎麽解決城中狂人呢？”
    妖族的毒，人間的藥又怎解？
    “我有辦法！”白爍拉著她的手，眼神堅定，“我知道一個地方，是個妖怪窩，我與他們的頭頭有交易，他們應該會幫我！”
    “妖族散播的毒他們怎麽可能自己解了。”楊鈺抬眼看她，“除非他們是兩個對立方，但這樣一來寧安城就會成為他們相互博弈的棋局。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搖尾乞憐終不是長久之計。”
    “而且你怎麽知道對方給我們的就是真正的解藥呢？”
    可以做手腳的地方有很多，他們不能將身家性命交到別人手上，這跟傀儡有什麽區別。
    白爍泄氣：“終究是我們太弱，若是我能拜入仙門施展仙術，肯定要把他們打得抱頭鼠竄！”
    “可是仙又在哪裏呢？”楊鈺繼續埋頭挖藥，“若是需要獻祭一城人的命，才換的仙人庇護剩餘三兩人，那他還不如不來。”
    遲到的救贖不是救贖，隻能激起更深的怨恨。更別說若是仙人想要尋求供奉，最是需要在絕望至深時顯現真跡才能得到更多虔誠。
    “我們現在是為了全城人的命，可不是求那兩三人的存活。”
    楊鈺總在冥冥之中感覺到，一切皆有定數。
    就像楊大夫會死，城中大部分百姓會死，白荀會死，眾多將士會死……死到最後，整個寧安城再不複存。
    但憑什麽！
    憑什麽是他們死！
    憑什麽連他們死都要成為定數！
    楊鈺不甘心！
    她一個用力就被草葉割破了手指。
    “你流血了！”白爍一驚，趕忙掏出幹淨的手帕給她壓住，“你別著急，肯定有辦法的。”
    “我聽孫觀主說每座城池都有一名仙使，他應該看見了寧安城的情況，仙門會來的。再說我們如今不也是在努力嘛！”
    等她回去問問梵樾，說不定他真有辦法，至於其他……再說吧！
    白爍努力挖了起來。
    楊鈺一笑，也開始鏟土，手上的傷口浸透手帕，血液滴入泥土中。
    窣窣。
    楊鈺一頓，看向周圍，見眾人都在附近，也沒什麽危險，便繼續低頭挖藥。
    背簍很快被裝滿，眾人打算回城。
    “這些藥應該能撐一會兒了。”楊鈺擦擦汗，招呼眾人回去。
    就在眾人稀稀拉拉往前走的時候，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楊鈺還沒來得及回頭，隻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被倒吊起來，眼前是白爍驚恐的目光。
    “楊鈺！”
    白爍伸出手想拉住楊鈺，藍光一閃，兩人消失不見。
    “二小姐！小楊大夫！”
    “果然。”樹上的梵樾雙手抱胸，並不理會亂成一團的將士，隻頗有趣味地盯著她們消失的地方。
    將士們很快整理好隊伍，打算先回城中稟報白荀，再做打算。
    等他們離開，梵樾依舊靠在樹上，途中圈起楊鈺後又失去目標的藤蔓來騷擾他，直接被他一鞭斬斷，枯萎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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